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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十八】


因為自己一句話惹得方以寒咳得拉扯到了手臂受傷的地方,辛卯看了他一眼,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就玉昭影的話題問下去。

        正要扯開話題,沒想到方以寒自己主動提起。

        “玉家分為兩支派系,大部分的族人都隸屬武斗派,而以玉昭影父親為首的一支卻是支持塔主派的一方,”方以寒說,“所以,她從小就因為父親經常去馮家商討相關事宜,而與靜白他們熟識,后來她父親甚至讓她寄住在馮家。”

        辛卯聽他這么一說,愣了一下,但也沒出聲打斷,而是一邊扶著他,沿著這條不知名的漆□□路繼續往前,一邊默默地聽著。

        “我六歲被送去馮家的時候,玉昭影已經在那兒住了三年了。明明馮家上下,無論是身份尊貴的少爺,還是下人,見到我不是裝作沒看見,就是避之不及,她卻始終跟著我。”方以寒說起這段過往的時候,表情極其的平靜,語氣也是四平八穩,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我其實隱約能夠察覺到一些。她應該是覺得自己喜歡我,所以就總是跟在我身后。”

        言及此處,他看了一眼站在身邊,扶著他的手臂與自己緩慢向前并肩行走的辛卯——果不其然,她尷尬地抿起唇角,窘迫地眨了眨眼睛。

        方以寒沒有點破,只是微微低下頭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我也很清楚,她對我更多的,其實只是同情與可憐。”

        這回辛卯倒不再保持沉默了。

        她顯得有些驚訝,轉過臉瞥了一眼方以寒的側臉,又迅速別過頭注意腳下的路,一邊走一邊問道:“同情與可憐?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嗯,”方以寒應了一聲,然后又說道,“我作為過繼子被送到馮家的真相,其實在兩個家族之間并不算是秘密,只要有一些眼力的都能察覺到,‘過繼子’說得好聽,其實我不過是被方家送去討好馮家的人質罷了。”

        辛卯對方以寒的這段話沒有附和也沒有安慰,而是問道:“那……之后呢?”

        那天玉昭影走進實驗室之后看方以寒的那一眼,還有江云邈投向方以寒的意味深長的眼神,辛卯覺得這故事可不是到此為止。

        就這一會兒聽方以寒說的這些內容,辛卯甚至都興致勃勃地在腦海里腦補了一出年度情感大戲。

        比如——落魄貴公子在最艱難的時期邂逅了富家小姐,兩人暗生情愫后,由于女方的父親反對,上演了一場戲劇般的虐戀。

        然而方以寒的回答卻讓她非常失望:“之后,我都一直和她保持距離,平時行動我也會盡量避開她的住處,以及她經常會去的地方,能不打照面,就絕對不和她見面。”

        “啊?”辛卯皺了皺眉頭,語氣也顯得格外低落,“就這樣……就完了?”

        方以寒聽了,眉頭緊鎖,不能理解地低頭看過去,見她臉上很是明顯地擺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幾乎都要被氣笑了:“怎么?你不滿意?”

        辛卯此時此刻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語氣激動,和不久前跟著江云邈屁股后面吃瓜的時候一樣的八卦:“不是啊。我看那玉昭影也挺優秀的,長得也很漂亮,你就一點都……沒動心?”

        方以寒越聽越不對勁,也不管辛卯還握著他的手肘繼續往前走,皺著眉頭,表情嚴肅地停下了腳步,一把扯住了朝前不停邁步的辛卯,把她給拉回自己面前,詢問她的語氣顯得有些煩躁,甚至聽著有些像質問:“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看他好像是有些生氣了,辛卯仰頭呆呆地看著他,傻乎乎地冒出一句:“那什么……你手骨折了不能動氣,情緒對骨傷的愈合很重要的。”

        這下子方以寒直接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咬著下唇直點頭,又好氣又好笑,憋了半晌擠出一句:“……照你的意思,遇見又優秀又漂亮的,我見一個就得愛一個嗎?”

        辛卯這回是知道,剛剛那話是真的把他給惹生氣了。于是這下只能干巴巴地哈哈笑了兩聲,然后說:“哈哈,那倒是……也不必。”

        因為一只手受傷了沒法動,方以寒下意識地想要兩手叉腰,骨折了的左手只能稍微抬了抬,最后也只好沒脾氣地單手叉腰。

        他醞釀了半天懟人的話,對上辛卯那雙眼睛的一瞬間又心軟了,沒說出口,只無奈地放軟了語氣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存心氣我來的?”

