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葉氏聽的一驚，她道：“啥？那李素素竟是個破爛貨？”

        陳大家的點頭，道：“你猜猜那人是誰？”

        葉氏搖頭說猜不出來。

        陳大家的又轉頭問周氏：“你也猜猜看？”

        周氏搖了搖頭，“猜不出來”

        陳大家的聽他們都說猜不出，就拍著大腿道：“就是她那個親小叔，李大池啊。”

        周氏：“”

        葉氏：“就是那個李老頭的親弟弟，李大池？”

        陳大家的點頭說沒錯，“就是他。”

        他這么說，葉氏就道：“我的老天爺，他們一家子可真會玩啊！”

        朱九良也愕然。

        她沒想到，李素素竟和自己的親小叔搞到一起了。

        周氏更是被這一消息雷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可真是真是”

        陳大家的擺手，“嗐，這算什么？你們知道后頭發(fā)生了什么嗎？”

        “什么？”葉氏忍不住好奇問。

        陳大家的挑著眉毛道：“那個李素素啊，被李大池搞大了肚子！后來，李家除了李大池的媳婦，人人都知道了！李家大姐還為李素素請了別的縣的大夫過來，想打了這個孩子。哪知道那個大夫說，李素素的肚子太大了，若強行打胎，會一尸兩命呢！”

        “所以最后李素素只能把孩子生了下來，聽說那還是個男孩，從生下來就被扔到了永福寺，沒出來過呢！”

        聽到還生了個孩子，葉氏脖子都抻直了。道：“我活了幾十年，倒是頭一回聽到侄女和叔叔搞出人命的。”

        周氏忍不住附和：“可不是，真是聞所未聞！”

        陳大家的說的口干，喝了一口茶，道：“原本這事，我這個外人是不曉得的。就是有一天，我去二郎巷給張老漢家送肉，回來經過李家時，看見李素素她大嫂鬼鬼祟祟的拉著個大夫說著什么，我好奇就聽了個墻腳，這一聽就聽到了聞所未聞的大消息。”

        “你們也知道人都有好奇心，我知道了這事罷，就想知道那男子是誰。于是，我就趁她大嫂出來買菜時，套她話。她這個大嫂也是個奇人，原先還磨蹭著不肯說，后來看我送了她斤把肉，高興地一股腦的就倒出來了。”

        說罷，又望著朱九良道：“朱九姑娘，你還記得你那次來買肉的事嗎？”

        朱九良點頭道：“記得。”

        她還記得那天李老婆子想撒潑，卻被陳大家的幾句話嚇走了。

        原來竟是這駭人的事。

        “唉，”陳大家的嘆道，“原本我也不想做個長嘴婆，實在是實在是他們家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這要是一般人家出了這么個腌臜事，肯定就偷摸著把人往遠了山里嫁了。他們家倒好，不隱著瞞著，倒大張旗鼓訛人來了。”

        “你做的對。”葉氏拍了拍陳大家的手道，“咱們不能饒了這家禍害。哪怕這次不是咱們老朱家女婿，是鎮(zhèn)上旁的人家，也不能在一旁看著他們害人。”

        周氏心里感激，對陳大家的道：“陳大嫂子，這次真多虧了你。若不是你，咱們家不會這么快洗清冤屈。”

        陳大家的看著周氏，笑道：“朱三嫂子客氣什么，原先來恭兄弟也沒少幫咱們鋪子的忙。咱們自己人就不說這些客氣話。”

        正說到這里，白青匆匆跑了進來。

        沒等他說話，朱九良已經開口道：“白青，你來了，你家少爺呢？”

        白青立刻回道：“少爺就在門口。他讓我過來問問姑娘，要不要同他一道過去？”

        朱九良忙站了起來，道：“我這就過去。”又轉頭對周氏道：“娘，我過去瞧瞧。”

        周氏聽了點頭：“你當心一點，別被旁人傷著了。”又叮囑道：“事情忙完了，就和小凡早些回來，晌午娘給你們做好吃的。”昨夜她才聽朱九良說，昨兒是陳凡的生辰，故她一大早就出門買了肉菜，準備今天給他補個席面。誰知又出了這檔子事。

        朱九良點點頭，與葉氏、陳大家的打了聲招呼，就隨白青走了。

        葉氏看朱九良出了門，轉頭對陳大家的道：“陳大家的，你同我一道去瞧瞧熱鬧唄？”

        陳大家的聽了，立刻道：“快走罷，我要瞧瞧李家這回要怎么辦。”

        話說此時的李家大門口，圍著一圈又一圈看熱鬧的人。同時，李家婆子也正向新來的圍觀人群訴說著自家閨女的冤屈。

        “原聽說張老頭的頑疾是被他治好的，以為他是個好的，誰想他竟不是個好東西，欺騙了我家素素的感情不說，還把我家素素給糟蹋了”

        “可憐我家的素素喲一個好好的大閨女，就這么被糟蹋了啊”

        李家婆子一面捶打著自個兒胸口，一面嚎道：“我也不曉得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最疼愛的小閨女，我原想著多留她兩年，給她找個好婆家，指望她下半輩子比我這糟老婆子過的好可如今怎么好喲”

        李大池也在一旁接話：“昨兒夜里若不是我大哥起夜發(fā)現的及時，那這會子我大哥、大嫂就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又道：“老天爺還是有眼啊，知道我們素素是被人害的，命不該絕”

        這時，就有圍觀的人出主意道：“我說，李家婆子，你也別再這里嚎了。你干脆呀，去醫(yī)館那鬧去。那里人多，替你出主意的人也多。”

