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個過程荊濤不可能再做什么“不雅”動作，因為小院被電燈照射得亮如白晝，想必是芮曉楓出門接他的時候，打開了院子里的燈，并敞開了門。

　　荊濤等芮曉楓進來后，想去關院門。

　　這時，就聽芮曉楓說：“你進屋吧，我關門。”

　　荊濤沒有動，一只手握住芮曉楓的手，另一只手關上了院門。



　　芮曉楓見他煞有介事的樣子，不由地笑了。

　　兩個人手拉手走進屋子。

　　荊濤張嘴剛要喊“外婆”，芮曉楓便“噓”了一聲，說道：“剛睡下，別喊……”

　　哪知，芮曉楓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外婆在里屋說道：“誰說我睡了？我一直在等小荊回來。”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外婆已經將荊濤的“來”，變成了“回”。

　　外婆說著，就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的手上多了一根拐杖。

　　荊濤一見，就急忙問道：“外婆，您怎么又拄拐杖了？是腰還是腿不好了？”

　　外婆見荊濤緊張自己，內心就很高興，她說：“哪兒都沒不好，是你的未婚妻非要我拄拐，西邊的鄰居老太太前幾天下過雨出門，滑倒，摔了一跤，骨折了，她知道后，便又把拐杖給我找了出來，死活讓我拄著，說多一條腿，就多一份平衡。”

　　荊濤一聽，夸張地一拍巴掌，又沖芮曉楓豎了下大拇指，說道：“外婆，她說得太對了，上點年紀的人，跌跤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身體上任何一個地方骨折，大夫都會給病人用大劑量的鎮痛藥、抗生素、抗這個抗那個的各類藥物，年輕人可能還好些，但老年人就很難恢復，大劑量的用藥，還會損傷老年人的臟器官，這就是老年人跌倒的風險要遠大于年輕人的原因所在，所以說，老年人萬不可跌倒。”



　　外婆說：“這些道理我都懂，之前有過一次，拄了好長時間的拐，沒病沒災的誰愿意拄這玩意呀？為了不給你們增加思想負擔，這次我二話沒說，痛快就拄上了。我也要自己給自己加一道防護，這好日子剛要開始，我必須要健健康康地活著，我帶大了曉楓不算完成任務，還要給你們帶孩子……”

　　“外婆——”芮曉楓聽外婆這樣說，眼睛就濕潤了，她埋怨道：“您瞎說什么呀？您怎么知道我就得跟他有孩子——”

　　荊濤一聽，夸張地瞪大眼睛，就像不認識似的看著芮曉楓，問道：“你不跟我還想跟誰？”

　　芮曉楓意識到了這句話的后果，就改口說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就談孩子，外婆真是的。”

　　不等外婆說話，荊濤又瞪著眼，不解地說：“胡說，我這里早就是兩撇了，怎么你還沒一撇，外婆，這太不把公平了，您得給我做主！”

　　荊濤說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芮曉楓湊到他跟前，小聲說道：“那是我外婆。”

　　“也是我外婆。”

　　一個聲音小，一個聲音大，外婆都聽見了。

　　她笑嘻嘻地坐下來，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可愛，說道：“我是你們倆的外婆，永遠都是！一個手心，一個手背，我都疼。”



　　芮曉楓說：“我看您早就偏向他了。”

　　外婆說：“這個你應該理解，我都疼了你三十年了，疼他卻沒多長時間，偏著他點也有情可原。”

　　“好，那我就照著您的指示去做，給他上營養靚湯！”

　　芮曉楓說著就走進廚房。

　　外婆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小荊，我等你來，就是想跟你說，下周末是曉楓的生日，我已經跟你父母通過電話，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報廢，我想盡快給你們把婚定了，你們愿意領證就去領證，愿意什么時候舉行婚禮就什么時候舉行婚禮，反正咱們得往前走一步，這樣我也踏實一些，訂婚了，領證了，你們怎么相處都不為過，外婆我是老思想，有時候難免會限制你們過分接觸，這個還請你理解，別怪外婆，因為，我的女兒吃過這樣的虧……”

　　“外婆，您怎么又在說什么呀——”

　　芮曉楓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上面是一碗外婆熬了一晚上的雞絲菌菇湯，她恰巧聽到了外婆的話，不免心生傷感。

　　外婆揉揉眼睛，說道：“好，不說，不說這些了，我在跟小荊商量給你們訂婚的事。”

　　芮曉楓將湯碗放在桌子上，說道：“他那么忙，哪顧上這些事……”

　　不等她說完，荊濤就說：“我就是再忙，也有時間結婚娶老婆，外婆，我聽您的，您是總導演，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外婆看看他，又看看芮曉楓，說道：“那就按我說的，下周六，咱們兩家人正式在一起，給你們吃訂婚宴，當然，如果你們當天能領證的話更好，外婆我就喜上加喜。”

　　荊濤看向芮曉楓。

　　芮曉楓避開他的目光，說道：“看我干什么？”

　　荊濤說：“外婆說的這些，是做夢都想做的事情，我求之不得，如果你沒意見，我們就按外婆說的去做。”

　　芮曉楓說：“先在一起吃飯吧，領證的事稍稍往后推推，你那么忙，還是……”

　　荊濤打斷她的話，說道：“我不忙，我不忙，我一點都不忙，剛才我就說了，我就是再忙，也知道哪個事重要。”

　　“那你說哪個事重要？”芮曉楓問道。

　　“當然是娶老婆重要啊！對了外婆，我要好好想想，想想程序，先訂婚，然后求婚，最后才是結婚，這程序一樣不能少。”

　　外婆聽了很高興，說道：“那是你們小兩口的事，我就不摻和了。”

　　芮曉楓的臉紅了，她嬌羞地說道：“您今天怎么了，一會未婚妻，一會小兩口的，一點兒原則性都沒有了。”



　　雖然是不滿，但芮曉楓的語氣卻是相當溫柔的。

　　聽著外孫女的埋怨，外婆內心更加高興，她含著眼淚說：“小荊是我認準的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哪還顧上什么原則……”

　　“所以，您就背著我給人家父母打電話，上趕著求訂婚？”

　　芮曉楓再次溫柔地表達對外婆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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