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背水一戰2
奔跑。
數千人在兩軍陣前奔跑。
就像大草原的羊群,在牧羊人長長的套馬桿下驅趕,猶如萬千行走的云朵,點綴在青蔥的牧場上。
但可惜,人不是羊。
麻木的西方人麻木的沖向勝捷軍軍陣,在扎古軍漫天的弩箭雨點中被射中麻木的倒下又麻木的死去,死后無數雙麻木人的腳踩過去,踩成一塊兒人見狗嫌的爛泥巴。
從萬里之外的歐巴桑大陸被押解到塞外草原,哪怕同扎古人彼此不熟,扎古人也能察覺到他們眼中的麻木與中箭后的解脫。生動且形象的告訴扎古人,在鐵人的手中失敗了,是什么樣的下場。
這樣的下場,扎古人,你們喜歡嗎?愿意嗎?
王稟握緊了拳頭:“又是這招!用戰俘消耗我軍的弩箭!”
章采握著刀柄的玉指捏的發白:“戰俘......擋箭牌.......鐵人次次都這樣嗎?王大將軍...........”
“有時候用戰俘,有時候用抓來百姓,盡干畜牲勾當!”王稟言道,“怎么?你在陰山沒見過?”
“沒有!”章采言道,“我在陰山是兩方騎兵大規模團戰,馬蹄卷起的煙塵灰頭土臉,從沒有像現在這.......下作勾當!”
“這應該是鐵人西征的俘虜,真是為了勝利,不擇手段..........”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王稟突然喝道,“傳令諸軍準備接戰!誓死不能放棄車營!”
章采視之,殘余的三四千炮灰兵已經沖到近前,只差一箭距離。
“放箭!!!”
“放箭!!!”
兩方的軍官幾乎同時下達命令,頃刻間兩朵烏云籠罩在炮灰兵的頭頂,前面的炮灰兵正面中箭倒下,后面的炮灰兵背后中箭倒下,鮮血在舞蹈,死神揮舞著鐮刀。
鐵人小部分的箭掠過炮灰兵落在車營中,一些扎古軍將士中箭受傷,但好在一線的弩手人人都有一領鐵甲兜鍪,暫時無事。
經兩面一夾,還有千余炮灰兵活著,渾渾噩噩的手腳并用,沖擊扎古軍車營。扎古軍有所準備,左師中郎將徐寧、右師中郎將穆弘、前師中郎將馮介三人一聲令下,身披步人重甲手持麻扎大刀的兵卒出列,一刀一個將來敵劈翻,似殺豬宰羊。
雙方肉搏在一起,鐵人士卒趁機傾瀉著箭鏃,仿佛前列腺剛好一般,恨不得清空箭囊。扎古軍弩手也沒閑著,一刻不停的張弩反擊,弩箭消耗近半,張弩張的是腰痛腳軟。
戰斗外,柘樂突靜靜看著車營內的扎古軍,馬鞭有節奏的敲打著自家的褲襠,兇狠的眼神好似一頭即將躍起的惡狼。
注視好久,忽然開口:“扎古人的箭,不多了.........”
“傳令部族軍出擊,試探那王稟是山羊還是公牛!”
嗡嗡嗡嗡............
蒼涼的號角吹響,正在邊放箭邊挨射的部族軍步兵聽到聲響,拔出彎刀取下骨朵,向著扎古軍車營發起沖鋒。在他們的身后,部族軍騎兵握著彎刀長槍、拿著弓箭箭鏃,如排山倒海般沖向扎古軍。
霎時間,箭鏃從四面八方襲來,不斷有戰士中箭倒下。剛剛全殲了炮灰兵的重甲戰兵未得休息,又與部族軍步兵絞殺一團,生銹的彎刀無法砍透堅固的步人甲,但粗糙的骨朵可以砸斷士卒的骨頭........鮮血飛濺!
這些人可都是軍中精銳勇士,這么折損諸中郎將很是心疼,立刻派出長槍兵上前接替戰斗,用長槍將一名名敵兵捅下車。但呼嘯而來的游騎兵卻難以招架,弩手幾乎沒箭鏃可用,長槍兵只能硬頂著鐵人游騎的箭鏃殺敵。待鐵人部族軍撤退,扎古軍恢復隊形,士卒亡者達700余人。
部族軍退回,柘樂突眉梢微皺,兵馬損失不少,炮灰兵全部打光,但也消耗了勝捷軍箭鏃,可以看出勝捷軍無箭可用......總的說勝捷軍防得中規中矩,然而柘樂突有股異樣的直覺,似乎王稟還有所保留...........