        有人開了口，就有人接了話，“就是，咱們都是一個鎮(zhèn)上的，還能讓個外地的欺負了不成？走走走，咱們也都去幫忙，千萬不能讓那大夫跑了。”

        有人站出來道：“我怎么聽說，那大夫定了石榴巷朱老三家的閨女，這要是老朱家人不同意咋辦？”

        李家婆子聽了，就看著那人道：“慶春家的，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家素素已經死過了一回，如今好不容易救下來了，可不能再死第二回了。那老朱家不同意也不能行再怎么的也得我素素先過了門再說”

        有女人大叫道：“就是，那老朱家再怎么想把閨女嫁過去，也不能把素素逼死罷？”

        而這時，李大池的媳婦也趕了來，拍著巴掌對眾人道：“不管定了老朱家的還是老牛家的姑娘，素素可是鄰里鄉(xiāng)親看著長大的，咱們可不能讓她就這么被人欺負了。”

        她這話一說，就有人跟著起哄。吵吵嚷嚷著要帶李素素去醫(yī)館找陳凡。

        李家婆子看到所有人都站在她們這一邊，心里的石頭也落下了。

        果然跟素素說的一樣，大家聽了這事后，只會同情她，幫著她，生怕她再去尋死。而他們家把火力都轉移到陳大夫那邊，把素素塑造成弱小可欺的形象，大家也就不會怪她不檢點了。

        想到這里，李家婆子眼底就閃過一絲光芒。若素素嫁給了陳大夫，那醫(yī)館不就是她老李家的了？

        那時候她兒子、她孫子還愁什么吃喝？

        這樣想著，她上前一步，對眾人道：“我家素素雖救活了，但現下滴水未進，身子虛弱不能下地，就勞煩大伙，同我這個老婆子跑一趟罷。”

        眾人聽了，都道：“李家婆子，就讓素素在家休息罷。你放心，咱們大家伙一塊，必幫素素討個公道去。”

        正說著，就聽人群外傳來一個冷漠的男聲，道：“不用去了，我們人就在這里。”

        一時間，眾人都回過頭，把目光轉到人群外說話的男子身上。

        同時，李家婆子從人群里面沖了出來，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著陳凡，大叫道：“你就是糟蹋了我家素素的陳大夫？”

        白青見李家婆子無理，立刻擋在了陳凡面前，喝斥道：“老虔婆，你無憑無據就把臟水潑到我們爺身上，你想過這么做的后果么？”

        李家婆子狠狠地瞪著白青：“你算什么東西？一個伺候人的下賤貨也配和我說話？”

        說罷，又指著白青對圍觀人群說道：“大伙瞧瞧他們說的什么，說我是老虔婆，說我污蔑他，我怎么污蔑他們了？難不成我拿我自個兒閨女的名聲來污蔑人么？我這成什么了？”

        頓了頓，又道：“我家素素什么樣的人，大伙一個巷子里看著長大的，最清楚不過了，他們竟然說我們污蔑，這不是說我家素素不檢點么？大伙說說，他們說的還是人話么？”

        就有人接話道：“就是，誰家會拿自個兒閨女的名聲害人的！”

        白青聽了這話，氣得上前伸手推了李家婆子一把，道：“你這老婦，休要胡說八道。”

        李婆子一時不察，被白青推得往后退了幾步，腳崴在了路邊樹樁上。

        “哎喲我的腳”

        就有人上前扶著李家婆子的手，怒斥道：“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膽敢打人”

        李家婆子見有人撐腰，立馬哀嚎大叫：“哎呀！青天白日的他們竟然打人啦！還有沒有王法啦！”一面哀嚎，屁股就往地上一賴。

        白青瞪著李家婆子和那人，道：“你們休要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打人了！”

        李老頭子忽然從人群后跳了出來，怒氣沖沖指著白青道：“你個好小子，再敢動我家老婆子一下，看我們鄰里相親的不打死你。”

        李大池也跟著出來，目不轉睛的盯著陳凡道：“你們再動一下，今日就別想走出二郎巷了。”

        白青聽了翻了個白眼，正要說話，就見陳凡抬手示意他退下。

        于是，白青只好將話吞下，退到白斂身邊，一面退還不忘瞪了李大池幾眼。

        李大池也睜大眼睛，回瞪過去。

        仿佛他的眼珠子瞪得比白青大，他就贏了似的。

        對此，白青十分不屑，在心里嗤笑道，等會兒揭了你的面皮，看你還瞪不瞪得出來。

        陳凡掃了一眼地上的李家婆子，上前一步道：“你說，是我糟蹋了你家閨女？”

        李家婆子原本見陳凡冷漠的樣子，還有些發(fā)憷，可聽他提起女兒，便又壯著膽子，抬起渾厚的下巴，沖陳凡道：“哼，不是你還能是誰？難不成我家素素還能冤枉錯了人？”

        一面說，一面從地上爬起，把聲音提高了幾度道：“我告訴你，你可別想賴賬，你若不答應把我家素素娶回去做正房娘子，你休想離開這里。”

        說著，眼睛掃到了站在陳凡身旁的年輕女子，頓時指著女子的臉，氣憤道：“大伙瞧瞧，她就是那個專門勾男人的狐貍精。就上回，我在陳家鋪子買肉時，也是她引著陳大跟我發(fā)火呢。當時我就覺得這個騷蹄子”

        陳大家的正在人群里看熱鬧，忽聽見李家婆子提到她家男人，忙站出來，啐道：“呸，你個臭老婆子，少在這里胡說八道。上回是我與你吵嘴，與旁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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