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彰武42年9月8日，斛焞侖河北岸，牧草泛黃的草原上，車轍壓出一條條深深的印記，扎古軍將士互相依托，軍陣嚴(yán)整的行進在茫茫草原上。在嚴(yán)密的軍陣外，橫野大將軍種緹與顯威大將軍姚顧騎馬同排并行，身邊各有千騎護衛(wèi)，2000名騎兵幾乎是兩軍團的全部。

　　望著眼前略顯笨重的部隊，答復(fù)著身后馬杰時不時派人前來的關(guān)心問候，種緹很頭疼。

　　“我軍兵敗才2個月，物資還沒完全補齊，這一趟福禍難料啊！”姚顧感嘆道，“你說那閹人是不是在故意整咱倆？要盼咱們打輸似的。”

　　“輸贏都對人家有利。”種緹言道，“輸了過錯在我，贏了功勞在他....唉，有此劫皆因我兄弟二人與耿太傅交好，倒是連累姚老弟你了。”

　　“為國殺敵，何談連累？”

　　姚顧言道：“種草將軍，此間20萬將士聚在一起，太過臃腫了，分兵是必然，不知有何打算？”

　　“還能有何打算？”種緹無奈言道：“后衛(wèi)還是馬杰，咱們兩個軍分做三支，這樣齊頭并進起來，才能夠互相予以支援。”

　　姚顧點點頭，與他所想一致：“那是哪一支？若遇鐵人騎兵突襲，能否立得住跟腳？”

　　“是宮石川（宮雍）所統(tǒng)帥的兵馬。”種緹說道，“石川所部鐵桶師戰(zhàn)力強悍，當(dāng)年出塞大戰(zhàn)呼羯騎兵，被反復(fù)沖殺軍陣不亂士卒不潰，有他部在，可保無虞！”

　　“宮石川有鐵壁之稱，諸將中屬實合適。”

　　話音剛落，忽而有探馬來報，找到了孫康等將士的遺體。種緹、姚顧聽后立即頭前引路，來到時尸身已經(jīng)放下，兩個月時間孫康他們早已風(fēng)干，種緹已經(jīng)怒發(fā)沖冠，一具具干尸無聲點燃將士們的怒火，帶著怒意將遺骸草草下葬。

　　“報仇！！！”

　　“報仇！！！”

　　“報仇！！！”

　　一聲聲怒吼，扎古軍士氣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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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9日重陽節(jié)，種緹一路行軍到某處軍寨下，有所預(yù)料，這座劉法所版筑的軍寨已經(jīng)被鐵人推平，高聳的寨墻已化作一捧塵土，軍寨遺址內(nèi)時不時能見幾只野狼，幾具骸骨。

　　種緹命人厚葬...........

　　思慮再三，種緹還是重新版筑起這座軍寨，讓大軍能在草原之中有個依托，留些兵士守御不提。

　　9月10日....9月11日....9月12日，一晃過三日，扎古軍將士不斷向北挺進，可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鐵人騎兵的毛都沒碰到！

　　別說鐵人騎兵了，就連鐵人的斥候都沒遇到，給種緹一種.......柘樂突所率領(lǐng)的鐵人騎兵主力，已經(jīng)腳底打滑溜溜球了。

　　這種感覺讓種緹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他本身性如烈火，更是不敢怠慢，就近把正大便的姚顧從茅廁里拽出來。

　　幸好姚顧脾氣還可以，換個脾氣急得比如段颎，不打幾套王八拳事兒是平不了。

　　“從8日渡河，到現(xiàn)在13日，已經(jīng)過去4天了，4天里我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敵情不明，怎么辦？進還是退？老姚你幫灑家拿個主意！”種緹火急火燎說道。

　　姚顧面色凝重的擦了擦手：“塞外廝殺，最忌諱的就是大軍外出而敵情不明，找不到鐵人騎兵遷延日久貽誤大事。我建議先退，眼下已至月中，下個月氣溫降，有霜有雪的，環(huán)境對我們很不利，凍死人常有，不適合大軍野外浪戰(zhàn)。”

　　“撤退？現(xiàn)在恐怕不行，軍心可用，此時撤兵徒折士氣。”種緹聞?wù)Z搖了搖頭。

　　姚顧瞳孔中閃過絲詫異：“你想要做什么？！”

　　“再往前挪一挪。”種緹說道，“收復(fù)劉揚威所筑的保北、寧北諸寨，將邊界線拉回到青青嶺、保北嶺一帶，在這里結(jié)束。”

　　“是不是太激進了？”姚顧有些顧慮言道，“離河邊幾十里路呢，不能重蹈劉延慶的覆轍。我們還是穩(wěn)扎穩(wěn)打，不利則走，欲戰(zhàn)有墻角可為依托，見好就收。”

　　種緹又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點頭贊同。

　　繼續(xù)前進，又來到某個軍寨的遺址上，種緹見這個軍寨附近既有大量水源，又依山傍嶺站著地利，索性棄前寨守后寨，版筑的更加堅固，完善漏洞的城防，取名“靖邊寨”。

　　未見鐵人騎兵，繼續(xù)北上，幾日后的9月15日，扎古軍已然北上深入許多，未與敵接戰(zhàn)，士卒驕氣盛，身體和心理卻疲憊。

　　扎古軍的士氣不是一直都在頂點，期間經(jīng)過幾處戰(zhàn)場，盡是鐵人騎兵擊殺潰兵的地方，尸橫遍野，鳥獸所食，慘不忍睹，的確傷到了士氣，駭?shù)搅藢⑹總儭?br />
　　這是鐵人慣用的伎倆，哪怕很多將士知道，也難逃魔爪。

　　凡此種種，不是好現(xiàn)象，姚顧有意勸說種緹就此退兵，然而剛到營帳，斥候探得最新情報復(fù)命。劉法版筑的軍寨“保安寨”（再往前就是保北）沒有被鐵人摧毀，不但沒隳掉，還留兵馬駐守，似乎要跟扎古軍打場攻堅戰(zhàn)。

　　種緹遂率軍直取保安寨！

　　不過，他并不傻！

　　“鐵人誘我攻保安，其中必有圈套，今三軍徘徊草原日久，久則不利。彼既誘我，我則反誘于彼，迫其裸露腳踝，統(tǒng)軍與之決戰(zhàn)！”種緹這樣安排，“你我三軍齊上，到時老姚你來攻打軍寨，我與石川領(lǐng)兵在后接敵，馬杰接應(yīng)諸將，大小馬步三軍合力，在寨下破敵！”

　　姚顧被說動了，諸將都被說動了，百戰(zhàn)老將們的經(jīng)驗告訴他們自身這是個機會，這是個戰(zhàn)機！柘樂突自己送上門來，我們要把握住呀！

　　種緹緊急聯(lián)絡(luò)馬杰，馬杰亦有所動，招來諸中郎將商議一番全票同意。命令發(fā)下，林飏知道時，他也覺得計劃挺好，問及陸登諸將，也是沒有什么問題。

　　唯獨章采，譏笑眾人。

　　“你又要發(fā)病？”林飏言道。

　　章采蚌埠住了：“你才發(fā)病呢！你全軍發(fā)病！”

　　“好吧好吧，你又想說什么？”林飏問道，“我軍又必敗？”

　　“不然呢？這還能贏嗎？”章采白了林某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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