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狼的車子駛向了一旁的岔路。一番顛簸后，停在一旁的空地上。

　　諾子駕駛的紅色跑車隨后而至。

　　緊跟其后的鐵樹一隊也及時趕到。列成半圓形的包圍圈將諾子包圍其中。

　　“真是太好了。哈哈！”諾子仰天長笑。爾后一指海狼，惡狠狠地說道：“你的身邊就這么幾個草包嗎？有多少人盡管圍上來吧。姑奶奶不嫌你人多。”

　　海狼低沉的嗓音響起：“藤印諾子，今天是你自尋死路。”一雙鷹眸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哈！哈哈。看看我們誰死誰亡！”說著，一拉身上的黑色罩袍，露出了捆在身上的一排炸彈。

　　“哎！大哥，這娘們真夠狠的。要跟我們同歸于盡呢。”幻狼低聲開口。怪不得剛才那女人說什么‘誰死誰亡’的話。他還以為她中文不好，原來是確有此意。

　　“諾子，為何非要至此。我們不是已經(jīng)約好了嗎？你不是答應我放下過去的仇恨嗎？為何出爾反爾。為何非要至此讓自己痛苦呢。”深藍不管身邊海狼的拉扯，緊走幾步，站在離諾子最近的距離。

　　“是！我是答應過你。可我是騙你的。讓你的純真見鬼去吧。我為何至此？你去問你身邊的男人。是他將我逼上了死路！我三年的心血。我手下好幾十名弟兄都這么灰飛煙滅了。”

　　深藍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海狼。“是這樣嗎，大哥？”她一直單純地以為只有諾子在背后搗亂，卻沒有想到大哥先一步下手。這真是將諾子逼上了絕境！

　　“是！你的總部是我派人前去搗毀的。你的手下十有八九已經(jīng)死無全尸。”海狼鎮(zhèn)定地講述事實。“但是，他們該死！你那都是些什么手下？全是在逃的國際通緝犯。一群窮兇極惡的人間惡魔。視人命如螻蟻。為財為色可以毫不留情地殺死弱小。我說的是事實吧。在你的籠絡(luò)下和強大的金錢迷惑下，他們才藏匿于你搭建的罪惡屏障之中。”

　　“是又怎樣？他們效忠于我！在他們的效力下，我的組織日益發(fā)展壯大。放眼天下已沒有什么集團勢力能與我抗衡。”諾子自認自己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我本不想摻和你的事情，可你卻囂張地跑到中國為非作歹。你可知道你為了報復一個當年的左猛余孽在本市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十一人死亡，三十多人重傷，輕傷人數(shù)不計其數(shù)。”海狼依舊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諾子。說出的話更是字字鏗鏘有力。“你為了對付一個左猛余孽牽連了多少無辜之人？你可知道你也已經(jīng)是國家重金懸賞的通緝犯？你也算半個中國人。可你的所作所為卻是讓每個善良的中國人所不齒和痛恨的。你道是說說是誰將你推上了末路深淵？”

　　“我不要聽這些！”諾子使勁搖頭，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fā)飛揚開來。“不用跟我說這些。”說著，從腰間掏出手槍，一手握槍指向海狼方向，一手依舊按著身上的炸彈。

　　“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還有用嗎？當初又是誰逼死了雅宏！是你！都是你的逼迫使得左猛和雅宏間甥舅反目。都是你！如果雅宏沒有死，說不定我倆早已遠離世俗多年。如果雅宏沒有死，就不會有今天罪大惡極的藤印諾子。看著你死在我面前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是你，還有你們。全部都要跟我一起。”

　　幻狼向鐵樹打個手勢。鐵樹一隊慢慢散開，撤到安全位置。

　　幻狼將手槍遞給海狼。海狼看下手中的武器澀然開口。“我本以為死掉的僅是一個惡人。卻沒想到你們……”海狼當然明確的知道他們是至親兄妹。他們的戀情是有悖社會倫理的不倫之戀。但是，此刻海狼卻不忍心再在那個可憐的女人傷口上撒鹽了。

