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形似軟禁的日子
十八個晴空,六個朗夜,三天的綿綿細雨,兩天的大雨滂沱。深藍默默地掰著手指頭數著一個個漫長的日子。
“呵!回溫暖高地一個月了。”深藍站在窗前深呼一口氣。“我還活著!起碼是還活著的。可我活著又是為了什么?為什么會想念?為什么有期盼?‘日日思君不見君’!我怎該讓自己受這樣的痛苦折磨!”
“深藍?”門外響起敲門聲。而深藍卻陷在自己的冥思里恍若未聞。
“深藍!”梅姨慈愛的嗓音再度響起。
“啊?”伸手抹掉臉上不知何時流落的絲絲涼淚。“來啦!”
深藍收拾起凌亂的情緒。“梅姨,您喊我?”
“傻丫頭,到晚餐時間了。”
“呀!真對不起。我都沒有陪您準備晚餐。”深藍滿臉愧疚地低頭。
“這個我是不會怪你。可你收拾庭院,忙綠了大半天。累了不好好休息卻只站在窗前發呆我就要怪你了。”梅姨憐愛地伸手撫撫深藍略長點的發。“深藍,為什么不快樂?跟梅姨在一起不好嗎?”
“我沒有不快樂。只是……閑暇時候有些無聊罷了。”深藍小聲辯解。
“深藍,你就像是我的女兒。我了解你!”梅姨仔細注視著深藍明顯消瘦的臉,“你在等少爺對不對?”看著她流露出被說中心事的表情。“不用尷尬,也不用害羞。”梅姨拉了深藍的手慢慢走至床邊坐下。
“說心里話,我倒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夠走到一起。”梅姨直截了當地說。
“梅姨您誤會了。大哥他是溫暖高地的主人,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想竭盡全力回報這份恩情。”深藍吶吶地說著很久以前的想法。
“深藍,這真是你‘現在’的想法嗎?”梅姨語氣緩慢地說。
深藍目光悠遠,似自語般說道:“我只當是我現在的想法吧!”
“傻丫頭!別自己騙自己了。我那日可是親眼看到你睡在少爺房里的。”
“梅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深藍慌亂地解釋。那日的事情,梅姨不問,深藍也只鴕鳥心理般不去想。
“我信你。可我也信少爺。只是你們的回答不一樣哦!”梅姨好笑地看著她明顯呆掉的表情。
“大哥……他怎么回答?”
“等他回來你好好問吧!現在我們去吃飯。”梅姨不由分說,拉起深藍向臥室外走去。
她當然知道他們之間沒什么,看少爺那天滿臉的郁卒和咬牙切齒的表情便知道了。但是她卻不想告訴深藍。就讓他們自己慢慢把心中的結解開吧。當然她更不想告訴深藍,今天晚上少爺就會回來。就算給她制造一個小小的驚喜吧。
看看時鐘的指針又晃到了十點的位置。該是就寢的時間了,卻又害怕躺在床上孤不成眠的痛苦滋味。書自然也是看不下去。深藍緩緩換上練功服,輕輕開門向前邊的練功場走去。不記得這是第幾個夜晚了。在經過了白天的忙碌工作后,深藍還是想把自己累趴下。或者是只當作一種過量的宣泄!
海狼算算日子,離開溫暖高地一個月了。還記得他臨行前對深藍撂下狠話:不許她走出溫暖高地半步。也確實如此!那丫頭乖的很,他說什么是什么。該死的聽話!還記得他離開的第十天,梅姨給他打電話說,不能這樣放任她不管,會把她悶壞的。他生氣地回復:由她去!他也不知道是在氣什么,是氣她的順從聽話還是氣打電話的是梅姨卻不是她。然后間隔半月的深夜,又是梅姨。梅姨話語簡潔,只說深藍在練功房里呢,一個人在里邊揮汗如雨般活動到深夜。一早還會準時起來跟她收拾小菜地,打掃偌大的狼寨。他久久不語。而今天下午,梅姨突兀地給他電話。絲毫不在乎他是在工作時間。她只在電話里狠狠兇道:“你今天給我回溫暖高地,不然我就把深藍趕下山去。你就再不必煩心看見她了。”不待他細問,那邊已經利索地掛了。他不禁訝然:梅姨是看著他長大的,在他心里就是半個母親。可她卻一直恪守自己身為下人的本分。今天這是怎么了?