“都元帥!總攻吧!再拖下去圍獵的獵物就要跑光了!!!”
部將急聲出言提醒,柘樂突這才驚覺,再看斛焞侖河畔,準備渡河的扎古軍少了一多半。
萬幸的是,童貫的帥旗還在北岸飄揚。
到此,柘樂突顧不上其他!
“恩多耶,率領豹衛重騎強沖扎古軍軍陣!務必把扎古人的破車砸爛!維克特利,率鷹衛輕騎隨后,專打白纓重騎!其余勇士一擁齊上,斬王稟!殺童貫!”
“偉大的長生天啊,偉大的蒼狼神啊,請保佑大草原的勇士!保佑您的信徒!!!”
彎刀出鞘,柘樂突躍馬揚刀大喝:“烏拉!!!”
嗡~~嗡~~嗡~~
低沉的號角吹響了進攻的序曲,達梅·恩多耶提著狼牙棒,身穿堅固戰甲的豹衛重騎們鬼叫著駕駛著戰馬,漸漸的提起速度,然后高速的朝著勝捷軍車營撲去!
此情此景,王稟神色凝重,章采也不曾多讓。
見王稟有動用白纓重騎兵重騎對重騎的意思,章采趕忙制止。
“不能動用白纓重騎!”章采言道:“至少現在還不行!”
“你瘋了?!”王稟怒喝,“不用重騎,尋常步軍如何抵擋的住?”
章采掃了眼戰場,掃了眼身后,對王稟道:“放棄車營吧。”
王稟愕然:“你說什么?!”
“放棄車營,命令全部長槍手列成槍陣,對攻鐵人豹師重騎,再命重甲兵從兩側殺上,專斬馬腿,一定能遏制住鐵人豹師重騎!快去執行!”章采嚴肅說道。
“步軍焉能硬抗重騎?你是個瘋子!”王稟一把將章采推開,“我是勝捷軍總兵!勝捷軍兒郎是我的弟兄不是工具!你給我一邊呆著去!別干擾我指揮!!!”
說罷令道:“傳令勛兒,白纓重騎出擊!給老子把鐵人的豹師重騎打回被窩里去!”
章采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同時也在后怕自己居然能做出這樣的命令來,真就冷血...........
王勛,王稟的嫡長子,繼承其父的武藝膽略且又不在其父之下,靠著多年從戎打熬軍功累積為中郎將,統領精銳的白纓重騎豈會是庸碌之徒?在接到王稟的命令后,王勛立即跳上馬背,從輔兵手上接過百斤長刀,刀鋒前指,一馬當先!
馬蹄兇兇,車營的大門在這種局面下被打開,兩支具裝重騎兵高喝著撞在一起,揮舞兵刃大砍大殺。王勛長刀揮舞,所見敵騎沾著死碰著亡,跟隨沖鋒的3000白纓重騎緊隨其后,生生正面撕開2500豹師重騎兵精銳,千余白纓重騎兵換了泰半的豹師重騎兵,可見虎將索南尖措死后,豹師重騎戰力受到影響。
沖開豹師重騎,迎面而來便是鷹師輕騎,見白纓重騎速度不減,維克特利迅速指揮,鷹師輕騎調轉馬頭左右散開后退,后退之余不忘轉身擲出標槍,再彎弓騎射。白纓重騎先是被標槍連人帶馬插死500,又被射落數百騎,怯薛軍騎不給時間挺槍策馬沖來。折損高達三分之二,千余殘存的騎卒卻絲毫不退,更不懼!在王勛的率領下,沖入怯薛軍騎陣中廝殺,大呼酣戰人馬皆血。
而中軍將旗下,龍驤大將軍王稟看得是目瞪欲裂。
“臭小子!當自己是誰?!不要命了!想死了!快快搖纛!叫王勛回來!快.........”
“總兵莫要心慌!”章采一旁拉住王稟的肩膀,氣定神閑說道,“背敵而走,十去七八;面敵沖鋒,十去三四。既然是令郎指揮白纓重騎,那便不要干預他,令郎身處一線冒刀刃槍尖,做出的判斷會比你我好。”
道理王稟明白,但是...........
“章采!等你生下孩子后,你就能明白老子現在的感受!”王稟喝道。
章采無言以對。
而陣中,不出章采所料,王勛殺進去,找個縫隙殺出來,本人落在隊伍后頭彎弓搭箭,連連射落十數敵騎,平安歸陣。
不過出戰時的3000騎,眼下只余700騎,還都人人帶傷。
在戰場的正面,雖有王勛攪亂,但剩下的豹師重騎,在騎長恩多耶的率領下,報以必死之心,正面硬沖扎古軍車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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