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志遠和霍老走到顧老的病房前，透過門上面的玻璃，看到顧老已經醒了，游思雨正在喂顧老喝小米粥。

        保健部長于文志連忙過來，畢恭畢敬的道：“霍老，您好。”

        霍老道：“顧老醒了？”

        于文志連忙道：“是的，霍老，顧老醒了，顧老的家人，正在喂顧老喝粥。”

        霍老看著歐陽志遠道：“顧老能喝粥嗎？”

        歐陽志遠點點頭道：“能喝，不過，不能喝太多。”

        霍老看著顧老喝完那碗粥，才和歐陽志遠推門進去。

        顧潤澤、顧潤水、顧潤玉和顧正民、游思雨看到霍老和歐陽志遠走了進來，他們連忙和霍老、志遠打招呼問好。

        “霍老，您來了。”顧潤澤低聲道。

        霍老點點頭道：“我不放心你父親，我來看看他。”

        “霍爺爺，歐陽大哥，您們來了。”游思雨連忙站了起來。

        歐陽志遠道：“思雨，我們來了。”

        顧老看到了霍老和歐昂志遠，老人的精神很好，臉色紅潤，看到老伙計來看自己，顧老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歐陽志遠知道，顧老的精神很好，這是回光返照，自己的針灸，激活了老人的潛力，這種潛力一過去，老人就不行了。

        “老伙計，你來了，志遠，快坐。”顧老微笑著道。

        霍老伸手，抓住了顧老的雙手，顫抖著嘴唇道：“老伙計，你覺得怎么樣？”

        霍老知道，自己生死與共的老伙計，顧老就要離開自己，他的心難受極了。

        顧老從霍老泛著淚光的眼睛里看出了，霍老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一切。

        顧老坦然的笑道：“老伙計，我感覺很好呀，等我出院了，咱們再好好的吃一頓玉米餅。”

        霍老笑著從包里拿出一塊熱乎乎的玉米餅笑道：“老伙計，看看這是什么？”

        “玉米餅！”顧老驚喜地看著霍老手里的玉米餅。

        霍老笑著把熱乎乎的玉米餅放在了顧老的手里笑道：“嘗一嘗，看看還有大西北戈壁灘的味道不？這是我專門給你做的。”

        “呵呵，不錯，很長時間沒有吃你做的玉米餅了。”顧老拿起玉米餅，咬了一小口，一股熱乎乎的清香，立刻充滿著自己的口腔。

        “呵呵，還是大西北戈壁灘的味道呀。”顧老笑道。

        霍老笑道：“就是這種玉米餅，救活了咱們，一看到這玉米餅，我就想起咱們一起翻窗戶，偷玉米的情景。”

        霍老一提起這件事，顧老立刻大笑道：“剛開始，你的臭脾氣還很硬，說餓死也不去偷玉米。嘿嘿，你個老家伙，那個時候，咱們不偷玉米，就得餓死。人處于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霍老笑道：“是呀，要不是這玉米餅，咱們早就餓死了。”

        顧老放下玉米餅，點點頭道：“是呀，那個艱難困苦的年代，咱們一起挺過來了，時間過的真快呀，眨眼間，幾十年又過去了，我們都老了。”

        顧老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種不舍。

        兩位老人的手，始終緊緊地握在一起。

        兩人微笑著，回憶著過去。

        游思雨輕輕地一拉歐陽志遠的袖口，走了出去。

        歐陽志遠知道，游思雨有話要和自己說。他跟了出去，來到了外面的走廊旁邊的一間休息室里。

        游思雨關上門，雙眼盯著志遠道，低聲道：“歐陽大哥，謝謝你救了我外公。”

        歐陽志遠道：“咱們是朋友，思雨，客氣啥？”

        “歐陽大哥，我外公的身體應該康復了吧？不會再有什么意外了吧？”游思雨看著歐陽志遠，擔心在眼里閃爍。

        歐陽志遠早就知道游思雨會問這個問題的，但他現在還不能如實回答游思雨問的這個問題。

        “思雨，你外公現在很好呀，都能喝稀粥了。”歐陽志遠猶豫了一下，他只能撒謊，自己決不能說顧老還有三天的時間。

        游思雨一下子抓住了志遠的手，看著他，驚喜的道：“真的？歐陽大哥？”

        歐陽志遠點點頭道：“真的，思雨。”

        但游思雨隨即神情一暗，低聲道：“歐陽大哥，為什么我高興不起來呢？我的心里很沉，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我老是擔心外公，歐陽大哥，我外公真的能好起來嗎？”

        游思雨的一雙大眼睛，看著歐陽志遠，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睛里，含著不安和期待。

        歐陽志遠看著游思雨，他低聲道：“思雨，你外公不會有事的。”

