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沒瞎。”馬老這一次沒有著急，而是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
秦風是那種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原本火冒三丈的他頓時泄氣的皮球一樣就癟了，“馬老，是晚輩說錯話了，這為什么是假的？不可能，這絕是真的！”
“晚輩？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老夫面前這么自稱了。”馬老看過去，發現秦風還是蠻順眼的，越來越順眼了。
之前秦風也在他這里鑒定過東西，都是假的，那時候怎么沒發現這么有氣質？
因此馬老的目光越來越和藹可親，他找到一些舊時候的感覺，也是自稱老夫，也開始拿秦風當晚輩看待。
“這尊‘御駕親征’唐三彩做的太真了。”馬廷玉說著還看了張有才一眼。
張有才點了點頭，顯然他也認可。
“就是年代不對。”馬廷玉對秦風道。
“什么年代的！”人群中有人著急上火的問道。
馬廷玉摸著唐三彩的馬頭，絲滑的手感讓他十分愉悅，“可惜了，這個最多是去年的。”
古董，無論保存的多么好，總是會留下歲月的滄桑。而以馬老的功力，是能夠看出這些的。
眾人都去看張有才，見到張有才也點頭，看起來果然又拿來了一個假貨。
沒有經歷過滄桑歲月的唐三彩，能是一千多年前的真貨嗎？
但此刻也沒有人嘲笑主角，畢竟都是十次里面九次半都是假貨，唯一半次真貨也是普通貨色。
“大家都是天下淪落人啊。”人們可憐的目光看著秦風，唏噓起來。
“去……去……去年……。”秦風徹底無語了。
本以為用異界王朝的瓷器能夠換錢，沒想到畢竟是異界，不是這個時空的朝代。沒有年份的原漿雖然也是原漿，但在現代社會根本沒人認的。
畢竟古董都是上千年流傳下來的，這是從去年流傳下來的，真的也是假的。
秦風一拍腦門，吾靠，把年份這茬給忘了。
“完了，我別回去了，回去肯定被上官柯殺掉。”
但是，自己就算留在這里把海千拳、碧波心法練到巔峰，最多也就是個武林高手。
差距一層境界那就是十萬八千里，而上官柯是第五重的境界，也就是說，在地球練到巔峰也依舊差兩個十萬八千里。
他原本挺拔的腰板塌了下去，原本傲然的神情變的沮喪，失魂落魄中轉身要走。
“小伙子，打起精神來，下一次，你一定會找到真貨的！”
人群里，太多大叔大爺從秦風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他們不嘲諷了，反而是鼓勵起來。
秦風卻是要哭了，看著為自己打氣的人群。要知道他這個不是假的，是真的。而他必須自己也要把它當假的，這份心痛的感覺，其他人下輩子都不會有的。
他還沒哭出來，馬老先流淚了。
眾人立刻匪夷所思的驚訝神情，他們就不明白了，這又不是馬老的假貨，不至于這么失望吧？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張有才說話了，“諸位，我師兄哭，是因為這個唐三彩的工藝，已經是真的了。”
他終于忍不住走到桌子前，伸出手摸著唐三彩的馬頭，和馬老剛才一樣感受著，道：“這說明鑄造這個唐三彩的大師，已經徹底掌握了古代的工藝。而在這件唐三彩出來前，業界公認的已經無法完全復制唐朝的工藝了。”
“你們明白其中的內涵嗎？”馬有才看著四周玩古董的人群。
人們恍然大悟。
這就太牛了，從來沒有人能夠完全掌握唐朝的三彩工藝，這位大師若是回到唐朝，一定會成為朝廷官窯供奉的。
“只是這個工藝的話，此件唐三彩恐怕就價值百萬了！”
“完全和唐朝的工藝一樣，新品那也是價值連城。”
“這要是燒一窯出來……。”
人群里也有許多是行家，此刻他們比一般群眾更加震驚，只是這個工藝的話，就價值連城。
從這件唐三彩中，其他人也許就能夠找到完全模仿的手段，那么價值就上億了。
“小兄弟，我出一百萬，把這個唐三彩賣給我吧！”立刻就有人出價了。
一時間出價者頻繁，很快就漲到了二百萬。
秦風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反轉，他立刻來了精神，對出價的人群道：“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找到的，是世界上唯一一件不是唐朝卻和唐朝一樣的唐三彩，懂嗎？”
“懂懂！小兄弟，我出五百萬！”一位胖老板終于擠出了人群，伸出一個巴掌報價。
要知道此刻整個古玩城都轟動了，不少人來到了現場，有錢人也多了起來。
這時候張有才忍不住出來了，“小兄弟，我出一千萬。”
一千萬！
出一千萬，還如此淡定從容
不愧是江東富豪，果然是大手筆有氣魄。
沒有人出價了。
秦風心花怒放，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正在考慮賣不賣，感到還是詢問一下以公平公正著稱的馬老，道：“馬前輩，您看賣多少合適？”
