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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城府于心


  “皇上,立妃乃國家大事。還請皇上三思。”一位中年長者跪于大殿中央,雙手作揖對著正坐在大殿龍椅上的那名男子。

  只見坐上那男子身著玄黑色長袍,胸前用金絲線織的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好不醒目威嚴。頭罩通天冠,兩道濃密的眉毛下有著一雙深邃又精明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緊抿的薄唇,似乎在隱忍著什么,目光巡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壓抑的氣氛令殿內的每一個人都屏氣凝神。

  皇上并沒有打算把他的話當成,“良言”看了他一眼而后輕輕地抬了抬頭將目光轉向別處沉沉的問了一句:“眾卿家可還有事稟奏。”

  朝上一陣細碎聲響后,幾位大臣齊齊跪下,“請皇上勿要立商嫵姑娘為妃。”

  “哦?其他人呢?”耿映禮不以為然,問向別處。

  以為看似年邁些的老人緩緩說道:“陛下,世間出色女子眾多,又何必執著于此?立此女子為妃,于情于理都不和啊,還請陛下再三思量。”

  “是啊,皇上,鐘國公言之有理。”

  “皇上……”

  朝野之上大半臣子言詞確確接連不斷的進言。

  終于……

  “啪!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朕。朕立妃子你們也要管嗎?朕不管商嫵從前的身份是什么。從今天起她就是朕的妃子,你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這乃朕之家事。退朝!”耿映禮手揚起將案邊一盞茶杯摔下,起身大步走出了殿外。

  蓮花池旁靜立著一位女子,淡藍色的長裙,裙角繡著一只遙相呼應的深藍色蝴蝶,周圍有朵朵藍花。寬大的袖口出有細細碎碎的薄紗,雙手收于身前,大大袖擺自然垂下,不輕易間將纖細的腰肢隱下,風輕輕的吹拂著,吹起長至腰間的黑發,散散的飄在身間,隨之往上瞧去五官甚是玲瓏精美,修長的眉毛淡淡的蹙著,明眸中略帶著點點憂傷,細致的臉蛋說不出的清麗迷人。

  “皇上。”池邊守值的婢女向他請安。

  他手一揚,淡淡說道,“都下去吧。”

  眼神一直跟隨者那佇立在蓮花池旁的女子。他緩緩走到她身邊,換下朝服他一襲青色長衫,顯出他欣長的體型,這樣的他沒有了朝上的冷漠嚴肅,溫柔的看著身旁的女子不想打擾到她的寧靜,手輕輕地將吹到她嘴邊的長發撥到一邊。

  “映禮,您怎么來了?”她略略施身。

  “剛下了朝,想來看看你。”

  “他們是不是又難為你了?”進宮一個月了的她聽了不少的流言蜚語,也聽了不少的,“好心勸告”

  他輕輕將她摟入懷中,“沒事的,只要有你在一切都不算什么。”

  “值得嗎?”

  “值不值得取決于你,嫵兒,我希望這是值得的。”他抬起她的下巴,讓目光與其相視。

  面對著他深切的注視,她有些逃避,悄然避開,“該去用膳了。”

  “好,走,陪我去用膳。”他知道,從上次矛盾之后,兩人心中都有了間隙。

  “是。”

  他拉起她的手至于掌心向日月閣走去。

  日月閣取名日月,顧名思義她與日月相媲美;與星辰相爭輝。

  五個月前。

  淡淡的斜陽映在抒王府的每一個角落里,余輝噴撒在每一寸土地上,雖然如此,卻在今天是不同于往常一般安詳寧靜的。

  抒王府是一所整整方方的府邸,府內分東西南北中,正中央是大廳,圍繞大廳的就分為各個亭廊、院落房屋,最別致的是在東西南三面分有桃花林、百花園、荷花池整整相連而正北的是王府大門,金閃閃的抒親王府的門匾正掛于上方,分別兩側是高高的樹木。如此這般豪華壯觀的也僅此于皇宮了。

  宴會開始前。

  耿映禮漫步于王府內的聽雨亭內,想要參觀參觀這最近剛從嚴寒的北方移植回來的桃花樹。聽說抒親王府內有一女子,喜愛桃花,但在這個季節桃花都還沒有開,抒親王就特意派人去北方移植了這片桃花林,又在桃林之中建了這一聽雨亭。傳聞這片桃花林堪稱一美景,枝頭的桃花綻放的又密又大,風吹過,諾大的桃花林揚揚灑灑地漫天都是桃花瓣,洋溢著滿滿的都是桃花的香味。他淡淡的望著這一片桃林,“映抒做到這般,看來那女子必定能入他心了。”,低頭拿起腰間的半枚佩玉,“母后,如果您能看到該有多好。”

  “吳宮美人青犢刀,自裁白苧制舞袍。輕云冉冉白勝雪,《激楚》一曲回風高……”清揚的歌聲從桃林里傳出。

  耿映禮聞聲看去,然卻在花海間,他瞥見一白衣女子在此起舞,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嫣然一笑恍若仙子,曼妙的舞姿與花融為一體,飛舞著、旋轉著,翩翩衣袖間散落著三千青絲隨風而動。只見她愈轉愈快,如花間飛舞的蝴蝶,靈動而又飄逸,清美而又不失嫵媚。朱唇吐曲,“九雛鳳釵篸紫玉,長裾窄腰蓮步促。翩翻素袖啟朱櫻,金籠鸚鵡飛來熟。館娃樓閣搖春暉,臺城少年醉忘歸。璚窗綺戶鎖風色,桃樹日長蝴蝶飛。傾城獨立世希有,罷吟《淥水》停《楊柳》。急管繁弦莫苦催,真珠剩買烏程酒。”

  天籟之聲伴著舞姿,清脆的如黃鶯低吟般,動人心弦。

  白苧舞?他明顯一驚,“捷妃?”他上前一把拉住了她,“捷兒,是你嗎?”

  捷妃乃耿映禮之前的寵妃,因殿前跳一白苧舞得蒙圣寵,被封為妃,前不久因傷及剛剛晉封為貴妃的染氏被賜死。

  歌舞戛然而止,她回頭,清麗的容顏滿是疑惑,“公子可有何事?”

  “額、沒有。”耿映禮失望的回道。

  那女子聽到話后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問他,“既然如此能否讓我先行告退?”眼睛淺淺一看還抓在她胳膊上的手,這小小的動作提醒了他,耿映禮這才發現失禮之處。微微頷首以表抱歉,手也放了下來。

  看著她的背影,他沖她喊了一聲,“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女子回頭看了他一眼,“如果有緣,再遇時,我自當告知。”說罷,商嫵匆匆離去,幾步后停下腳步回頭淡淡的沖耿映禮淺淺一笑。讓耿映禮恍惚一下,心中暗自道,“竟與捷妃這般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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