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自己兩人已經暴露的楚雄，和中年男人。

        裝作認真釣魚的樣子，進行著接頭后的交談。

        “怎么樣？那邊讓你過去，是為了什么事？”既然楚雄平安回來了，就證明沒有出事。

        昨晚的那個司機，讓中年男人很是警惕。

        怎么可能那么巧，在這么偏僻的地方，就有一個出租車司機，路上還問東問西的，打聽自己的情況？

        作為一個老偵查員了，中年男人的警覺性非常高。

        所以，回到小區后，看著出租車離開，他就給楚雄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消息的內容，就是提醒他有人跟蹤，讓他小心。

        而接到消息的楚雄，也是心中忐忑不已。

        特別是，在今天下午接到了老大的電話，更是讓他咯噔一下，以為自己暴露了。

        但是，在沒有切實的跡象表明自己暴露了的情況下，他就得繼續任務。

        07因而前往別墅的一路上，實際上他一直都非常忐忑。

        直到見到了老大的老大，聽到老板親口說出，自己會接老大的位置后，他才放下了心，然后有了之后的表演。

        從別墅回來，回到住處后，這才進了衛生間，裝作上廁所，給中年男人，發了條信息。

        一來，報個平安，二來，要求再次接頭。

        如此頻繁的接頭，中年男人有些猶豫，但看到加密信息里的內容后，他還是過來了。

        而且，選擇了占位置的方式，將耳麥放在了石頭縫里，等著楚雄到來。

        “好事。”楚雄笑了笑，道。

        “好事？”中年男人不解。

        “老大帶我去了老板的住處，見了老板（楚雄以為別墅就是楊老頭的住處）。”

        “什么？你見到他人了？”中年男人也是驚喜不已。

        等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打進去一個人，又是三年過去，現在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見到老千集團背后的主腦了。

        “見到了，但是沒看清他的樣子。”楚雄的話，猶如一盆涼水，潑在了中年男人頭上，來了個透心涼。

        “怎么會？”

        “我在書房見到的，他人藏在黑暗之中，房間里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看不到他的樣子，但肯定是個老頭，我可以確定。”楚蕭解釋道。

        “老頭，你上次已經說過了。但是，楚雄，你不可能讓我在全濱海，僅憑借這個信息，就找到這個集團的幕后主腦！”

        中年男人有些生氣了。

        “老大，我也沒有辦法啊。”楚雄叫屈，人家謹慎過了頭，他能怎么辦？難道主動湊上去？

        估計不等他湊上去，好幾把槍就得頂在自己的腦袋上，然后被攪成肉泥，沖進下水道。

        “不過，我還有一個好消息。”

        “……”中年男人的怒火一滯，澀聲道：“一次性說完。”

        “好的，老大。”楚雄趕緊道：“老大，我現在的老大，也就是老肖，他有意讓我接替他的位置，同時，大老板也同意了。”

        “真的？”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確定，以及肯定，我親耳聽到的。只要我接替了老肖的位置，之后，我肯定就有機會，見到大老板真正的樣子。”

        “另外，老肖準備退休了，而且大老板也有意想要退休。”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后，抬頭看向黑暗中的海面，說道：“想退休就退休？他們想得美！”

        “害了那么多人，手上那么多條人命，想退就退？哼！”

        “老大，我手上也有人命。”聽中年男人說完，楚雄沉默片刻后，說道。

        “那不是檔案里的么？沒事，只要你恢復身份，這些肯定會被消除掉的。”

        “不是，老大，我加入他們后，殺過人！”

        “……”中年男人愣了，忍不住看向了楚雄的方向，然后快速收回目光，低下頭，語氣嚴厲的沉聲喝道：

        “什么時候的事情？為什么不報告？”

        “兩次，總共三條人命，不過，都是他們集團里的人。老肖的身份，就是處理內部人員的負責人。”

        “……呼。”又是沉默，之后，中年男人，狠狠的吐出一口氣。

        “石傳軍他們算一次，然后呢？”

        “還有一次，是在一年前，看似是一個普通人，但我知道，他是老千集團里面的一個人，有一次我遠遠看見過他。”

        “他們想要抓住你的把柄？”中年男人問道。

        “應該是，所以我選擇了將計就計。”楚雄回答道。

        “你把那個人的身份信息告訴我，我查一查，如果真的老千集團的人，那就沒有問題，但如果不是……”

        后面的話，中年男人沒說，但兩人都知道后果。

        “……我沒有他的身份信息，甚至，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幾秒鐘沒有說話，最后楚雄說道。

        “你……！”

        從語氣中聽得出來，中年男人此時很是生氣。

        “老大，后果我不在乎，只要能夠打掉這個集團，讓我坐牢，我也愿意！217”感覺到上司的憤怒，楚雄看著海面，語氣幽幽的說道。

        “你不在乎，我在乎！”

        “老大！之前犧牲了好幾個兄弟吧？”

        “……”楚雄突然的話，讓中年男人沉默了。

        “所以，老大，我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因為這件事坐牢。坐牢也好，槍斃也好，無論如何，這個集團都不能再存在了。”

        “當時，如果我不殺他，不僅僅我會暴露，而且他們也不可能信任我。”

        “所以我殺了那個人，那個我都不知道他名字的人，那個我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的人。但是，我不后悔。”

        “我看到過，這個男人出現在老肖的身邊，他和老肖明顯認識，只是老肖不知道而已。”

        “老大，我問心無愧！”

        “我知道了。”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語氣沉重：“雄仔，辛苦你了。”

        “老大，你太客氣了。”

        “……”

        “……”

        兩人隨后沉默下來，看著前方昏暗的海面，聽著海水的拍打著石頭的聲音，感受著微涼的，帶著咸味的海風，就這么靜靜的看著。

        中年男人的臉色有些沉重，而楚雄的臉上，則布滿了笑容。

        笑容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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