        聞言,辛卯一揚眉,否認的話脫口而出:“我不是,我沒有。”

        方以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終只是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放下插在腰間的右手,說:“算了……我們走吧。”

        他于是就這么往前走了,然而卻沒料到,辛卯竟然小跑幾步跟到他身側,再一次伸手,很自覺地扶著他的手,好像生怕他因為傷了一只手而沒法保持平衡似的。

        方以寒怔了一下,卻也沒掙脫,而是順應她的意思,任由她牽著自己。

        這條走道不同于方以寒第一次來到這里時經過的那條兇險至極的過道,又帶著一點兒斜度,又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機關,每次機關的發射都是猝不及防地瞄準了他的動作死角,令他閃避得十分吃力。

        而這一次和辛卯一起走的這條路,除了一開始那個意想不到得有些駭人的入口之外,兩人沒在這里遇到任何危險。

        為了以防萬一,方以寒甚至拉著辛卯靠近了走道的內壁,讓辛卯照著自己所說的位置,用屈起的手指關節以特定的方式敲擊,自己則是側耳貼著墻面仔細傾聽,以此判斷墻壁內是否有機關和空洞。

        甚至還握著辛卯戴著終端的手腕,仔細地用燈光沿著墻壁照,也沒發現任何細小的縫隙。

        方以寒對此還皺了皺眉,很是不解地喃喃自語道:“難道這條路真的沒有任何機關……?”

        辛卯也跟著他一塊兒觀察,聽他這么一說,倒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她說:“所以會不會剛剛我們倆掉下來的入口,就是當初辛家人在這里安排的暗道?因為他們自己也需要通過,所以沒有在這里設置任何機關?”

        方以寒沉默了一秒,轉過頭和她對視了一眼,語氣有些微妙:“……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剛剛站的位置……未免也太過湊巧了。”

        但實不相瞞,對于辛卯所說的這一猜測,方以寒覺得確實也不無道理。

        畢竟各個世家的暗室的建造究竟是什么樣子,全都聽憑當初決定建立暗室的家主的命令,而從中便能夠看出各大家族的家風,以及各家家主的性格,對待手下的人又是什么作派。

        聽說當初方家要建立暗室,是由方秦提出的。而據說這間暗室已經成為了方家的禁地,往往會進入暗室的人,都是犯了錯被丟進去受罰的。里面機關重重,就算是所謂的以供方家族人自行通過的密道也是險象環生。

        通常而言,在世家中幾乎所有人都默認,所謂的暗室其實是在危急時刻給族人提供庇護的,而只有方秦這么個瘋魔玩意兒,非得反其道而行,硬生生將暗室做成了懲罰家族內犯錯之人的地方。

        看看辛氏造的暗室,這難道不才是暗室打開的正確方式?為族人在危難時分提供庇佑的處所,而其余的路線,它們的作用便是在緊要關頭能夠抵御外敵。

        方秦這么做大概認為自己是與眾不同,但其實在方以寒以及其他的方家后人看來,實在是本末倒置得厲害。

        兩人就這么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辛卯還不時提醒方以寒注意腳下和頭頂——因為走道的天花板并不很高,偶爾足以容下兩米高的人經過,有時候的空間卻只有一米七左右的高度,只能恰好讓辛卯完全通過。而這里的路面和內壁都有些坑坑洼洼,方以寒此時此刻本就狀態不佳,辛卯生怕他再一不小心崴了個腳什么的,兩個人怕不是得直接在這兒過日子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雖然路況不怎么樣,凹凸不平,略微難走了些,但是這一條路像是直通到底,方以寒和辛卯二人走了將近十分鐘,沒有一個岔路口,更沒有任何拐角需要轉彎,而這樣的一條路卻顯得更為漫長,仿佛永遠走不到頭。

        傷了一條手臂還需要走這樣崎嶇的路面,并且經常要被迫低頭彎腰著走過,饒是像方以寒這樣體能絕佳的人都有些撐不住。

        辛卯明顯察覺到身邊人的呼吸節奏又有些紊亂起來,呼吸聲也顯得重了幾分,稍稍停下來的時候也有點兒喘,于是一手扶著方以寒好讓他多借些力,另一只手則抬起來,用終端照了一下前方的道路,隨后握住他的手肘,詢問著提議道:“方老師,這段路估計沒這么快走完,你要不要先歇一會兒?”

