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章采不愿出嫁夫
“蘭州史家是今上御極以來,維持至今的上上級豪門家族,其開家祖先姓史名塘,表字威德,原是山南梁州人,少有膽略,負有勇名。時真宗皇帝仙逝,仁宗皇帝當朝,帝國與鐵人已是戰(zhàn)略相持階段,少有大戰(zhàn)然小戰(zhàn)不斷,史塘正是在這特殊時期,自募山南、劍南壯士數(shù)千,加以訓(xùn)練后出成州,攻取狄道再收金城、廣武,以一己之力克復(fù)蘭州,是今天蘭州史家的奠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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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宋州的路上,章采聽著戚漆講述前朝的往昔名人名將事跡,聽得是眼熱心切,一顆芳心恨不得馬上飛到西北邊陲。
“這個史塘真是個大英雄!”章采夸口稱贊。
戚漆老臉一板:“住嘴,怎么能直呼其名?你要稱人家為威德公。”
章采立馬改口:“爹爹教訓(xùn)的是,威德公,威德公..........”
自那夜雷澤縣客棧聽戚漆講故事后,章采眼界大開,同時在她內(nèi)心開啟了一扇門,往后是天天嚷著要戚漆給她講故事,什么風土人情啊、民族習(xí)慣啊、名人名將啊、奇聞異事啊........章采來者不拒。戚漆卻是感覺到章采這死丫頭是抱著把自己榨干掉的打算。
但戚漆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反對章采的得寸進尺,反而有事沒事就講講。戚漆歷任地方,從帝國的南境到帝國的北境,打過林人,打過高人,打過鐵人,打過金人,是一肚子的知識,至少比書本里記載的要多。
剛把蘭州蘭州史家的初代族長兼家族奠基人事跡講述完,章采又有問題:“爹爹,北邊的鐵人跟南邊的林人相比好打嗎?威德公能靠一己之力克復(fù)蘭州,看樣子鐵人不怎么厲害呀!”
戚漆氣得敲打章采腦殼:“怎么說話呢,這哪里有的比較!”
“林人、鐵人各自長處都是因地制宜,是花費無數(shù)年歲摸索得來的。南境多山多林,所以林人的戰(zhàn)術(shù)是在山林里兜圈子,持續(xù)不斷的騷擾和疲敝士卒。鐵人不同,鐵人生活在草原上,那是片遼闊的土地,一眼望去除了草和沙子,方圓七八百里見不到一棵樹;鐵人長出是騎兵,極善騎戰(zhàn),其強悍之時,相隔萬里之遙八日或十日就能趕到,軍伍日行千里,朝發(fā)則夕至!”
“鐵人比林人還要難纏,試想,帝國十萬將士出征塞外,日行不過40里,鐵人日行1000里,如何戰(zhàn)斗?帝國將士追不到鐵人,鐵人卻能在帝國將士休息時、吃飯時、松懈時發(fā)起突然攻擊!帝國對鐵人戰(zhàn)史上的敗軍覆師很多次都是因為鐵人的偷襲、夜襲、奇襲、突襲而造成的。”
不管有沒有懂,章采還是被震撼到的點點頭:“孩兒明白,那爹爹您也敗過?”
到這里,戚漆自豪一下:“老夫未有一仗敗給鐵人!”
“爹爹有妙計?”章采提起興趣。
“老夫有兩種辦法。”戚漆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用騎兵去對付騎兵,草原本就適合騎兵發(fā)揮戰(zhàn)力,用騎兵和鐵人騎兵接戰(zhàn),勝不至于小勝,敗不至于全軍覆沒。”
“第二,造高大的寬車,平時用來裝載運輸物資,戰(zhàn)時充當城墻來保護己方將士。鐵人騎兵是厲害,但馬匹不能跳到城墻上吧,弓弩手反倒可以站在高處放箭。如果時間充裕,在高車外面還可以挖陷馬坑、設(shè)鹿角、撒鐵蒺藜,都是抵擋鐵人騎兵的辦法。但是這樣就..........”
“這樣的話假設(shè)鐵人每天襲擊兩次,那么帝國將士每天怕是連20里都走不了了吧。”章采疑惑說道,這也是戚漆正想說得。
戚漆點點頭:“丫頭,挺聰明嘛。沒錯,這樣一來每日能走10里都算好的,但除此之外老夫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況且老夫這辦法,還是借鑒了古人的辦法。”
“古人的辦法?”章采好奇。
“筑城法......等你有時間去一趟河套地區(qū)的夏州、靈州等地,你就能明白了。”戚漆在這個問題上淺嘗則止,沒有給章采講得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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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行邊聊,很快高大的城墻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到了。”
“宋州?”
