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沒多久,朱七良帶著李柔柔走了進來。
看見桌上的粽子,朱七良笑了笑,問道:“怎的才吃早飯?”
“吃了有一會兒了。”
劉氏說著,起身遞了個杌子過去,笑瞇瞇道:“大姐坐。”
朱七良點頭,拍拍李柔柔的肩道:“去和利哥兒玩。”
李柔柔看了眼涼榻上的利哥兒,見他手里拿著新繡的香囊,忙點頭應了。
朱七良這才在杌子上坐下。
朱九良就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七姐喝茶。”
朱七良端茶抿了一口,看著她道:“聽說妹夫回京城去了?”
“嗯。”朱九良道,“侄子、侄女想他了。”
朱七良點點頭,放下茶杯,道:“出來這么些日子,親人難免會想。”又問道:“那妹妹成親,他姐姐一家子會過來么?”
朱九良搖搖頭:“他長時間沒回京里,也不知道那頭是個什么情況。”
前些日子,她聽陳凡說,他姐姐的婆家十分厲害,他出來這段時日也不知他姐姐與那邊分沒分家。所以他不能保證他姐姐一定能來。要等回了京城,再看情況。
朱九良想想也能理解,畢竟離京不是他姐姐一個人的事,自然要與他姐夫商量。
“不來也沒什么,”劉氏安慰她道,“就算一家子都來了,那也待不了幾日,又要趕著回去,倒是麻煩。若不趕著回去,那妹妹的日子怕也不自在。”
朱七良聽了,點點頭,心里想道:出嫁的女兒,一回娘家就愛挑事的也不是沒有。比如她家小姑,每次一回來,不是挑她做的飯菜不香,就是挑她給公婆洗的衣裳不干凈
想想如果不是公婆明理,相公對她始終如一,她的日子也必過的雞飛狗跳。
正想著,又聽劉氏道:“依我說,妹妹這樣子才好呢。以后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不比神仙還快活。”
朱七良點點頭:“弟妹說的是。以后妹妹嫁過去,就自己當家做主,比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自在多了。”
朱九良聽了笑了,道:“只是家里人太少了,不熱鬧。”
“叫我說,熱鬧不熱鬧的,總比伺候人來的快活。”劉氏輕聲道,“我聽人說,那大戶人家最重規矩了,新進門的媳婦每天天不亮就要在婆婆門前候著,晚上更是得伺候婆婆洗完腳,待婆婆歇下了,才能回自己屋里。這個就叫就叫立規矩呢。”
朱九良立即睜大了眼睛,問道:“新媳婦當真要立規矩?”
劉氏喝了口茶,道:“可不是。”
正說著,朱來喜帶著蘇菲進來了。
見蘇菲捂著臉,劉氏好奇道:“菲姐兒這臉是怎么了?”
蘇菲見人都盯著她瞧,怪不好意思,忙低下了頭。
“這是牙壞了,疼的。”朱來喜拉著蘇菲的手道。
朱九良聽了,忙把蘇菲捂著臉的手拿開,看著她的臉,皺眉道:“臉怎么腫這般大了。”
蘇菲嘟著嘴道:“九表姐,你可不許笑我丑。”
朱九良笑道:“放心好了。不會笑你的。”
蘇菲抿唇笑了笑,道:“九表姐,爹爹和娘說,九表姐夫治牙最好了,就是上次九表姐牙疼成那樣,也被九表姐夫治好了”
說完,蘇菲又摸了摸臉道:“九表姐,我牙可疼可疼了。你可要讓九表姐夫給我治治牙呀”
聽她這么說,朱九良指了指一旁的杌子,道:“菲姐兒坐下,我看看。”
蘇菲立刻在杌子上坐下,道:“好。九表姐,你給我看看。”說罷,張大了嘴巴。
朱九良抬眼仔細看了看,道:“確實有一顆牙壞了。要把它拔了才行。”
蘇菲聽了心中一緊。
朱來喜望著朱九良道:“阿根,聽你娘說,陳醫館關了,小凡也回老家了?”
