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呆愣了幾秒后，她才沖過去跪倒在他身旁，握緊他的手。聲音顫抖得連她自己也聽不清，“凌……凌……你流了好多血……為什么會這樣……”

　　她驚恐地看著越來越多的血流出他的身體，只能用手去擦。

　　但那些血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凈似地，她絕望而痛苦地喊道：“叫救護車——叫救護車啊——求求你們——”

　　“凌，撐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她捧住他的臉婆娑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我……知道……不要哭，好嗎？”他輕輕地笑，聲音卻越來越輕。“為了你……和孩子……我會沒事的……相信我！”

　　“嗯！我相信，我相信你！”安沫雅拼命點頭，淚水瘋狂地流淌著。

　　“不要哭……傻、傻……瓜……咳咳……”他用血手擦著她的淚，溫柔地笑，眼神卻逐漸渙散。

　　“沫雅，陪我說話？好嗎？我很累……很害怕……我怕一閉上眼……就再也見不到你！”

　　“不要睡！我陪你說話！求求你不要睡……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不要睡……”

　　“好！我答應你！沫雅……你……愛我嗎？我想聽你親口說……”

　　“我愛你！我當然愛你！只要你撐住，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會再騙你，不會再耍脾氣，不會再讓你做這做那。我會乖乖吃蘋果，乖乖聽你念育兒經，乖乖運動，不會再偷懶。別扔下我……我求你……”

　　安沫雅感受到了他手指的冰涼，冰涼的感覺一點點地麻木著她面部的神經。

　　她痛苦地搓著他的手，要它們暖起來，“凌，不要閉上眼睛，求求你……求求你……”

　　“沫雅，我很累了，很痛……”沈曜凌的手指微微地彎曲著，試圖用力抓住她的手，抓住他渴望的溫暖。

　　但他全身使不出一點力氣，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將他推入了一個冰冷的黑窟。她的面容漸漸模糊，她的聲音也漸漸消散。

　　“沫雅，我愛你……求你……不要離開我……”

　　表擔心，最后的考驗了，很快會好起來的……

　　搶救室的燈瘋狂閃爍著，安沫雅緊張地走來走去，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她的手腳冰涼，麻木疼痛得難以抑制。

　　沈曜丞和沈清扶著沈鶴、郝廷芳匆匆趕來。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大哥為什么會中槍？”沈曜丞用力扶著安沫雅的肩膀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怕……”安沫雅的神經在瞬間崩潰了，她悲慟地哭著，拼命地咳著。腹部因為咳嗽而痛得厲害，她單薄的身體一陣陣地抽搐著。

　　沈曜丞不敢再問，只能將她擁入懷中，望著手術室的等重重嘆了口氣。

　　三個小時后，手術仍在進行。

　　安沫雅的眼淚流光了，癱坐在長椅上。眼睛一動不動，如同靈魂被抽離了一般。

　　沈曜丞握住她的手，不停低低安慰道：“大哥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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