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濤這時剛好喝完最后一口梨湯，放下杯子，說道：“曉楓說得對，我的確需要靜靜，想想今天發(fā)生的這件事。外婆，曉楓，你們也早點休息。”

　　外婆說：“曉楓讓你明天早上就過來吃飯。”

　　荊濤想了想說：“明天我先去市委，鄭書記沒回家，他還在清陽，可能晚上要連夜審賈國亮，我想去市里聽聽消息，出了這么大的事，還不知道會牽連出多少人呢。”

　　外婆說：“那明天上午讓曉楓給你打電話，有空就過來，沒空就不來，好嗎？”

　　“好的，謝謝外婆！”

　　荊濤說著，接過芮曉楓遞過來的大衣，穿好后跟外婆和芮曉楓告別。

　　外婆唯恐芮曉楓不好意思去送荊濤，輕輕推了她一下：“去送送小荊。”

　　哪知，外婆這話說晚了，在給荊濤摘大衣的時候，芮曉楓順便也摘下自己的大衣，她就是準備要送荊濤的。

　　聽了外婆的話后，芮曉楓故意沒好氣地說道：“您說晚了，他是您的心肝寶貝，我豈敢不送？”

　　外婆一聽，笑著說：“你們倆都是我的寶貝！一對兒寶貝！”



　　“越說越來勁是吧？”芮曉楓看著外婆怪嗔地說道。

　　一旁的荊濤看著祖孫倆因為他斗嘴，就幫著外婆說道：“外婆，我喜歡聽這樣的話，您可以說，說得越多越好，您這是在給某些人提醒，提醒某些人要認真對待這個問題，因為我也是您的寶貝，她有了競爭對象。”

　　外婆笑得合不攏嘴，她連聲說道：“是的，是的，以后某些人再吼我，我就找你告狀。”

　　荊濤一拍胸脯，說道：“沒問題，我保證給您做主。”

　　芮曉楓見這兩個人沒完沒了，就說道：“這么快就開始算計我了？我說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馬上走。外婆，再見！”

　　“再見，你回去后多喝點水，什么事也沒身體重要。”

　　“好嘞，我記著了。”荊濤沖外婆揮揮手，就走出了屋門。

　　芮曉楓給他打開院門，荊濤低聲說道：“怎么，送到這就不想送了？”

　　芮曉楓聽出他這話的企圖，就下意識裹了一下大衣。



　　荊濤收起自己的“企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說著玩兒呢，回去吧，太冷了。”

　　芮曉楓說：“你嗓子啞要吃藥，光喝水不行，外婆說得對，什么事也沒身體重要。”

　　荊濤聽后，心里就暖暖的，他低垂雙眸，輕聲說：“你心疼了？”

　　雖然是黑夜，但荊濤的眼睛里分明有光在閃爍，那不完全是院子里燈光反射的緣故，因為馬上就會有火苗竄出。

　　芮曉楓扭頭看了一下屋子，說道：“我是替外婆心疼你，走吧，路上小心。”

　　既然不能讓芮曉楓出來送自己，荊濤便壓下心頭就要竄出來的熱火，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蛋，說道：“好吧，我走了，鎖門吧。”

　　他有些依依不舍，剛要將手從她的臉上拿開，芮曉楓就雙手握住了他的手，隨后踮起腳尖，猛地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隨后就將他推出院門，立刻上了鎖。

　　一切都太突然了，以至于荊濤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大門就關(guān)上了。

　　雖然他們已經(jīng)有過無數(shù)次的親吻，那都是荊濤主動甚至帶有強迫性質(zhì)的吻，但這一次，卻是芮曉楓主動吻他，這還是第一次，雖然快如閃電，卻的的確確是吻，他甚至感到了她唇的溫潤、柔軟，還有她接近自己剎那間散發(fā)出的馨香，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是可以觸碰得到的。

　　荊濤用手摸著被她吻過的臉頰，暗自歡喜地走出胡同。



　　不得不說，芮曉楓剛才那一吻，在這寒冷的冬夜，給荊濤增添了信心和熱情，他知道，她從內(nèi)心已經(jīng)接受了他。

　　剛回到宿舍，就接到芮曉楓發(fā)來的微信：到宿舍了嗎？

　　荊濤立刻回道：剛進門。

　　芮曉楓：那就洗洗早點睡吧。

　　荊濤：哪兒都可以洗，就是右側(cè)半邊臉不能洗。

　　芮曉楓看了這條信息，不由地笑了，她回道：那就等著皴皮吧。

　　荊濤：皴皮也不洗！

　　芮曉楓給他回了一個“吻”的表情，說道：這個是左邊的，索性兩邊都別洗了。

　　荊濤感到芮曉楓有點調(diào)皮，但很可愛，就回道：那不能光洗腦門呀？

　　芮曉楓又給他發(fā)來一個“吻”表情，說道：這個是腦門的，圓滿了，睡吧。



　　荊濤：睡不著。

　　芮曉楓：為什么？

　　荊濤：想你！

　　芮曉楓沒再回復(fù)。

　　荊濤理解她的沉默，深更半夜，她是不可能跟他討論這個話題的。

　　這就是芮曉楓，一個永遠都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的嫻靜女子。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荊濤來到小餐廳，鄭玉德和孟海洋也剛到。

　　廚師端上孟海洋提前要好的三人早餐。

　　荊濤看著鄭玉德，目光充滿了詢問。

　　鄭玉德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就沒好氣地說：“不吃飯看什么看？眼睛都快看直了。”



　　荊濤“噗嗤”一笑，這才開始吃。

　　一直到快吃完的時候，鄭玉德也沒說夜里審訊賈國亮的消息。

　　荊濤到底是耐不住了，他試探著問道：“昨天晚上審訊的情況怎么樣？”

　　鄭玉德?lián)u搖頭，說道：“一個字都沒說。”

　　荊濤想到了，賈國亮不同于一般人，他在公安系統(tǒng)浸淫多年，具有豐富的反偵查能力，也有著豐富的審訊經(jīng)驗和手段，當他被審的時候，他絕對能夠從容鎮(zhèn)定。

　　“即便一個字不說，犯罪事實在哪兒擺著呢，他是賴不掉的！”

　　鄭玉德看了荊濤一眼，說道：“專案組要的不只是這些，他制造了多少槍支？都去了哪兒？另外，他不但這一項罪過，還有著嚴重的違法犯罪，這些，都需要他的口供！”

　　荊濤說：“把他關(guān)押在清陽，他肯定不會這么快就交待，他也在等待觀望。”

　　鄭玉德說：“這是肯定的，我原來給專案組建議，在清陽羈押兩三天，看看他背后的那些關(guān)系是如何行動的，也許，我這個建議不妥。”

　　鄭玉德之所以說是“建議”，而不是其它的詞，這就強調(diào)了司法機關(guān)辦案的獨立性和自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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