戚漆點點頭,章采美目四眺,看著人流量,確定要比齊州繁華。
“宋州城南有條河,叫“汴水”,北抵汴州州治開封,南穿徐州、泗州匯入淮水,淮水連接漕渠,溝通淮水長江,宋州就坐落在這處水道上。”戚漆自動給章采講解道。
中午進城,找家客棧住下同時把午飯解決了,下午章采到街上逛逛,走著走著走進了勾欄處,一旁保護的戚八見地方不對立馬把章采忽悠到旁邊的瓦舍,正巧此時瓦舍里響起咚咚鼓聲,把章采吸引過去,令戚八、戚十長松口氣。
走到聲音來援處,已經(jīng)圍了許多人,戚十可不想擠人群卻把章采丟了,花點錢上個高處看。
其實沒什么,就是藝人在邊跳舞邊敲鼓,時不時給粗漢子們露個肉而已。
后來章采才知道,宋州還是個藝術(shù)的城市,有著獨特的藝術(shù)風格,比如宋曲、鼓子詞、諸宮調(diào)、四平調(diào)、琴書、大鼓、虞城花鼓等。章采召見過宋州的藝術(shù)大師來給自己表演,不過那時章采已經(jīng)是變著花樣的“名震天下”了。
宋州玩耍半天,次日戚漆租下條船,眾人乘船沿汴水北上,過雍丘、陳留兩縣,不到上午就在汴州下船。游玩到下午,回到船上繼續(xù)沿著汴水北上,過鄭州榮澤縣,臨近傍晚到達洛州河陰縣。
晚上臨睡覺前,章采又進了戚漆的房間,這次是戚漆把章采叫來的。
“爹爹,您找我有什么事兒?”
“沒什么先坐。”戚漆輕柔太陽穴。
“從齊州到河陰,一路走下來,可有什么感悟?”
章采想了想鄆州,再想了想宋州,用書上的一句話回答戚漆的問題:“富者有良田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戚漆點頭,又問:“你考慮好將來做什么了嗎?”
“如果嫁人生子,你是我戚漆的女兒,老夫定會給你找到如意郎君,讓你得到幸福。”
“如果是想像男人一樣的為所欲為,出戰(zhàn)邊陲,當官任將,老夫幫不了你,只能在你及笄過后推薦你去帝京,進“帝國步騎水三軍將帥學(xué)院”或者“帝國貴族行政學(xué)府”,剩下的路就只有你自己來走了。你能走多遠,老夫不知道;這條路有多艱難,老夫也不知道。”
章采沉默許久緩緩答道:“爹爹,您的問題太突然了。”
戚漆老眼一瞪:“怎么?你還沒有考慮清楚?!你不知道你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15歲了?再有兩三年就成人了!你連日后要做什么都沒有想好?!”
章采苦笑道:“爹,孩兒是說您問的太突然了,孩兒事先心里沒有準備。這個問題其實不用多想,孩兒如果只為將來嫁個好丈夫,那孩兒現(xiàn)而今所做所行又為了什么?”
“我章丫丫打當年從家里逃脫住在青城山里,不是因為家里找的不是良配,而是我不想一輩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我不想這么過一生!天生逆骨也好,邪神附體也罷,被人念叨十來年我已經(jīng)聽膩了。說句難聽的話,丫丫想要自由!”
“我知道前路艱險,興許走出第一步的時候,連痛快的死去都是難事,我早早就有預(yù)期,所以爹爹,請不要給我找什么如意郎君了,丫丫不需要,丫丫從來都不是女人!”
戚漆嚴肅盯著章采:“你想好了?”
章采坦率答道:“想好了。”
戚漆嚴肅的從懷中取出兩件物品,放到桌子上:“這兩個送給你,你要保存好,不能弄丟了。”
章采恭恭敬敬接過,拿到手里一瞧,一本上寫《鴛鴦陣圖》,一本上寫《練兵手記》,作者一欄都寫著戚氏平波四個字。
章采明白這兩本冊子是義父的一生心血,心中頓感五味雜陳,朝戚漆行了跪拜大禮。
“章采感謝爹爹..........”
玉額重重磕在地上,發(fā)出沉重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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