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母親卻不像兒子那么低調，她不但享受著過節過年人們帶著禮物來看她，甚至還后悔來晚了。想必在老家的時候，這樣的待遇即使有，也不會這么頻繁。



　　何況，能去老家看望他父母的的人，跟戴亮的關系有兩種可能，一是不太鐵，二是太鐵。

　　不太鐵的人，可能會通過老人這個中轉媒介，來向戴亮傳遞出善意；太鐵的人，則是另一層意思了，那就是江湖上的朋友，俗稱把兄弟，因為是兄弟，所以“你娘既我娘”。

　　比如鮑宗偉，逢年過節，都會派小兒子老五去戴亮老人看望老人，戴亮父親去世，鮑家五兄弟披麻戴孝輪流為其守靈。

　　所以，當戴亮老母親來到東立，試想何其尊貴和風光！

　　鮑家在東立各個道上都有著一定的影響勢力，戴亮每晉升一次，背后都有鮑家的鼎力支持，所以，在東立坊間，也有人將戴亮視為老鮑“干兒子”。

　　在東立，老鮑的“干兒子”有很多，比如東立大酒店和東立招待所的兩位老板，人前人后都以老鮑的“干兒子”的自居。

　　為此，層有好事者當面跟老鮑求證，這倆“小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干兒子，老鮑微笑著搖搖頭，說了如下這樣一句話：在東立，我出道比較早，做了一些事，也出了一些成績，到現在，我可能是上個世紀剩下的為數不多的企業家，具備了一些閱歷，從年歲上說，也是“老人兒”了，年輕人愿意將我奉為長輩，是對我的尊敬，也是對我的認可，喜歡跟我叫“老爺子”，我也樂得其當，我大孫子都三十好幾歲了，他們稱呼我老爺子不為過。

　　鮑宗偉從不正面回答這倆“小子”是不是他干兒子的問題，但當有人問戴亮“是不是他干兒子”的時候，鮑宗偉的臉上會現出滿臉的喜悅，他說：“小戴很聰明，也很能干，跟當年的我很像，我們爺倆很投緣。”

　　他說“爺倆”，就等于間接承認了和戴亮“干父子”關系，加之他幾個兒子為戴亮父親披麻戴孝一事，更加確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之所以不親口承認，有著妙不可言的意味，如同“假亦真來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不管鮑宗偉是否承認這些人是不是他干兒子，但他“老爺子”的稱呼已經是譽滿東立了。

　　有時，鮑宗偉出入飯店被人偶遇，立刻就會引來好幾撥來他包間敬酒的人。

　　每來一撥敬酒的人，都會給他帶一瓶最愛喝的一個品牌的國酒，還必須的高度的醬香型的酒，如果有人帶給他別的品牌的酒，他就會當做禮物送給同桌人或者下一撥來敬他酒的人。

　　這些人，對他只有一個稱謂，那就是“老爹”。

　　但戴亮從不在公開場合這樣稱呼鮑宗偉，他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稱謂，就是“您老”，或者“鮑老總”。

　　這兩個稱謂，似乎成了戴亮的專屬。

　　您老，既有親近跟尊敬，還有一個恰如其分的邊界感。而鮑宗偉最喜歡聽戴亮稱他為“鮑老總”。

　　鮑老總這個稱呼很是讓鮑宗偉感到榮光，還有受到人尊敬的意味。

　　戴亮之所以這樣稱呼他，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就是為了與鮑宗偉那五個當“總”的兒子區別而來的，同時也為了凸顯鮑宗偉在家族中不可撼動的領頭羊的地位。

　　無論是哪層意思，鮑宗偉都喜歡。



　　只是每每聽到戴亮在人前這樣稱呼他，他的內心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因為，他最認可的“干兒子”，卻從不稱呼他為“老爹”，而那些他不認可的人，一見面尤其是在酒桌上，不是“老爹”長就是“老爹”短，交得比親爹還親！

　　平心而論，老鮑是很希望戴亮能主動提出認“干親”，因為他在戴亮身上付出的不比自己的親兒子少，當然，戴亮回報給他的也不比親兒子少。但戴亮不主動提，老鮑內心多想他也不能提的。

　　戴亮不但是國家干部，一市之長，他還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他們的關系更多的像利益伙伴，與感情還有親情等關系不大。

　　雖然存在某種利益關系，但戴亮似乎不是那么好被拿捏。

　　沒到關鍵時刻，戴亮總會有辦法脫離老鮑的掌控，包括被孔繼生憎惡的萬水河工程。

　　當然，還有一些人事安排。

　　就拿這次老鮑慫恿戴母“詐病”，就是給他久打電話不通，給秘書打電話讓其叫戴亮出來接電話未果，坐立不安的老鮑，不得不驅車來到戴母家，幾句話就讓戴母樂呵呵地給兒子打電話，稱自己突發疾病住院。

　　當然，這樣的電話戴亮也沒接，只不過是秘書口頭傳達給他的。

　　盡管他知道母親有心臟病歷史，但今天這個會實在是太重要了，連著兩個人被紀委和司法機關帶走，所以，接到秘書的小紙條后，他并未心慌，既然已經住院，他就更不慌了，因為他是兒子而不是醫生，所以，他沒有立刻離開會場。

　　等荊濤宣布散會后，他緊跟在荊濤身后走出會議室，更沒有按慣例跟荊濤打招呼，詢問他是否有事。而是大步流星地跑下樓，都顧不上坐電梯，沿著步行梯直接就下去了。



　　這樣，才給姜錦麟們造成一種假象，認為他是給什么人通風報信，或者是緊急處理一些跟趙建華、魏博雄有關的事情。

　　當戴亮著急忙慌地趕到醫院的時候，醫院并沒有媽媽劉桂蘭這個患者。他只得將電話打給妻子，哪知，從妻子的口中得知，老媽根本就沒住院，也沒發舊病。

　　原來，妻子下班不久，老媽就坐著電梯上來了。每天中午，老媽都按時來到隔壁單元兒子家，跟兒媳一起吃午飯。

　　這次，她剛進門，戴亮妻子正在擺放兩個人的碗筷，看見婆婆進屋，就說道：“正好，今天我買了您最愛吃的莜面烙餅，還有小蔥蘸醬。”

　　老人雖然愛吃這些，但當看見那碗紅燒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第一口去夾了紅燒肉。

　　她邊嚼邊說：“你再去炒個菜吧。”

　　戴妻有些納悶，說道：“這不夠咱娘倆吃嗎？”

　　老人狡黠地一笑，說道：“再多一個人吃恐怕就不夠了。”

　　【作者題外話】：近期由于家中在大興土木，實在忙的顧不上更新，敬請大家見諒，一旦時間允許，我就會堅持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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