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聞香
◎夏日的夜晚,汴河之上畫舫林立,調皮的風兒吹動舫上的紗幔,輕歌曼舞、◎
夏日的夜晚, 汴河之上畫舫林立,調皮的風兒吹動舫上的紗幔,輕歌曼舞、絲竹縹緲, 女子的嬌顏、風流才子的流連, 交織成了一幅奢靡的景象。
蘇小妍獨自坐在二樓房間里, 面朝著灑滿月光的河面,那身影蕭索、無助。
近來她的日子頗不好過,她雖然被人稱為‘蘇大家’,可實際上不過是勾欄院里的一塊金字招牌而已, 聽懂她琴音的有幾個, 肯為她花銀子的男人目的都是一樣的。
以前有裕王世子不時的前來,大家都默認她是世子的人, 其他時候她就偶爾出來撫琴一曲,再不行陪客人飲酒做詩附庸風雅一番即可,可現在她和世子鬧翻了, 世子因為自身紛擾纏身早把她給忘到了腦后, 她心里還想著即便世子自顧不暇也挺好,自己借著余威也能擋一擋。
哪里知道事情變化讓她措手不及,自從裕王世子被趕出裕王府那天起,這風向就變了。
先是樓里的姐妹冷嘲熱諷,暗有所指,
“聽說世子被趕出家門,只得一個小院子落腳,咱們‘蘇大家’不會倒貼錢養他吧。”
“世子天人之姿,就是倒貼也心甘啊!”
掩藏在內心深處的嫉恨再也擋不住, 都想趁機把這往日被人捧的高高在上的“蘇大家”狠狠地踩進泥沼里!
那鴇母田媽媽更是臉色一日黑過一日, 多虧蘇小妍以前多長了些心眼, 一些客人賞的珠寶首飾不起眼的都被她換成了銀票,每當田媽媽朝著自己拍著大腿哭嚷著養姑娘們花費大時,她就掏出張銀票應付一下,可這顯然不能長久。
蘇小妍托著腮望著河面,一張明媚的小臉上滿是愁苦。
一身黑衣的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蘇小妍身側,低聲道,
“小姐,田媽媽的屋子里天天有人守著,不若我…”
對著蘇小妍轉過來的目光,他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妥,”
蘇小妍搖頭道,
“先不說那賣身契在不在那屋里,就算是真的偷出來也不管用,反而打草驚蛇。”
那賣身契到了手里要去官府改成良籍,一個在京城開勾欄院的老媽媽,她怎么可能沒有后手!
正在這時,田媽媽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小妍,小妍…”
那黑衣人迅速藏入了柜子后面的陰影里,蘇小妍俏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起身迎了出去,
“田媽媽,我今天身子不爽利…”
“哎呀,這個我知道啦!”
田媽媽打斷了她的話,一張擦滿鉛粉的臉上笑容極其熱情,
“國舅府剛才來了帖子,明日晚上請你去晚宴上撫琴!”
蘇小妍的臉色‘刷’的慘白如雪,可還是抱有一絲期望道,
“哪個國舅府?”
真是明知故問,田媽媽心里罵道,面上卻依然笑瞇瞇的道,
“自然是韓國舅府。”
蘇小妍深吸一口氣,強笑道,
“媽媽,你知道我不接…”
“那是以前!”
田媽媽臉上的笑容一收,單手叉腰,拿著帕子的手指著蘇小妍怒道,
“現在可由不得你!銀子老娘已經收下了,你去也得去,不去我讓人抬你去!”
說完冷哼一聲轉身扭著腰離開了,女子的花期就那幾年,不趁機多賺些銀子多傻!想及懷里熱乎乎的五百兩銀票,田媽媽的心熱乎乎的,當然是銀子最重要了!
蘇小妍臉色慘白的回了屋子,靠在門后有些無助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那什么韓國舅不過是皇貴妃的二哥,仗著妹妹得寵就敢以國舅自居,不學無術不說,偏又在女色上有一些特殊的癖好,三年前就對蘇小妍垂涎不已,那時皇貴妃還沒有此時的份位,田媽媽也想讓她吊著人多賺些錢才虛與委蛇沒被他得了手。
可是兩年前皇貴妃晉位,蘇小妍就被逼著接了貴客,那一晚差一點就命喪黃泉,待身體恢復了些后,她找上了裕王世子,求她庇護自己…
“小姐,我今晚就去把他給…”
那黑衣人從柜子后的陰影里閃了出來,一臉憤恨的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蘇小妍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些,朝他一勾手指頭,
“你過來!”