可不論為什么,他都不能再放任自己這樣逃避下去。
于是,他回來了。
空蕩蕩的客廳里,只梅姨一個人在孤零零地坐著,見他進來,便行動略帶遲緩的起身迎接他。
“您老怎么還不休息?”邊問,海狼邊順從地把外套遞過去。
“有你們這兩個冤家我怎么能睡得著啊!”梅姨將外套掛好,回轉身,略似責怪的深深看一眼海狼。“那丫頭在練功房呢。十點鐘偷偷溜去的。每次到凌晨一點才會悄悄回來。”
海狼抬腕看一下表,零點一刻。一雙鷹眸瞬間變得陰沉。“梅姨,您老休息吧。交給我好了。”
“不許吼她,嚇唬她。你要知道女孩子是要哄的。何況深藍那么膽小!”梅姨不忘叮囑。
“哼!那丫頭的心是鉛做的,腦子是榆木做的,軟硬不吃!”
剩下梅姨,只在身后深深嘆口氣后,默默地回房了。
深藍已經對著默默無語的吊式散打沙袋拳打腳踢了無數下。直至前臂都已感覺不出疼痛。只剩下麻木,如心般的麻木!
海狼推門而入,深藍卻絲毫未察覺。他只好站在不遠處咳嗽一聲。
深藍回頭,見是大哥,微微的呆愣了一下,被反彈回來的沙袋撞了個滿懷,人被撞得倒退了好幾步。
海狼快步走上前,“傷到沒有?”
“呼……沒有……”深藍拼命平復自己的氣喘吁吁。“大哥……回來了!”寥寥幾字卻飽含了只有她自己才懂得的滿腔思念。
“半夜不睡覺在這里練功,精力充沛啊。”海狼試圖說點輕松的話語。“那就跟我比劃幾招,如何?”心中忽然興起試試她身手的沖動。
“好!”抬起手背隨意地擦掉額頭上汗水,深藍后退一步拉開架勢。
她的反應令他欣慰,“很好!開始!”
她的招式較之上次的考核對打時凌厲了精準了,也更讓他驚喜。
她深知自己是絕對打不過他的,但她咬牙要求自己拼盡全力。也許這決定著她以后是否能留在他的身邊。或他對于她的小小的肯定。是的!她在乎他的肯定。哪怕只是一個贊許的眼神。
深藍的小拳頭精準地擊向海狼肋下,海狼不禁咧嘴一笑:“來的好!”一個側身便巧妙的化險為夷。
深藍隨即補加一記側踢。
海狼不躲閃反前進了半步,順勢抓住了她的褲腳,并沿著她的走勢回手后撤。
深藍對此招式驚愕不已,只一閃念間便失了先機。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海狼帶進懷里。
深藍驚魂未定,大力的喘息著。
海狼亦大大地呼吸幾口,爾后眼角含笑著道:“有時候……”他深深地注視著眼前的人兒,“有時候,不按常理的出擊更能撥云見日反敗為勝。”說著將她那條被他箍在臂彎里的腿放開。
深藍輕輕拉開兩人危險暗昧的距離,努力平撫心中的緊張。“是,深藍謹記在心!”
海狼輕輕撫下她汗濕的發,“走吧,該回去休息了。”
“好!”
孤寂的夜,涼風相伴。并肩而行的兩人默默地走在幽靜的小石子路上。
海狼歸來。深藍自問,這被軟禁的日子也該結束了吧?
再見深藍。海狼自答,終于結束這折磨人的“孤獨”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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