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沉默以對。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了。本以為這野人蠻只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但現在看來，他也只是個可憐人。
“此后，但凡有敢招惹我的人，我出手，絕不留情。必然扒皮抽骨，飲其血，食其肉。我承認我是壞人，我是惡人，但這世上的壞人何其之多，偽君子又有多少？哪一個人的內心深處沒有住著一個魔鬼？做好人有什么好？你濟世救民，行俠仗義，最終又能得到些什么？你身負大義，高風亮節，口中被人人稱頌，但孰知那些人的心中沒有在罵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沒有人能夠改變。哈哈，要問的我全都如實告訴了你。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很生氣，很想立刻殺了我為江湖武林除去一個大害？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請你立刻動手，老子明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也不懼一死，要是老子皺一下眉頭，老子就是你生的。但是老子要告訴你，就算今天你殺了我，也沒有人會真正感激你。到最后，你也一定會如我一樣將整顆心寒的徹底。到時候你也一定會心性大變，以你的武功，到時候必定會化為絕世殺星，比起我和三嬌加起來都要血腥與殘忍。好了，你可以動手了�！�
“唉！前輩一生所經歷之事，的確讓晚輩唏噓與感嘆。只是晚輩要告訴前輩的是，前輩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少數的不幸。晚輩始終相信，只要心存大善，這世間的正義將永遠不倒。心中浩然，天地有正氣，蒼天有眼，必然會讓正義不朽，讓大善之人得以大終。”張憶嘆息著說道。
“少對著老子胡放大屁，老子活了五十多年，吃過的鹽吧比你小的吃過的大米飯還多，今日技不如人，惜敗于你的手中，要殺要剮，還是要如何折辱，都盡使手段就是，但老子還輪不到你這么一個剛剛斷了奶的小崽子來說教。要殺的話就快動手，要是不殺的話，就解開你的妖術，別妨礙老子逍遙自在。”野人蠻憤怒的打斷了張憶的話。
張憶感覺一陣無語。這野人蠻可真是耿直的緊，說話一點都不客氣。他無奈的道：
“我為什么要殺你？前輩可以不相信這世間是不是真的存在善與正義，但你卻不能不相信天理昭彰，因果循環。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就如前輩現在這樣。”
“我現在？老子現在好端端的，除了被你這小子種妖術，生龍活虎，哪里會有什么報應？”野人蠻一臉的冷笑。
張憶搖了搖頭。神色無比凝重的道：
“那前輩近來是否出現睡夢不干，如同被夢魔纏繞，時常會出現健忘的癥狀，而且在打坐練功時，會心緒難寧，心中如同有一團亂麻一般？有時分明不想殺人，卻不由自主的想要殺盡蒼生？”
“你怎么知道？”野人蠻心頭一跳，忍不住開始重新打量張憶。這小子剛剛所說的，竟然與自己身上的狀況分毫不差。難道這小子真的有過人之處，不僅武功造詣非凡，而且還有識人相面，窺視人心的本事？若非如此，這小子又不是大羅神仙，又怎么可能如此清楚？這些事，他可絕沒有告訴過其他人。
張憶搖頭，語重心長的道：
“晚輩粗通醫理，加上晚輩僥幸，在武學上略微領先前輩半步，所以一眼看出這并不奇怪�！�
“又放屁。比老子厲害就是厲害，什么叫領先半步？老子自己什么水準自己會不知道嗎？”野人蠻大刀王絲毫不領情張憶對他的謙虛與客氣，瞪眼道。
張憶無語至極。要不是他心境極為不錯，恐怕現在已經忍不住揍人了。不過他倒也欣賞野人蠻的坦率，這比起一些偽善的君子來說要強上不少。他耐著性子道：
“武學之道講究循序漸，清靜無為方能水到渠成。心無雜物，方能達到武學之巔。一旦心懷目的，武學的本質都會大變。心懷恨意，一心為了報仇而練武，更是容易被心魔所趁。前輩正是如此，一心只為報仇，所以早已經迷失了本來心性，久而久之，現在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若是早些不加以治療，只要前輩的武功再前進半步，心智必將徹底崩碎，到時，輕則喪失心智淪為野獸般的殺魔，遇人便殺，到最后徹底被心中的殺意控制，成為一個殺人器械。重則當場心神崩潰，命喪當場�！�
“你是說，我還有救？”野人蠻大刀王神光奕奕的看著張憶問。
張憶緩緩點頭。
“你有什么辦法？還有，既然你不想殺我，那為何還如此折磨我？”野人蠻瞪著張憶不滿的道。
張憶笑了。解釋到：
“并非是晚輩要折磨前輩，而是前輩體內的情況已經亂作一團，只有借助體內臟腑的五行之力才有可能保持住前輩的心智不毀，然后再由晚輩加以施針，并且輔以內力，假以時日，或許才有可能化解。”
“你是說，你如此做，都只是為了救我？”野人蠻很明顯的露出懷疑的態度。他了不認為這小子有這么好心。確切的來說，是這個世上不可能有人這么好心。
“的卻是有些想法，只是前輩體內的五行之力過于稀薄，不得不以穴道激發。當然，若是前輩之前的回答不能讓晚輩滿意，那就另當別論了�！睆垜洸⒉浑[瞞，如實道。
“你說的話是真的？你真的可以幫我？”野人蠻有些狐疑的看著張憶問。
“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一試。畢竟晚輩并不是天下第一神醫。不過，若要真的連晚輩幫不了前輩，這天下恐怕也就沒有其他人能幫得了前輩。因為這天下醫術能勝得過我的人有不少，武功見識勝過我的也大有人在，但同時能夠精通這兩種術的，恐怕還沒有人吧。究竟如何選擇，有前輩自行決定�！�
張憶無所謂的聳肩。他是覺得這個所謂的野人蠻大刀王是個身世可憐的人，而且性情耿直，也頗為敢作敢當，所以才決定幫助他。否則，恐怕他現在已經兇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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