　　“好吧！盡管朝我開槍吧。滿足你的心愿，看著我在你眼前倒地。”海狼扔掉手中的槍緩緩開口。

　　“哈哈！”聽了他的，諾子大笑出聲。

　　“不！”深藍凄厲地大喊出聲。“不是這樣的！”回頭看看已經(jīng)扔掉槍的海狼，深藍滿臉悲痛。他怎么可以這么狠心地愿意自己死在她面前。“諾子，你只是想簡單的讓他以死相對嗎？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有更好的選擇。你真的要黃泉路上與他纏繞不休嗎？看看我。看著我！我們的約定。你難道不想做最好的選擇嗎？”

　　“深藍你做什么？”海狼生氣地朝她大吼。他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有什么牽扯做了什么約定。這也是他為何一直遲遲沒有對諾子出手的原因。可是深藍聽了他的話后。更是上前緊走幾步。擔心她安危，海狼只好留在原地，沒有上前阻止她的涉險行動。

　　諾子澀然一笑。“深藍，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喜歡上你了。你是第一個提醒我是半個中國人的人。我對你滿心的感激。他是第二個提醒我是半個中國人的人，卻使得我心中充滿了愧疚。我早已經(jīng)沒有了茍活下去的意義。你怎么還會傻傻地認為我會堅持最初的約定呢？”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意義。只要能懸崖勒馬，心向光明。”深藍回頭深情地注視著距自己幾步之遙的海狼。“大哥！深藍懇求你。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要傷害她。讓她安全離開。以后的路讓她自己選擇。”

　　諾子雙目含淚。“哪還有以后？我已經(jīng)沒有以后了。”遠處的警笛聲如同索命咒般刺入她的雙耳。

　　“深藍，我聽你的。”諾子將手中的槍握緊，再次指向海狼。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槍聲響起，深藍艱難地回頭看向海狼。“別傷害她。這是我們的約定。”說完后，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臉面對著諾子。一雙清澈的大眼更是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

　　諾子向深藍綻放最美的笑顏。“謝謝你對我的維護！但是，對不起。那不是我想要的。”說著，抬起手中的槍瞄準自己的太陽穴。“雅宏，我來了。”

　　幻狼愣怔在原地注視著瞬間倒地的兩個女人。

　　海狼亦木木地站在原地。他清晰地看到子彈貫穿了她的左胸部。血花慢慢從她的左背處一點點暈開，擴大，綻放。

　　他的心臟似乎已經(jīng)停止了跳動。他的思路斷裂成支離破碎的字符。他就像一棵瞬間栽下的枯樹。定在原地，任漫無邊際的痛苦拉扯著身上每一處神經(jīng)。

　　幻狼率先回神。大步上前，一把將深藍拉起伸出食指試探鼻息。“還好，還好！”

　　幻狼使勁拉拉海狼。“大哥，她沒死。還在呼吸。快送醫(yī)院。”見海狼還是一動不動，幻狼不客氣地一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你給我清醒一下。她還有救！”

　　“咳……”海狼終于成功呼出擠壓在胸口的那口涼氣。“她還活著！”踉蹌著跑到深藍面前。

　　“深藍！”一把將她抱起。“我們?nèi)メt(yī)院。你給我挺住！我們?nèi)メt(yī)院。”

　　鐵樹駕車一路飛馳向最近的醫(yī)院。

　　警車已經(jīng)到達，幻狼留在現(xiàn)場配合調(diào)查。

　　一陣顛簸，深藍艱難地睜開雙眼。

　　“大哥，對不起。”懷中的人兒蒼白的小臉滿含歉意。

　　“我不要聽對不起。你該知道我最想聽的是什么！”滿心傷痛地伸手輕輕擦掉她嘴角的血漬。此刻，海狼心中豁然開朗。聰明如他，他終于悟出三年前她不告而別的原因。她用她獨有的方式愛他，保護他。雖然很傻卻也至純。

　　“呵！那也是我一直想聽到的。”深藍伸出冰涼的小手仔細地摸他的臉頰。“大哥，答應我。好好對待小海。我是他的媽媽。你……我多希望你做他的爸爸。”

　　一滴熱淚滴落到深藍的臉頰。“好！我答應你。”

　　雙目無限眷戀地細細注視這個落淚的男人。“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們不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相遇。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你最誠摯的愛人。如果有來生，我不會再卑微瑟縮膽小的止步不前。我會大膽地對你說：我……愛你！”

　　“不！我只要今生！我要你今生和我生死相依。所以，撐住！努力撐住。你如果敢離我而去，我必不會獨活。”

　　“你……”疼痛和感動同時在心口蔓延，深藍徹底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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