馬廷玉看了看自己出價的師弟，轉頭面對秦風的時候神情艱難，道：“鑄造這個的大師徹底掌握了古代的工藝，化腐朽為神奇的造詣，能不能替我引薦一下這位大師。”
秦風撓了撓頭，“我也是偶得，根本不認識鑄造這個的大師，這個是流傳出來的。“
人群立刻議論紛紛，也許這個大師已經掛了，那么，這真的成天下唯一一件了。
“我出二千萬。”張有才平靜的再一次報價后，躁動的出價者們徹底安靜了。卻是張有才自己已經開始難以掩飾內心的波瀾。
二千萬！
馬廷玉原本欲言又止，看到秦風聽到兩千萬那發光的小眼睛，他終于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秦風的手。
“馬老？”
“秦風啊……。”馬老有些怯怯，上一次怯怯已經是半個世紀前的事情了吧，“能不能賣給我？”
“好啊，您老出多少錢，多一塊錢我也賣給你。”說起來，若是馬老買的話，秦風還是愿意賣給他的。
“我……我，只有一萬塊。”
周圍的人當時就受驚了，差點抽過去，吾靠馬老您太牛了點吧？您還真敢出價啊，你看你師弟都出二千萬了，您這一萬也敢張嘴？
顯然，這件能夠窺伺盛唐氣象的唐三彩，實在是太誘人了，尤其是馬老這種老古董。
馬老肯定買不到了，肯定賣給他師弟了，人群議論著。
誰知，眾目睽睽之下，秦風作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好，我賣了。”
“嚕嚕嚕……。”馬老當時吐出一口氣，癱在了秦風腳下。
馬老仰起頭，這位晚輩真是太順眼了。看他也是新入行的雛，馬老頓時立誓，找機會收他為徒，要把這一身本事，傳給這位年輕人。因為他從秦風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視金錢如糞土，視功名如浮云。
張有才當時大紅臉特別紅，仿佛被誰抽打了一樣難受。二千萬都不賣給，賣給出價一萬的。特釀的這一老一少都是一丘之貉，簡直是茅坑里面的石頭又臭又硬。無視他這個億萬富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張有才的管家立刻不滿，帶著保鏢就上去了，“小子，你眼瞎了還是耳朵聾了？我老板出二千萬，二千萬耶，你一生一世花不完！”
秦風傲然而立，絲毫不發憷，不屑道：“我視金錢如糞土，若不是急著用錢，我白送給馬老也可以。”
白送！你就吹吧。管家抽了。
但一萬塊跟白送也差不多。
人群也是紛紛接受的不能，恭喜這位少年，又裝成功了。
其實秦風也是知道馬齊和張有才的一些事情，師兄弟，一個成了江東首富，一個窮的不行，其中事情不言而喻。
張有才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好小子，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隨時來找我。”張有才遞出去名片轉身走了。
馬廷玉抱著唐三彩，激動道：“小兄弟，老夫欠你一個人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來找老夫，老夫雖然就這么一個小店，但在這地界上還能說幾句話的。”
秦風面龐抽搐著，他拿著一萬塊，在馬老熱情的揮手下，離開了上園頤古玩城。
“看到沒有，他就是那個傻小子。”
“何止是傻，簡直太傻了，傻的都冒煙了。”人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秦風就當作沒看見這些，其實他還是很愿意賣二千萬的。但是，用錢去換一百萬兩白銀的話，把國內所有的銀器制造商全包圓了可能也不夠，肯定舉國震驚了。
目標肯定很大，引起有關部門注意后，肯定介入調查，他的秘密被發現那就完了。
所以，在能夠成為一飛十幾層樓高的那種大高手前，他絕對不能暴露。
只好割愛一萬賣了，這樣只有人說他傻，沒有人惦記他了，這多安全。
秦風出了古玩城，立刻找了家銀行，先給母親那里打了九千塊。
馬上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秦風，你怎么有這么多錢？”電話那頭十分焦急的語氣。
“媽，這是我打工掙的。”秦風只好來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母親十分高興，“我兒子有本事了，未來肯定比你爹強。媽給你存著，到時候買房子娶媳婦用。”
像秦風這樣的人家，娶媳婦都是很難的，主要是買不起房，沒人愿意跟沒房的人搞對象。
秦風高興了一陣，放下電話，摸著兜里剩下的一千塊，他心里就犯愁了。
怎么去搞定田柏光呢？
按照兩個世界時間流的不同，他一輩子都無法去俠之大陸了。
“清倉大處理了啊，揮淚大甩賣了，神油，花大羅力丸，一折起售了啊！”
街面上響起音響的聲音，而過路的人們，年輕的炯炯有神，年老的神情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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