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四四】
“啊?!”林清宵聽了辛卯的提議,以及她想要進行的術法,直接否定道,“太亂來了你!絕對不行……”
聽見他反對,辛卯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只是無奈地撇撇嘴角:“不是啊前輩……您聽都不聽我解釋就直接否決,是不是太草率了?”
林清宵見她一副看著像是自己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的樣子,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氣得都笑了,單手插腰,喋喋不休道:“嚯……你自己聽聽,‘瞬時移位’!歲者級別的空間轉移術法!疏星和疏雨都告訴我了,為了抵擋某個身份不明者的襲擊,你甚至都用上了‘斷鳧續鶴‘,以你現在剩余的體力和脈沖,再繼續使用’瞬時移位‘,是想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剛認識不久,還只打了兩次照面的前輩給數落,辛卯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這“新鮮出爐”不久的一頭白毛,弱弱地辯解道:“那……我也沒獻祭多少年么……也就兩年的時間而已。”
“也就兩年!?”林清宵聽了她的嘟嘟囔囔更是拔高了聲線,指著她肩膀上已然好得差不多,只剩一條細小口子的傷,聲線都有些劈了,“對對對,也就兩年,而已!兩年而已還賠上自己的肩膀才能把對方逼退,給你能耐得——”
這頭林清宵被辛卯氣得就差沒對著她破口大罵了,另一邊默默聽著的方以寒和方氏姐弟倒是驚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下,他們三個都以為她為了逼退那個黑衣人,至少用上了十年甚至以上的壽命作為獻祭的代價,沒想到……居然是兩年。
提高了那么多的實力,竟然只用了兩年?!
如果是這樣的話……方疏雨心念一動。辛卯提出要讓這位前輩,自己和弟弟以及辛卯自己四人來發動“瞬時移位”的話,說不定真的可行。
而且現在分秒必爭,沒有多余的時間再給他們考慮了,再猶豫不決下去,方炁長老就要回來了。
于是方疏雨上前一步,提議道:“林前輩,疏雨覺得,辛卯小姐的提議,我們可以一試。”
聽到方疏雨在這件事上都替辛卯說話,林清宵更是難以置信,詫異地轉過頭去,道:“怎么連你這孩子也……?”
而方疏星也附和姐姐的話道:“前輩,在下也覺得,辛卯小姐的提議值得一試。”
林清宵沒想到,就連這對姐弟中更不好說話的方疏星也同意,于是便側過臉去,看向一旁的方以寒。后者神色鎮定自若地看向他,甚至還朝他微微頷首。
林清宵愣住了。以寒這孩子雖不是他看著長大的,但他因為自己特殊又尷尬的身份,也算是這時空域的名人了,而且畢竟是自己姐姐的孩子,林清宵總是會多留心一些,也知道他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之事,而將辛卯從時空域送回人間界,是這孩子做的第一件從心而動、十分瘋狂的事。
但那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之人,更何況以方以寒的性格,如果真的會讓辛卯有危險,他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林清宵閉了閉眼,輕輕嘆了口氣,說:“……行吧,現在這種時間緊迫的情況下,我也只能選擇相信你們了。”
于是話不多說,五人立刻擺出了四人發動術法時的陣法,并由幾人中唯一的歲者,林清宵作為這一陣法的主導,方疏星、方疏雨和辛卯三人為輔,往陣中輸入脈沖,通過這種方法雖然發動術法之前的準備工作耗費的時間較多,但是相比于獨自一人發動“瞬時移位”,更加穩定且節省脈沖。
不過這一回,對于辛卯和方以寒的意志力上的消耗卻是比上一次要厲害得多。
以至于兩人通過這一辦法回到了感染特區之后,雖然沒有像上回一樣暈倒,甚至還直接傳送到了他們所在小隊的營地內的臥室里,然而兩人在降落至床鋪里的瞬間卻是紛紛狼狽地嘔了血。
由于先前所受傷勢的不同,辛卯僅僅只是啐了一口血,而方以寒的吐血量則是直接把一床被子給濕透了。
辛卯見狀,愣了一下后,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直接扶住往下一頭倒去的方以寒,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喊道:“外面有人嗎?!這里需要醫療隊!——”
正巧回到營帳內,取自己遺忘在屋子里的終端的許睿,聽見從屋內傳出的略顯撕心裂肺的喊叫時不由得愣了一下,甚至因為有些被嚇到,拿起終端的手還微微顫抖,然而她也只愣怔了一秒鐘,便立即分辨出這聲喊叫究竟來自于誰。
“……是辛卯。”她下意識地輕聲呢喃了一句,旋即便隨手將終端往懷里一揣,轉身就沖進臥室里查看情況。
一打開門,許睿便看見方以寒身前,純白的被褥上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水,甚至還有些沒來得及被布料吸收,沿著垂在床沿的被角一點一滴地落到了地上。
許睿吃驚之余也不敢怠慢,立即抬腕想要通過終端喊人過來,卻發現手腕空空,愣了一秒才想起,自己剛剛才把終端揣到懷中的口袋里。
她皺了皺眉,馬上取出終端,當機立斷地撥通了劉冀和江云邈的聯合通話。
于是通話的另一頭,先后傳來了兩道十分慵懶的聲線:“喂?許睿?什么事?”“啊是許睿啊……有事找我?”