朱九良點頭,“嗯。”
朱來喜一聽,焦急道:“這可怎么好,菲姐兒這都疼了好些天了。”
朱七良忙問朱來喜:“小姑,你可給菲姐兒看過大夫了?”
朱來喜道:“看過三個大夫了。也開了藥,就是吃了不見好呢。”又嘆了口氣道:“那些個大夫都是只曉得賺銀子的水貨。”
劉氏接話道:“大姐,我記得之前你說姐夫家有個親戚壞了牙,是吃了個偏方治好的。”
朱七良點頭,“確實是有這么個事。”
朱來喜聽了,不覺喜上眉梢,問道:“七良,那偏方真有那么靈?”
朱七良如實回道:“家里親戚確實是喝偏方治好了牙疼。”
話音剛落,劉氏道:“依我說,何不給菲姐兒試試?”
朱七良道:“也不是不可”說著,看了朱來喜一眼道,“只是菲姐年紀小,不知那偏方吃了有沒有壞處。”
劉氏不以為然道:“怕什么,可以先吃兩幅藥試試,若身子有不適,停了就是。”
朱來喜一想想也是,忙說吃兩幅試試。
朱七良就道:“那小姑,我就去問問了?”
朱來喜連忙點頭:“明兒你就幫菲姐兒問問。后日你帶柔柔來小姑家吃飯。”
“左右都要去問,但菲姐兒的牙多等一日就多疼一日。”朱七良含笑道,“不如我今兒下晌回家就去問一問。”
朱來喜大喜,笑吟吟地給朱七良道謝。
“小姑不必謝。”朱七良忙道,“咱們是至親,互相幫忙原是應該的。”
朱來喜聽她這么說,心里很是高興,道:“我明兒帶菲姐兒去瞧你。”
朱七良道好。
沒說多久,就見季氏進來對朱來喜道:“娘喊你呢。”
朱來喜聽了,笑著和幾人說了兩句話,便和季氏一道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喊人來幫忙。朱九良、朱七良并肩去了灶房幫忙,獨留劉氏在屋里看孩子不提。
過了兩日,劉氏一早就來了三房。
朱九良正在屋里做針線,聽見劉氏來了,忙放了針線迎了出去。
一時坐下,朱九良笑道:“大堂嫂,這個時候怎么得了閑過來?”說著,吩咐玉竹上茶。
劉氏望著朱九良,道:“不瞞妹妹,你二堂嫂小產了。”
朱九良聽著愕然。
不是說尤氏懷相不好,在床上躺著么。
怎的還小產了?
想到這,朱九良問劉氏道:“端午那天我還見大伯娘端了飯送屋里給二堂嫂吃。這才過去兩日,怎么就小產了?”
劉氏聽了,看她的目光閃了閃,“這事這事要怎么與你說呢。”
朱九良看她欲言又止,一怔,忍不住問道:“怎么?可是發生了什么?”
說話之間,玉竹上了茶。
劉氏就端茶抿了一口,道:“這話我原不當講,但關于妹妹的名聲,若是任人傳了出去,于妹妹,于咱們家沒一點好處。再者,別人不了解妹妹,我還不曉得妹妹么?”
朱九良皺了皺眉。
原本她覺得,尤氏定是做了什么才導致了小產。然劉氏這一番沒頭沒尾的話,讓她忍不住想道,難不成尤氏的小產還與自己有關?
可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她與尤氏小產有甚關系。
“大堂嫂,這話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了。”朱九良道。
劉氏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道:“昨兒個你二堂嫂突然小產了,她傷心難過只曉得哭,也不吃飯,到了下晌,娘看不過去,便讓你二堂哥把你二堂嫂的娘和她嫂子請了過來。”
說著,她四下看了看,低聲道:“娘原本是想她們能說些寬慰你二堂嫂的話。誰知,那金氏和小金氏也不知跟你二堂嫂說了什么,等夜里我們才睡下,你二堂哥和你二堂嫂就爭吵了起來。后來,我便拉了你大堂哥去聽了一耳朵,這一聽不得了,那話里話外竟是說因為吃了你送的楊梅才沒了孩子”
沒等她的話說完,朱九良已變了臉色,道:“大堂嫂,你是說,二堂嫂是因吃了我送的楊梅才小產的?”
