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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無器也能奏樂


張憶見此,眼睛霍然一瞪,眼中升起一團亮光。他心中忍不住驚道:
“好厲害的掌力,好精準的控制。這一掌落下,竟然只拍開了它表面的石層,而不傷周圍!”
陸仙兒一掌既出,手中衣袖又是一揮,被她一掌拍開的碎石全都落到了地上,呈現出另一種模樣。竟然變成了一個古琴的模樣。中間空腹,有風穴,音孔,琴弦柱全都俱全。陸仙兒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在懷中掏一些趨近于透明的細繩,張憶凝看之下,卻是發現那竟是些不知以何種材料制成的琴弦。通透明暇,其中隱隱有亮光閃動,看起來甚是好看。
而后她十指連彈,這些琴弦不斷纏繞在琴柱上。一架以石頭制成的古琴便呈現在他們二人眼中。張憶不得不又一次感到驚嘆,道:
“好手段,好創意,只是仙兒,不知你這琴可能奏響?”
陸仙兒嫣然淺笑道:
“能不能奏響,一試便見分曉。張公子,你是否準備好了?”
張憶點了點頭,鼻中嗯了一聲。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古塤,然后緩緩地放到了嘴邊。他心中難免有些期待與好奇,想要迫切的知道那石琴究竟能不能響,能響的話,又能發出怎樣的聲音?未知總是令人遐想,他也是如此。他心中更是有些擔憂,倘使那石琴響了,但卻發出另類的聲響,那對此曲絕對算得上是一種褻瀆。這些時日,他有閑暇就會拿出那一曲譜加以揣度,可越是深究,他就越是心驚。此曲驚天偉地,乃是曠世之作。
他發現,此曲的每個音節之間都以獨特的手法銜接的恰當好處。這根本不是一部簡單的曲子,準確的說,根本就是一部武功秘籍。若以獨特的手法和功力加以催動,在發出萬籟天音的同時,還會產生特殊的音波,迷人心智,令人沉醉其中。在發現這一點后,他更是對這個天資卓越,稟賦超群,卻又才華橫溢的少女從心底深處感到驚懼。
“!
一陣琴聲傳出,張憶心緒倏然回歸。
“咚……”
又一根琴弦被陸仙兒彈動,發出比清泉還脆的聲響。
“叮咚……”一根修長玉指勾動,石琴中你出一聲清響。
“竟然真的能夠彈奏!而且聲音清脆,曲調圓潤,尾調婉轉而悠長,此刻不再山澗中,也不在空山里,卻也能讓回音裊裊回旋。真是不可思議。”張憶心中念頭浮現,但動作卻不敢耽擱,對著緊挨著嘴唇的塤口輕輕吹動,一股滄桑浮現,似是遠古來的號角聲。
“嘟……嗚”
“叮叮!诉恕
隨著兩人曲生共鳴,一股微風自他們兩人中間升起,繞著他們兩人開始旋轉?罩新溲┮琅f,每一片雪花均有指甲蓋大小,狀呈六角,片片晶瑩,隨著在他們兩人周圍的旋轉,形成一片奇景。一道雪花形成的白色墻體圍住了兩人。而且隨著旋轉,周圍的雪花越聚越多,到了最后,直接化作一道實體的雪墻將兩人包裹。只留有一陣陣琴塤的奏曲從中清晰地傳響出來。
空中飛雪漸止,曲音也漸漸細弱。天地之間一片索寂。
“轟”
忽然間,一道驚雷炸響,那道由飛雪筑成的白墻猛的蹦開,化作漫天飛雪落下,露出了里面的張憶二人。
“仙兒,你真乃大才!此曲中蘊含真意,倘若再加以完善練習,當是一種恐怖的音波功。只要內力足夠,一般人根本難以匹敵。而且你在音樂上的造詣堪稱一代宗師,也不為過。以前只是聽說過無器也能奏曲的傳說,手中無器,萬物皆可為器。不想今日竟然得以窺見。實在是三生有幸。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仙兒你定然能夠成為一代曲中傳奇!睆垜浶χ。
“張公子,你又何必取笑于我?這首曲子浩大,我一人自是萬萬難以奏出如效果。必須有一人,在音樂上成就不低于我,甚至更甚,才能釋出詞曲真正的力量。而且,我當初也不知此曲能發出音波攻擊,也就今日才發現竟有這般功用!标懴蓛猴@然也是所料不及,眼中有些吃驚的道。
張憶笑了笑,他能看得出對方所說句句屬真。也不再調侃。他抬頭看看天空,發現天色已暗。由于剛下過雪,時間雖已不早,但茫茫雪際,白色相映,反倒并不如何黑暗。轉頭看著陸仙兒,笑問:
“餓了吧?”
“嗯,有點。”陸仙兒道。這也難怪,他們從早上吃完早飯之后就直接來到了山上。一路尋找,一路搜索,費去了大半日時光,更耗費了他們不少體力,F在也是晚上,縱然是個鐵人,也會感到饑餓。
“這山頭這么大,想來應該會生有一些野味。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找找看!”張憶說道。
“好!”陸仙兒欣喜的道。
其實像他們這種常年習武,功力深厚的人,要比普通人耐饑耐渴太多。普通人一天不吃,就會肌體發軟,精神萎靡。兩三天不進食,縱便不會餓死了,也會脫掉一層皮。而且他們這種內力雄厚的江湖人士,如果一天不吃飯,也就會感到腹中的饑餓感而已,卻不會對身體有多大的傷害。兩三天不吃飯,也就感到身體疲憊,精力不足而已。換句話說,習練過內功的人,會比普通人耐餓兩到三倍。但張憶關切的話,依舊讓她感覺內心溫暖,有一種說不出的舒心。
張憶即說即動,他沒有像上山時一樣一步步徒步行駛,而是腳下一動,劃出一道縹緲虛影一閃,下一刻就已經到了數丈之外。再一動,又是數丈,幾次過后,已經消失不見。
陸仙兒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在順著他消失的方向朝著地面看去,卻發現張憶說過之處只有零星散散的幾個腳印。每一只腳印都相距數丈。地上的積雪足有大半尺之厚,而張憶留在雪山的那幾只腳印,卻只有不到一寸。
“踏雪無痕?他的輕功竟然這般厲害?”陸仙兒皺眉說道。隨后苦笑一聲,道:
“看來她在我面前一直都有所隱藏,前一次與我比試,亦是如此。不過在他的武功路數上竟然看不出他是哪門哪派的弟子,這倒是有些奇怪。以我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的閱歷,竟然也分辨不出。是江湖上臥虎藏龍,還是我見識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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