后者的語氣,許睿一聽便知道是某位大少爺,甚至都能想象出他翹著腿,一手摳著耳朵的吊兒郎當的模樣。
許睿微微蹙眉,語氣嚴肅地說:“劉副指揮,江少,辛卯和方副隊已經回到特區了。”
聽她的語氣如此凝重,那邊接到通話的兩人也不敢再擺出一副無謂的模樣,立即坐正了身子。
劉冀先江云邈一步問道:“他們兩個的情況怎么樣?傷勢如何?”
許睿如實說道:“兩個人似乎都不太好,看情況……應該是方副隊的傷勢更重一些。只是辛卯的狀況……有點超出我的認知范圍以外了。所以我覺得……最好還是請歲者級別的辰侍來看一眼比較好。”
劉冀沒料到,對于辛卯,許睿竟然會這么說,一時間有些愣怔地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江云邈聽完倒是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些什么,眉頭一皺,試探著問道:“難道是……類似于使用過禁術之流的狀態……嗎?”
許睿聞言,眉心緊鎖著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說道:“……我實在是沒辦法確定,因為……她現在頭發完全成了白色——不,不僅是頭發,眉毛,眼睫毛,都成了白色。我、我真的沒有辦法判斷……”
江云邈聽見她的聲音似乎是因為慌張而稍顯顫抖,立即站起身,語氣溫和地隔著終端安撫許睿道:“你先別慌,我和老劉馬上就來,現在你先去找玉昭影,以她的醫學實力,一定可以解決你那兒現在的狀況的。”
聽見這話的許睿像是吃了一劑強心針,七上八下的情緒漸漸安定下來,應了一聲,便和辛卯打了聲招呼,隨即轉身跑了出去。
辛卯始終注意著方以寒的狀態,見到許睿進來也只是抬了一下頭。聽見許睿后來告訴自己去找玉昭影的話,也不過是鄭重其事地朝著許睿點了點頭。
而她似乎是非常信任后者,一句話也沒有叮囑,把一切都放心交給許睿。
不過許睿也不負所望,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
玉昭影來的速度也很快,只是在見到滿頭白發的辛卯時忍不住頓住了腳步,然而在見到方以寒奄奄一息的模樣后,也顧不得仔細研究辛卯這副模樣究竟是怎么來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查看方以寒的傷勢。
辛卯見人來了,很是自覺地從方以寒身邊離開,給玉昭影讓出位置來。
玉昭影略帶訝異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在這樣的境況下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在方以寒的身邊坐下,開始檢察他體內的脈沖能量的存儲量與傷勢。
原本只看表面的傷情,玉昭影以為方以寒只是身體上受了極重的傷,而一經檢查才發現——不止如此,他的手腕上明顯是封形架上,受過形封后的痕跡。
玉昭影蹙了蹙眉。短短三天,這封形架就讓一個月使級別的辰侍體內脈沖的流淌開始混亂阻塞,而這床鋪上吐出的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跡,也是因為方以寒體內的脈沖流動沒有徹底調試過來,承受不了空間轉移術法的重壓才會如此。
方以寒的狀況并不樂觀啊……玉昭影嘆了口氣。本來以方以寒的狀況,從方宅到感染特區不應該動用空間轉移術法把他送過來的,而且從屋內脈沖能量的殘留來判斷,恐怕辛卯當時發動的是“瞬時移位”,這是目前時空域內最高級別的空間轉移術法了,只是以當時的緊迫狀況,辛卯根本沒有選擇。
而且她是孤身一人闖入方宅救人的,這任務對于一個還未從學院畢業的準辰侍而言本就是步履維艱,雖然她的實力已經足以和許多高階辰侍相媲美,但是在自己的脈沖也不足的情況下,能把人帶回來已經是難能可貴。
而看她那一頭的白發,恐怕也是經歷了一場惡斗,甚至還發動了某些類似于禁術的法術。
好在當時發動術法的是四人陣,而并非由一人強行發動,整個術法的傳送還算穩定。
玉昭影意味深長地看了退到門邊的辛卯一眼,話不多說,立刻調動全身的脈沖開始給方以寒療傷。
等江云邈和劉冀趕到小隊營帳的時候,就見到辛卯一臉擔憂地站在臥室門邊,嘴角還殘留著絲絲點點的血跡也渾然不覺,一雙眼睛始終落在躺在床上接受治療的方以寒身上。
江云邈和劉冀見狀,不明所以地對視了一眼,隨即后者去到方以寒的床邊看著,順勢抬頭和走到辛卯身邊的江云邈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朝對方點了點頭后,江云邈抬手扯了扯辛卯的袖子,低聲道:“我有話問你,咱倆出去說。”
辛卯抬頭,略顯茫然地看著他,見他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的,又擔憂地向方以寒的方向送去一抹目光,擔心地看了一眼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黑發青年,閉了閉眼,跟著江云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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