劉氏翻了個白眼,道:“什么我說的,是你二堂嫂和她娘家人說的。”
朱九良困惑道:“二堂嫂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劉氏攤手道:“不知道。不過,你也別擔心。阿奶已經替你罵過你二堂嫂了。還警告了你二堂哥,讓他以后輕易不要與你二堂嫂娘家來往。”
聞言,朱九良皺眉道:“那以后我不是不方便去老屋了?”
尤氏失了孩子,又被阿奶教訓。要說她心中沒有埋怨,那是不可能的。朱九良倒是不擔心她會報復,就是怕她故意找茬,他們之間撕破了臉,讓大伯娘和二堂哥在中間難做人。
“去,你做什么不去。這孩子是她自個兒生不出來,也是她自個兒肚皮不爭氣,能怪誰呢?”劉氏道,“她鬧那么大的動靜,無非就是怕人說她身子不行,連個孩子也保不住唄。”
說著,又扯了扯嘴角,干笑了兩聲道:“那金氏和小金氏那么挑唆,還不是怕你二堂嫂無所出,怕阿奶和娘要休了她。”
朱九良聽了這話,松了口氣,隨即握著劉氏的手,道:“還要謝謝大堂嫂告訴我,不然我還蒙在鼓里,什么都不曉得。”
劉氏笑道:“這話我若不提前告訴你,你聽了聲去看望,不是會莫名挨人恨?再說,我是真看不慣她這個人的作為。我和她前后腳進的門,獨她這些年沒懷上,不過,這又能怪誰呢?若說你克親,那怎么偏就克了她,克了她的孩子?”
朱九良錯愕道:“克克了她的孩子?”
劉氏忙拍拍她的手,道:“妹妹,這話你可別往心里去。”
朱九良苦笑。
劉氏就道:“妹妹,你還不知道罷?你二堂嫂有好幾次盯著我們利哥兒那眼神,陰嗖嗖的”
朱九良嚇了一跳,問道:“她盯著利哥兒作甚?”
“不曉得。”劉氏道,“不過我估摸著是在想為什么我兒子那么大了,她還一點動靜也沒罷。”
朱九良聽了,無言以對。
劉氏又道:“不瞞你說,她盯著利哥兒的事,我發現過兩回。第一回只當我看錯了,第二回我才問她做什么那么看利哥兒,她說她是喜歡利哥兒喜歡的緊。我當時也不好說什么,只說希望她能早點懷一個。”
說著,又苦著臉,道:“現在想來,她肯定早就記恨上我了。”
朱九良哪里知道這些事。她一直以為大堂嫂和二堂嫂相處的很好呢。
誰知道二堂嫂是這樣的一個人
“大堂嫂,那阿奶和大伯娘、二堂哥怎么看待這件事?”朱九良猶豫道。
若是阿奶和大伯娘聽了尤氏的話,也認定是她克親的話,那她以后斷不會再去老屋,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劉氏忙道:“妹妹你別擔心。阿奶訓了你二堂嫂后,娘也當著你二堂哥的面訓了她一頓。還指著你二堂哥說,若他是非不分,亂聽尤氏的話,把事情怪到你頭上,娘就把他們分出去單過。”
還道:“今兒早上吃飯前,阿奶還單獨把你二堂哥叫進屋里說話了呢。我瞧著你二堂哥出來的樣子,不像有氣。”
朱九良聽了,心中大定,對劉氏道:“不提她了。大堂嫂你今兒晌午就別回去了,讓玉竹把利哥兒抱了來,我給你們做酥油餅吃。”
劉氏聽著也沒推辭,笑著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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