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二零零】
被方以寒這么一說,江云邈其實徹底懵了。
他其實先前在亭山跟著千杼子一塊兒修煉的時候,就已經好奇過這個問題了。
江云邈心里有點兒數,也知道千杼子看起來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但真實年齡可能要大一些。
他以為師父他老人家只是長相顯得比較后生罷了。
然而今天聽方以寒這么一說,他直接震驚了。
甚至震驚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
他以為他們這師父,最多最多,和他的長相相差個二十多歲了不起了,說破了天去,三四十歲差不多了吧?
江云邈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個年齡差……根本就是詐騙了好吧?
他郁悶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隨后才想著要問:“不是……那這事兒你又是怎么串起來的?”
以方以寒那性子,以他那嚴謹和死板的程度,就算是看到了師父留下來的千氏七子的制造日志,上面寫下來的時間和這所謂的107事件中八名孩童失蹤的時間差不了多少,他也會覺得是自己看錯。
怎么這會兒像是信誓旦旦的呢?
“還有啊,”江云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隱隱有些頭疼,“這官方文件上說的是失蹤了八個,師父那兒要算,也就只有七個孩子,剩下的那一個呢?”
方以寒嘆了口氣:“我也在奇怪這件事!
這么多年的相處,江云邈和方以寒都深知千杼子的脾氣。
雖然看上去什么都不樂意管,但是如果真的遇上了落難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這個心軟的老頭肯定會幫上一把的。
所以……不可能有撿到了八個孩子,卻只救了七個的情況出現。
江云邈也跟著嘆氣:“我覺得這個事情……咱還是現在就問吧,總覺得這個事兒……要是拖久了,沒什么好處!
方以寒應和道:“確實。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順便把辛卯,以及時空域的現狀都告訴師父!
要是他預料得沒有錯,他們兩個一旦問出了有關于千氏七子的事,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直接趕到感染特區來。
本來還想著師父也算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能不讓他操心就不讓他操心,然而現在想想……
這老頭騙了他們幾個這么久,騙得他們這么慘,讓這老頭偶爾跋山涉水地跑一次又怎么了?
方以寒這么惡趣味地想,甚至還心情大好地哼笑一聲。
隔著兩個終端聽見方以寒這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聲音,江云邈簡直雞皮疙瘩都快立起來了,甚至當場打了個冷顫。
……這小子這個笑聲他一聽就知道,多半是沒憋什么好屁。
他想到方以寒還沒被千杼子收作弟子的時候,在馮家的私塾里那混世小魔王的模樣,那可是夠千杼子喝一壺的了。
于是江云邈也沒制止他,只是問道:“那誰去問?你去?”
方以寒又笑了一聲:“不,你去!
江云邈滿臉問號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認真的?”
“不然呢,”方以寒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這兒還得照看辛卯,她現在是睡下去了,那還不知道什么時候醒呢。”
江云邈聞言,翻了個白眼,抬手揉了一把太陽穴,隨后又把一頭棕毛給揉亂,糾結支吾了半天,最終還是妥協了:“……唉,行吧。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掛斷了通話后,江云邈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終端的界面看著,嘆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幾口的氣。
最終又感嘆一句自己真是上輩子欠了方以寒的,還是認命地從通訊錄里調出了千杼子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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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掠過硝煙的氣味,耳側分明回蕩著的是自己混亂的呼吸聲,辛卯眼前一片漆黑,抬眼望去,卻是一片荒涼,飛沙走石險些迷了她的眼。
總覺得……眼前好像有一層薄膜,似乎是透明的,卻讓她沒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辛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然而卻怎么都沒法把這眼前的一層礙眼的東西給弄干凈。
……怎么回事?
辛卯心下一顫,當下便四處去找尋那人的身影,嘴里也開始不自覺地喊那個人的名字:“……以寒,方以寒!——”
沒有得到回應。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辛卯一時之間突然有些鼻酸,想要從這一片粗糲的荒土之上站起身來,去找他,卻發現完全動彈不得。
可耳邊卻傳來溫柔的呼喚:“……卯,辛卯?醒一醒……”
聞聲,她皺起眉頭,再開口喊他名字的時候竟然帶了哭腔:“方以寒……你在哪兒?”
