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教授聞言,  看向姜離的目光里帶上了幾分關心，“那恐怕要苦了你了。”

        當著院長的面，韓教授直言不諱道：“官方早在幾十年前就建了功法研究院,  幾十年過去，也沒研究出個成果來。一幫人爭權斗利,  沒幾個正經研究功法的。”

        院長使勁在一旁沖韓教授使眼色,  示意她不要說出太多研究院的黑歷史，但韓教授心是偏的，權當沒看看見。

        院長趕緊觀察姜離的臉色。

        姜離神色間多了幾分思量。

        院長連忙道：“先前靈氣沒復蘇，官方的靈氣資源有限,  再者,  那些有名有姓的門派的功法都是他們核心機密,  我們能拿到的功法也就一些散修的功法。但即使是散修的功法上也會有陣法保護,  我們光是破解秘籍上的陣法就耗費了很多年。”

        總結起來一句話，他們努力過了,  但是被現實制約了。

        姜離原本猶豫的姿態就是偽裝的,  聽到院長的解釋后,  她微微點頭,  表示了理解，道：“以前都過去了,  現在靈氣復蘇，資源有了，進度該加快了。”

        姜離的聲音不高,  說話時也面帶微笑，但院長看到了她笑意并未觸及眼底的眼睛。

        他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功法研發的進度即便快不起來,  也得加快。

        無形之中,  某種威勢壓在了院長身上。

        院長緊跟著點頭，聲音里有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心虛，他認同道：“確實是該加快了。”

        能讓一個院長這么回答，姜離心中了然，功法的研發進展要么極為緩慢，要么就是完全卡在了某一階段。

        韓教授對著院長沒好氣道：“魏老，您就別忽悠我學生了。”

        她看向姜離，臉色變得飛快，有了溫和的笑容，“小離，我帶你到實驗室轉轉，和你說說功法研發的進度。”

        “麻煩老師了。”姜離這回有了真實的笑意。

        院長看著這一幕，道：“那辛苦韓老師帶帶姜同學了。”

        他們三人出了韓教授辦公室門，門外正對著大辦公室，不少人從自己的工位上朝著這邊探頭，但發覺院長，韓教授以及新人出了辦公室后，他們趕緊又把頭轉回電腦上，裝作在辦公的模樣。

        院長領頭，他環視一圈，道：“大家都在？”

        眾人聞聲抬頭。

        院長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姜離姜同學，她是離山山神的信徒，也是韓教授的學生，以后會是大家的同事了，你們研發上遇到問題了，多多向姜離同學請教。”

        院長都開口了，大家紛紛起身，走上前，鼓掌歡迎。

        有人熱情地想和姜離攀談幾句。

        院長適時地開口道：“姜同學等會要去實驗室轉轉，你們也過去帶一下，跟姜同學講解各實驗室的用途，以及儀器設備的使用。”

        院長語氣輕松，看似開玩笑般，又道：“姜同學是離山山神承認的信徒，離山山神你們知道是哪位神明嗎？祂承認的信徒不超過兩位數。你們可不能怠慢了姜同學。”

        他就差直說了，離山山神的信徒可不是誰都當的，你們這幫子職場老油條長點心，別以為這是可以隨便得罪的新人。

        有了院長的這句警告，在場的人對待姜離的態度非常熱情。

        每到一個實驗室，對應的實驗室負責人或者設備的主要使用者就會積極地為她介紹，韓教授偶爾會補充一兩句。

        一行人走走停停幾十分鐘，來到了一間掛牌為靈氣的實驗室。

        此時，實驗室的門是緊閉的。

        韓教授道：“這是研究靈氣的實驗室，靈氣目前無法用設備捕捉，很奇怪，只有生命體才能捕捉到空氣里的靈氣，目前還是得用到太清道提供的靈符。”

        有人接話道：“韓教授，小劉做實驗做太猛，倉庫里的靈符只剩十幾張了，再這么耗下去，撐不過這周啊。”

        韓教授對那人道：“你們要做實驗自己去申請。當初你們沒規劃好所需靈符數目，預算報少了，導致靈符買少了，現在想怪我們用得多？”

        那人被哽住了。

        韓教授沒有再理會那人，看向姜離，道：“你的職位是正式研究員，以后不用和他們這些混了這么多年還只是個助理研究員的混子客氣。”

        研究院里研發工程師的職稱就四個等級，最高的是研究員，往下依次是副研究員，助理研究員，和實習研究員。

        姜離相當于直接成為了這些人的領導。

        于情于理，她都無需和他們客氣。

        姜離：“……”

        她默默地看了看自己老師身后的那些人，他們一個個變了臉色，哪怕是偽裝功夫很好的人，也忍不住僵了臉，敢怒不敢言。

        可見，韓教授說話委實不太好聽。

        但由于她科研實力太強，沒人能把她換走。

        韓教授沒有受到半點旁人目光的影響，她按下門把柄，“這間實驗室劉文譚來得多。你還記得劉文譚嗎？”

        姜離道：“記得。”

        她的神力幫助她一下子回想起了劉文譚是何許人也。

        她同專業的同學，發現靈氣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那個。

        韓教授推開門，往里看上一眼，嘆了口氣，道：“劉文譚，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把自己身體熬壞。”

        外面的人豎起了耳朵，他們的目光止不住地往姜離身上瞄。

        他們內部已經互通過消息，大家都已知道姜離和劉文譚之間關于專業排名、保研名額等的事情。

        這兩人見面，恐怕有熱鬧看了。

        韓教授進了門里，回過頭和姜離道：”他做研究太過投入，經常熬夜做實驗，真不知道怎么勸。小離，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語言，要不你勸下？”

        “老師，我和他沒見過幾面，恐怕不太行。”

        姜離進了實驗室，往里看去，一個穿上了實驗服的年輕男孩正聚精會神地透過櫥窗實驗臺里面發生的反應，他對外界的動靜漠不關心。

        外面的人陸續也跟著進了實驗室，一下子將實驗室填充了大半，聲音也嘈雜起來，這樣使得原本專心觀察實驗現象的劉文譚滿臉不爽地扭頭。

        姜離和韓教授離劉文譚最近。

        劉文譚的目光落到了她兩身上。

        但很快，劉文譚的目光移到了姜離一個人身上。

        其他人的目光跟著看過來。

        他們特別想知道這兩人會不會有沖突。

        劉文譚愣了幾秒，不確定道：“姜離？”

        姜離點了點頭，她看了眼實驗臺里的物品，道：“你的反應在進行，不先記錄實驗現象嗎？”

        劉文譚又看了看韓教授，再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我知道了，你讀研了。韓教授推薦你來這里的。”

        他這般推測完，自顧自地道：“姜離，你來了正好，我們這邊終于有一個靠譜的人了，我先回去睡一覺，實驗現象記錄交給你了。本子在這，實驗原理、步驟等都寫上面了，你待會看看。”

        其他人：“？？？”

        這叫什么發展，不僅不吵架，反而直接交接工作？

        馬上，他們又反應過來劉文譚那句終于有個靠譜的人是在指他們這些人沒用。

        在場的人紛紛臉色一黑。

        這師徒兩怕是專門過來氣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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