戴亮進來后，問道：“是不是給女朋友打電話呢？”

　　荊濤笑笑，不置可否。

　　最近，關(guān)于荊濤個人感情的傳言不少。有人說他結(jié)婚又離婚，有人說他備受感情煎熬，成為不婚主義者，還有人說他暗戀著什么人。反正，所以的傳聞反應(yīng)出的信息都不是正常的。

　　這會，聽到戴亮開他的玩笑，就笑著說：“還是別開這種玩笑了，不然外界的傳聞又會增加一條，那就是荊濤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追女朋友。”

　　戴亮笑了，說道：“這種沒影兒的傳言你也計較？”

　　荊濤笑笑，他當然不會計較的，他看看表，問道：“有事？”

　　一般情況下，戴亮都是在早上上班的時候，來荊濤辦公室，就當天的工作內(nèi)容跟他溝通，這個習(xí)慣自從荊濤落地東立他就一直堅持，周圍的人也都發(fā)現(xiàn)了戴亮這一轉(zhuǎn)變，要知道從前，他有可能一個月都不來孔繼生辦公室一趟。

　　戴亮說：“我聽說你讓新西鄉(xiāng)全體鄉(xiāng)干部搞調(diào)研，寫論文，是不是對萬水河項目有新的想法？”



　　聽得出，戴亮這話里沒有任何個人偏見，而且臉上的笑容真誠，甚至有些欣慰的意味。

　　荊濤就說道：“對了，你來的正好，這時他們寫的論文，這個文件袋里是黨委班子成員們寫的，有空你先看看。”

　　戴亮接過文件袋，又看著桌上那一摞文件袋，掂了手里的這個，說道：“我猜，你一定又有什么新想法？”

　　荊濤說：“能沒新想法嗎？明年萬水河竣工，咱們也要有所動作，我就給他們布置了一個任務(wù)，主要是給新西鄉(xiāng)布置了一個任務(wù)，那就是如何依托萬水河，搞好規(guī)劃，發(fā)展當?shù)剞r(nóng)村經(jīng)濟。”

　　戴亮一聽就高興地說道：“好！我就知道你要做大文章！”

　　荊濤說：“目前只是剛有個想法，還不成熟，所以也沒大家匯報，先讓大家搞搞調(diào)研吧，我還是很看好萬水河這個項目的，如果不加以利用，那不是飯送到嘴邊都不吃嗎？”

　　荊濤要做萬水河項目的衍生工程，更加說明他對這個工程的肯定的。

　　戴亮說：“如果老孔像你這格局和眼界，萬水河項目恐怕都收尾了。唉，我也有責任。”

　　荊濤說：“現(xiàn)在也不晚。這樣，我馬上要趕回清陽，你先看看這些資料，有什么新想法咱們再探討。”

　　“好的，那我就看看。”



　　荊濤和戴亮一同走出辦公室。

　　高峰和嚴思泉出來了。

　　荊濤說：“我回清陽，有事電話聯(lián)系。”

　　高峰和嚴思泉點點頭。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荊濤很少帶嚴思泉回清陽的，不是因為別的，是實在不想給清陽的人落下個走到哪兒都帶著秘書的印象。

　　何況，秘書也有自己的生活。

　　高峰和嚴思泉便一同陪著荊濤來到樓下，小秦正在用撣子擦著車身，車子已經(jīng)被他擦得锃光瓦亮，都能照進人。

　　看著荊濤坐車走出大門口，嚴思泉看了看高峰，高峰說：“走吧，上我的車，我捎你一段路。”

　　車上，嚴思泉跟高峰說道：“荊書記跟孔書記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高峰說：“如果你的認識停留在這個層面上就錯了。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就一類人。”



　　嚴思泉問道：“怎么講？”

　　高峰說：“你只看到他們行為做事的方式不同，但不要忽視骨子里的東西，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地方，就是嫉惡如仇！其次就是黨性、原則性都非常強！”

　　嚴思泉說：“這一點倒是真的。”

　　高峰說：“但他們的表現(xiàn)形式是不一樣的。不要簡單地從表面上比較這兩個人，比如，每次老孔回清陽，不但會帶司機還要帶著你，貌似他很能擺譜，其實，他內(nèi)心不是存心要擺譜，因為他在東立是被孤立甚至架空的，他必須時時處處用這樣一種形式進行無言的抗爭。”

　　“可是……”

　　不等嚴思泉說完，高峰又說：“你一定想起老孔那句名言了是不是？”

　　“是的。”

　　高峰說：“老孔向別人介紹，這是我的司機，這是我的秘書，這沒有錯，為什么就要被我們東立人演變成目空一切、驕傲自大呢？難道你不是他的秘書嗎？小秦不是他的司機嗎？”

　　“但是荊書記就從來沒有過，他回家跟人介紹我和小秦的時候，都是說‘這是我的同事’”

　　“沒錯，你別忘了老孔是什么背景，荊書記又是什么背景？作為清陽市宣傳部長、清陽市常委的荊書記，以他的年齡，他的官銜已經(jīng)足夠亮眼，他還用得著自己抬高自己嗎？老孔有抬高自己的含義，但他也是尊重了事實，作為老孔，必須時刻提醒人們認識到他的價值。”



　　雖然高峰說了這么多，嚴思泉勉強同意了他的觀點。

　　高峰又說：“無論荊濤多低調(diào)，有人敢小瞧他嗎？有人敢明目張膽跟他作對嗎？他一個損招，就將所有的干部釘在了原位，市管干部，三年不許調(diào)整，咱本地管的干部，也是如此，只有那些犯了錯誤的干部可以動彈，其他人都不能。就這一個招兒，就等于凍結(jié)了全體干部三年的時間，誰敢炸刺兒！”

　　“那倒是！”嚴思泉認同這一說法。

　　“原地不動三年，并不是你可以原地踏步、安享太平的三年，沒有建樹是要被拿掉的，可以不提拔你不調(diào)整你，但卻時時刻刻可以拿掉你，這一招有多厲害、有多兇險？你想過嗎？”

　　嚴思泉沉默了。

　　高峰繼續(xù)說：“誰敢這么玩兒，恐怕全清陽市都沒人敢這么玩兒的，但是他敢！戴市長怎么樣？老孔在的時候，他就跟上足發(fā)條的斗士，時刻張牙舞爪，可是荊書記來了之后呢，他每天上班準時到辦公室‘請安’。”

　　高峰說的這個情況，是瞞不了嚴思泉的，他每天都會比荊濤早到幾分鐘。每天戴亮來荊濤辦公室，他都是親眼所見。

　　高峰繼續(xù)將自己這段時間觀察到和他思考的問題，無私地傳送給他親手帶出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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