那呼喊她的聲音好像又輕柔了幾分:“別慌,我在這兒,我就在這兒……”
辛卯四處觀望,這聲音聽起來很是安撫人心,然而她心里卻越來越焦急:“可是……可是我、我看不到你,我找不到你……”
對方像是嘆了口氣,隨后又握住了她的手。
而也是此時此刻,辛卯終于從這奇怪的噩夢中掙脫出來。
才清醒過來的辛卯還略帶恍惚地望著天花板,胸口劇烈起伏著,渾身都被黏膩的冷汗給打濕,雪白的額發略帶狼狽地黏在額頭上,平添了一份脆弱感。
方以寒見了她滿臉的茫然,而這茫然中還夾帶著一絲慌張的表情,不由得一愣,握住她手的手指又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撫。
而見到了方以寒本人的辛卯像是放下了那顆懸在半空的心,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卻反手緊握住了方以寒握住她的手。
方以寒正遲疑著要不要俯下身去抱一抱她,以示安慰,卻見她安心地合上眼,空著的另一手突然抓過被子,團成一團抱在了懷里。
方以寒抿了抿唇,已經很誠實地朝辛卯那兒倒過去的身體不動聲色地往回退了去,又悄無聲息地坐直了身子,只是握著她手的那只手不安分地動了動手指,拇指的指腹意味不明地蹭了蹭辛卯的手背。
然而——辛卯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方以寒的這一個小動作,反倒是抱著被子開始和他說起剛剛的夢境:“你猜我剛才夢到了什么?”
方以寒顯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垂眸看著自己手心里輕輕攥著的那只手,略微拖長音調地應了一聲:“嗯?”
“我夢到……時空域變得一片荒蕪,硝煙戰火彌漫,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抬手去揉我的眼睛,卻怎么都沒法把我的眼睛給擦干凈!
辛卯略微頓了一頓,聲音顯得有些飄渺,帶著回憶時特有的遲鈍感:“在那樣虛無一片的環境下……我一睜開眼就想要找你,可是怎么也看不清……”
聞言,方以寒愣了一下,隨后抬眸看她,依然默不作聲,心里卻有了計量。
……所以,她在那樣的夢境里,第一個想要找的人是他?
而且聽她在夢境中焦急的呢喃,看樣子因為沒找到他,辛卯急得差點哭了。
思緒及此,方以寒倒是忍不住微微一笑,難得語氣輕松地打趣道:“所以……你找不到我,這才急得快哭了?”
本來還想繼續和他訴說自己這一奇怪又荒涼的夢境的辛卯,聞言一噎,因為身體還沒徹底恢復而略顯得蒼白的臉倒是看起來紅潤了一些。
甚至還口是心非地否認:“……我沒有!
方以寒聽了,笑意更深:“行,你沒有!
辛卯一聽,微微瞪大了雙眼,隨后便瞪了他一下,又嗔怪地剜了他一眼。
這語氣……聽著怎么都像是認定了她因為夢里面找不到他人影快哭了是事實,而聽見她否認也只當是口是心非。
辛卯一察覺到這一點便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是才一開口,她仔細一尋思,卻又覺得沒法子去反駁。
……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啊。
她嘆了口氣,抱著被子的手一松,抬起來揉了揉額頭,算是舉手投降道:“好吧我承認……當時做夢的時候,發現找不到你,我確實很急。”
辛卯略微一停頓,再開口就顯得有些咬牙切齒了:“甚至,急、得、快、哭、了!
方以寒見她這一副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模樣,忍不住咧嘴笑了。
于是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胡亂黏在額頭的頭發,又隨手用手指幫她把額角處泛潮的皮膚上的汗珠給抹去,看了一眼平躺著的她,問道:“現在覺得怎么樣?”
“還行吧,”辛卯回答得很快,隨后便因為身上潮濕粘膩的不適感而皺起了眉頭,“就是身上出了汗黏糊糊,想洗個澡!
方以寒卻笑著拒絕了她的要求:“洗澡還不行,F在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剛才輸入體內的我的脈沖,要等到完全好了才行。”
想了一下后,方以寒話鋒一轉:“不過……我可以讓許睿她們來給你擦個身,能舒服一些。”
原本因為被他拒絕洗澡的請求還有些郁悶的辛卯,聽到他這么一說倒是有些愣住了。
“哦……哦!彼行┐羯档囟⒅,應聲的語氣也聽著有些傻乎乎的。
方以寒聽完笑得更開。
可是……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可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輕松。
方以寒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另一只手輕輕地搭在了辛卯的肩膀上。
“辛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辛卯抬眸,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
“只是這個事情……可能、有點超出你認知范圍之外……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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