        游思雨點點頭道：“我相信你，歐陽大哥。”

        兩人從休息室里走出來，歐陽志遠一眼看到周志江正好走到門前。

        由于周志江是負責顧老生活起居的負責人，游思雨和周志江很是熟悉，她連忙和周志江打招呼：“

        周主任，您好。“

        周志江沒想到，游思雨和歐陽志遠從休息室里走出來，這讓他一愣，游思雨怎么會和歐陽志遠單獨在一起？

        但他反應極快，隨即笑道：“是思雨呀。”

        歐陽志遠忙道：“周主任，您好。”

        周志江道：“志遠呀，謝謝你救了顧老，顧老現在怎么樣了？”

        歐陽志遠道：“顧老恢復得很好，周主任。”

        周志江驚喜的道：“這太好了，我去看看顧老。”

        周志江早已知道了，歐陽志遠救醒了顧老，但他仍舊裝著很驚喜的樣子，說完，他連忙走向病房。

        歐陽志遠看著周志江的背影，低聲道：“思雨，我下午怎么沒看到周主任？顧老病重期間，周主任怎么會離開醫院？”

        游思雨道：“周主任累病了，他今天休息了一天。自從外公病了以后，周主任一直沒有離開過外公。”

        周志江走進了病房，他看到了霍老正在和顧老正在說話，連忙跑過去，驚喜的道：“顧老，您醒過來了？太好了。”

        周志江說話間，他的眼圈紅了。

        周家在燕京的地位很穩固，一是周老是國家的元老，第二方面，就是周志江一直在照顧顧老的生活起居。

        周家并不希望顧老有什么意外，因此周志江得知歐陽志遠救醒了顧老之后，他同樣驚喜無比。

        只要顧老健在，周家的地位才沒有人能撼動。

        周志江眼圈發紅，他是真的發自內心，但是，他是為了自己的家族。

        當他看到顧老陷入昏迷之中，滿臉的黑氣，他知道，顧老挺不過去這一關了，后面還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做，為了保存體力，他休息了了一天。但想不到，顧老竟然被歐陽志遠救醒了過來。

        顧老看了一眼周志江道：“志江，我沒事。”

        周志江哽咽了，他低聲道：“顧老，您沒事，我就放心了。”

        周志江又連忙向霍老問好：“霍老，您好。”

        霍老道：“志江呀，你今天干嘛去了？顧老這邊，不能沒有人呀。三位軍長來，沒看到你，你覺得合適嗎？”

        霍老的語氣雖然很委婉，但中間包含著責備和不滿。

        周志江一聽霍老的話，他連忙道：“對不起，霍老，是我不好，我病了。這不，我剛好一點，連夜就趕過來了。”

        周志江知道，霍老是在借機敲打自己。霍老是顧老的生死戰友，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承認錯誤。

        周志江連忙在霍老和顧老面前檢討自己，承認自己的錯誤，但他也為自己辯解。

        自己病了，哪個人不生病？就連顧老都在生病。

        顧老看著霍老道：“老伙計，你不要再責怪志江了，自從我病了，志江日夜守候，確實是累壞了，休息一天也沒有什么。”

        周志江一看顧老幫自己說好話，他忙道：“顧老，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您。”

        顧老道：“志江，這幾年，辛苦你了。”

        周志江忙道：“只要您能平安無恙，我累點苦點，不算什么。”

        霍老和顧老又說了一會話，歐陽志遠和游思雨走了進來，顧老的神情有點疲倦。

        霍老站起來道：“老伙計，你休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霍老和顧老告辭。

        顧老低聲道：“你忙的話，不要天天來看我。”

        霍老道：“我也沒有什么事，咱們是老伙計了，你生病了，我當然要來看你。”

        歐陽志遠輕聲道：“顧老，您該休息了。”

        顧老疲倦的道：“好的，我有點累了。”

        游思雨忙道：“外公，您累了，就睡一會吧。”

        顧老點點頭，沒有說話，他閉上了眼睛。

        歐陽志遠去送爺爺，他和爺爺一起走出病房。兩人來到樓下，霍老的專車，開了過來。

        霍老轉過臉來，看著歐陽志遠道：“志遠，真的沒有辦法救顧老了嗎？”

        歐陽志遠搖了搖頭，看著爺爺道：“爺爺，顧老能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跡了，我要是再晚來半天，顧老就醒不過來了，現在，顧老的生機已絕，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時候了，我救不了他。”

        霍老低聲道：“我真不能忍心看著他離開。”

        歐陽志遠道：“爺爺，生老病死，誰也繞不過這道坎，顧老自己看得很開，他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到回歸后的香城看一看，不能親自踏上他親自爭回來土地。”

        霍老低聲道：“是呀，老伙計就想親自到回歸后的香城看看，可惜，老伙計等不到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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