        她轉頭看了一眼,方以寒的臉色比起剛才差得分明。

        而他自己多半也是覺得吃力了,也沒拒絕,微微合眼,稍稍喘了幾口氣,應聲道:“……好。”

        辛卯便扶著方以寒席地而坐,重新把他的水瓶取出來,打開蓋子遞給他,又在背包里翻出一些壓縮餅干來,動作利落地替他撕開包裝送到方以寒面前。

        方以寒啜飲了一口,隨即將水瓶遞還給辛卯,再接過她手里的餅干,等再要喝水時,辛卯覺得這么換來換去的有些麻煩,于是便直接拿著水瓶舉到他唇邊。

        見狀,方以寒愣了一下,正要拒絕,卻被辛卯截住話頭道:“特殊情況,你就別不好意思了。”

        他抬眸和辛卯對視一眼,隨后順從地斂起雙眸,抿了抿唇,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

        一時之間,他們兩個全都沒開口。只剩下辛卯手腕的終端發出光亮的走道里,昏暗的空間顯得尤為安靜,一片靜謐之中只能聽見方以寒手中的壓縮餅干包裝紙窸窸窣窣的聲響。

        方以寒坐在那兒吃,辛卯則坐在他對面,見他抬頭便心領神會,立刻將手里的水遞上。

        而他吃到一半發現快咬到包裝紙的時候,正想著自力更生靠著手指擠壓,把窩在下面的餅干給擠出來,用了半天的力卻是無濟于事。

        方以寒見這樣都不行,準備調動脈沖把這最后半塊餅干給推出來的時候,辛卯嘆了口氣,二話不說拿過他手里的食物,替他把包裝紙的裂口又撕大了一些,順手再把上面多余的包裝紙給扯掉,以免方以寒在吃的時候刮到臉。

        正費盡力氣去吃那半塊餅干的方以寒,突然被人劈手奪過手里的吃食,一下子愣住了,呆怔地抬頭望著辛卯。

        過去受了傷,去寰塔醫務室包扎好傷口,處理好傷筋動骨的地方之后,就算是手傷,他也都是強忍著疼痛,自己來料理一切。

        方以寒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旁人看著悲慘可憐的孤單日子,而現在身邊多了個辛卯,就像看不見盡頭的永夜之中劈開的一道天光。

        他實在是想象不到,有朝一日會有一個人,在他手受傷的時候,不需要他忍耐著疼痛去艱難地度過日常的生活,而是會在他連剝開壓縮餅干的包裝都感到困難的時候,細致地替他撕開包裝,又體貼地將多余的塑料紙給扯去。

        辛卯幫他做完這些后,似乎完全沒意識到方以寒正在看她,而是又用終端的光往道路深處探照,一邊盡力伸著脖子往那兒瞧,一邊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路很奇怪?”

        乖巧地坐在原地傻乎乎地啃著壓縮餅干,呆愣愣地望著辛卯側臉的方以寒聽見她說話,反應慢了半拍,直等到辛卯疑惑地轉回頭來才回神,反問道:“咳……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見他沒什么異樣,辛卯又皺著眉頭,把臉別了過去,繼續朝著那一片黑漆漆的道路延伸處看來看去:“就算再深、再長的路,也不該連一個拐彎的地方都沒有吧?就算是在地下挖出一根隧道,那也得是有弧度的吧。”

        聞言,方以寒也眉心緊鎖。

        辛卯不提,他居然也沒發現,甚至還覺得一路走來也沒什么不對勁。

        這條路何止是沒有弧度,簡直是筆直得連一點斜度都沒有。

        毫不夸張的說,撇開那坎坎坷坷的表面,這平直度……恨不得能夠比肩居民住宅樓旁那直挺挺朝地面延伸的落水管。

        辛卯咂咂嘴,抬手摩挲起自己的下頜骨,眉頭輕蹙:“我總覺得……這條路,應該還另有玄機。”

        方以寒聽完,沒有立刻發表意見,只是仰起頭,仔仔細細地掃了一眼四周和頭頂的墻壁,隨后才道:“或許我們忽略了一些細節?”

        撇撇嘴,辛卯看了一眼終端的電量,將他的水瓶往地上一放,拿過擺在一邊的背包,開始翻找專供終端的移動電源:“先不管這些,你現在還受著傷,幸好這里沒什么機關,能好好休整一下。”

        ……機關……忽略了一些細節。方以寒總覺得有什么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隨即,他捕捉到了被他們兩人同時忽視,卻又是最為關鍵的那一點。

        他眸光一亮,嘴角忽而自信得意地一揚:“我們確實忽略了一個地方,從一開始,我們就徹底把這種可能性排除在外,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

        辛卯聞聲看去,就見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邊擺在地上的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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