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荊濤的電話響了，他一看是唐文澤打來的，就快速給芮曉楓回道：見面再說，我接個電話。

　　隨后，他就接通了唐文澤的電話。

　　“喂，唐老師你好。”

　　唐文澤說：“荊部長，你在清陽嗎？”

　　荊濤說：“我眼下在東立，一會準備去清陽。”

　　唐文澤想了想說：“你要是來清陽的話，有時間來家里一趟，你嫂子那邊有消息了。”

　　荊濤一聽，高興地說道：“好，太好了，我馬上就出發。”

　　唐文澤卻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喜，他聲音低沉地說道：“對于你朋友來說，也許不是個好消息。”

　　荊濤以為他指的是芮雪早就成家立業、兒孫滿堂了，對于這樣的結果，吳楓應該有所思想準備，幾十年過去了，即便芮雪想為他守護愛情，但現實也是不可能的。

　　他就說：“有消息就好。我到清陽后先去您家。”



　　“好吧，我們等你。”

　　掛了電話，荊濤立刻給小秦打電話讓他備車。

　　本來，散會后，常委們說好在一起用餐的，其他人已經去了招待所。

　　荊濤放下電話，收拾好東西后，摘下大衣，顧不得穿上，抱著就往出走。

　　高峰和嚴思泉聽到動靜后從各自的辦公室同時走出來。

　　荊濤看著高峰說：“高主任，跟老戴和錦麟他們說聲，我有急事，馬上要回清陽，中午的聚餐參加不了了。”

　　高峰說：“理解，我看您在屋里待著總也不出來就知道可能清陽那邊又有事了。”

　　嚴思泉看著荊濤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有事？”荊濤問道。

　　嚴思泉說：“剛才，左鳳魁將他寫的調研報告發給了我，我剛發給了高主任。”



　　荊濤說：“你們倆修改完后發給我。”

　　荊濤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他剛走出樓門口，就看見戴亮的車駛出了大門口。

　　上了車后，他給戴亮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明了情況，讓戴亮替他敬大家一杯酒。

　　戴亮雖然有些失望，但理解荊濤的雙重身份和職務，他就說道：“好的，你盡管去忙，這邊我會做好解釋工作的。”

　　駛進清陽市區，荊濤和小秦找了個飯店，簡單吃了午飯，徑直向唐文澤家駛去。

　　剛進唐文澤的家，荊濤的目光就落到茶幾上一個舊的發黃、發灰的檔案袋上。

　　唐文澤夫人問道：“兄弟你吃飯了嗎？”

　　荊濤說：“吃過了。”

　　唐文澤說：“既然已經吃過了，就不跟你客氣了，你坐下，讓你嫂子跟你說。”



　　荊濤坐在沙發的正中位置，唐文澤和夫人在兩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唐夫人拿過茶幾上的那個檔案袋，說道：“你先看看這個。”

　　荊濤接過來，就見上面寫著一行字：清陽師范專科學院。在第二行的姓名后面，寫著“芮雪”兩個字。

　　無疑，這是芮雪的檔案。

　　看著眼前這個舊的發黃發灰的檔案袋，荊濤感到“歲月”兩字的含義。他沒有立刻去解開檔案袋上的棉繩，而是問道：“嫂子，你既然找到了她的檔案？是不是也見到了她本人？”

　　唐夫人看了一眼唐文澤，又看向了荊濤，這才說道：“剛才老唐在電話里跟你說了，不是個好消息，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荊濤看著唐夫人，沒有問出口。

　　唐夫人繼續說：“你朋友要找的人不在了。”

　　荊濤就是一驚，問道：“不在是……是什么意思？”

　　唐夫人說道：“去世了。”



　　荊濤不由地張開嘴，他設想了多種可能，唯獨沒想料到這種可能。

　　“怎么會？按年齡來說，她不大啊——”

　　唐夫人說：“是的，即便她活著也就是五十出頭的歲數，比要還要小好幾歲。她去世的時候更小，才二十歲。”

　　“啊！”

　　荊濤又是一驚。

　　他有些不明白了，芮雪二十歲就去世了，難道吳楓不知道？幾十年他們都沒聯系嗎？

　　“芮雪是怎么去世的？”荊濤問道。

　　唐夫人搖搖頭，說道：“我當時也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清楚，她從師專畢業后，就被留校了，但工作不到半年就辭職了，辭職后就沒人知道她的去向和她的消息了。”

　　荊濤看著唐夫人，他的腦子里充滿了疑問，問道：“既然失去了聯系，又怎么知道她不在人世的消息了？”

　　唐夫人說：“我也是這樣問的，據她當年的教務處主任回憶，說芮雪好像得了什么病，不得不請假回家，時間不長，就接到她去世的消息，這個情況，我也從負責勞資的師專老會計那里得到驗證，因為芮雪在病假期間，還是有基本工資發放的，半年多的時間后，就停發了她的工資，應該那個時候人就不在了。”



　　荊濤又問道：“她是哪兒的家？”

　　唐夫人沖著茶幾上的檔案袋努努嘴，說道：“都在里面呢，我沒記太清。”

　　聽了這話，荊濤就繞開了檔案袋上的棉繩，但是，檔案袋是封著的。他有些猶豫了。

　　唐夫人說：“打開吧，人都沒了三十多年了，這個已經沒有保密性了。”

　　聽她這么說，荊濤接過唐文澤遞過來的一把小刀，剛要劃開，又停住了，他說道：“咱們打開不合適，還是讓我朋友自己去打開吧。”

　　唐文澤說道：“你說得有道理。”

　　荊濤掂了掂了檔案袋的重量，很輕、很輕，也許，芮雪的人生過早地結束，她還沒來得及給這個檔案袋增加分量。

　　荊濤又問道：“嫂子，這個檔案袋咱們可以拿走嗎？”

　　“可以，人都沒有了，要是放在其他單位，檔案興許早就被清理了，學校將去世的教職員工的檔案專門放在一個柜子里，有的就歸還給了家屬，有的就一直在學校保存，既然咱們找到芮雪的朋友，就能找到她的家屬，就給家屬留個紀念吧。”

　　荊濤說：“她那么年輕就去世了，不知道她的家屬是否還在？”



　　唐文澤也說：“是啊，從年齡上判斷，她可能都來不及結婚生子……悲劇啊——”

　　唐夫人說：“也不算是悲劇吧，俗話說黃泉路上沒老少，生老病死這事，誰都抗拒不了。還好，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有人惦記著她，荊部長，我能多問一句嗎？”

　　“當然可以。”

　　唐夫人說道：“你的那位朋友，也就是尋找她的人，是不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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