那黑衣人走上前來,蘇小妍嬌軟的身軀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感受著瞬間僵硬的身體,她喟嘆一聲,
“我冷,抱緊我。”
一雙手艱難的抬起,慢慢的放到她柔軟的腰肢上,然后使勁的收緊。
“甲,如果我死了,你就離開京城找個民風淳樸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吧。”
“小姐如果死了,奴也不會獨活的。”
“傻瓜!”
蘇小妍把眼里的濕意浸到了眼前的黑衣上,心里那瞬間涌上的脆弱壓回了心底,
“幫我守好門,我去調些香。”
柜子上的暗格打開,一個個精致的瓷瓶擺到了梳妝臺上,蘇小妍神情專注的開始調香,她這些年也不是白過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人啊,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鎮遠侯府
小夫妻倆對坐著吃過早飯,齊鈞放下碗筷不放心的叮囑道,
“娘子一定要等我啊!”
“嗯!”
徐欣芮大力點頭,
“我要換身衣裙,還要梳妝打扮一番,等相公讀完書咱就一起出發。”
昨日收到信后,她思量半晌覺的先去看看鋪子,再讓安管事幫著打聽有沒有對熏香懂行的熟人,當然這次出門肯定要帶著侯爺一起了。
學堂上,齊鈞認真的跟著先生讀書,昨日先生留的功課都完成了,今日又學了新的,那書上的字他認起來很快,至于今日的大字,他看了看窗外,對夫子道,
“先生,這大字我能回去寫嗎?明早一定交上來。”
劉夫子沒想到第二天這學生就要請假,但畢竟這學生有點特別,所以就溫聲道,
“侯爺可是有什么事?”
“今天我要和娘子一起去逛街!”
齊鈞理直氣壯道。
‘嘶,這理由真新鮮!’
劉夫子心里嘀咕,面上卻和藹道,
“你昨日的功課做得甚好,今天早點下課也行,不過你先把剛才我教你的內容讀一遍聽聽,若是讀熟了就可以先離開。”
剛去老太君院子里打過招呼的徐欣芮回了院子就見齊鈞已經換上了外出的錦袍,看到她進來粲然一笑,
“娘子,我準備好了!”
看他那期待的樣子,徐欣芮不由笑道,
“好的,馬上出發!”
玉碧回屋里去拎了個包袱出來,出門必帶換洗衣裳!
馬車趕到了順康藥鋪,鎮遠侯夫妻下了馬車先去藥鋪里轉了一圈,徐欣芮陪著他看了看庫房、診室、前面的鋪子,這里齊鈞以前來過,現在雖然不記得了,可竟然不覺的陌生,而且現在他對針扎銅人感興趣以后,對這些藥材的味道也沒了以前的嫌棄…
直到安管事過來催她,
“小姐,和王管事約好的時辰快到了。”
御前街是連通皇宮和京城南門的南北向大街,東西大街是和御前街十字交叉的東西向大街,又沿汴河沿岸從東大門一直到西大門,論繁華程度比御前街更甚一籌,所以聽說是這條街上的鋪子,徐欣芮能不心動嗎?
出了鋪子的大門,徐欣芮就落后了鎮遠侯半步走,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時代的規矩還是要守一守的,倒是齊鈞有些不適應還要回頭看娘子,就住了步子,卻見自家娘子望著遠處,不由奇道,
“娘子,你在看啥?”
徐欣芮回神,朝他笑道,
“在看路呢。”
倒是巧了,去東大街正好路過這‘安神香鋪’,正好路過先看一眼。
安神香鋪的二樓,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男子隱在窗戶后面看著人潮洶涌的大街,忽然,他眼睛一亮,回頭道,
“公子,鎮遠侯來了!”
“這么快!”
自己下的勾這么快就釣到了魚!果然是個急功近利的!木公子‘嗖’的從座椅上跳了起來,飛奔到了窗前,一眼看過去卻險些氣了個倒仰,
‘好一個天天‘于理不合’掛在嘴邊的鎮遠侯,成了你的夫人就什么都合理了是吧!’
但見樓下人群里讓人矚目的挺拔男子臂彎上一個嬌小的婦人掛在上面,笑的那個得意勁真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樓下,徐欣芮一手挽著相公的胳膊,不時伸手指向周圍鋪子上的牌匾挨著介紹這些鋪子的名稱和做的何種買賣。
“相公,你看那鋪子叫‘安神香鋪’,”
隨著她的眼神轉向這邊,樓上兩人迅速后退,隱在了視線不及之處。
鎮遠侯的眼神順著娘子的手轉了過來,看向那高高的牌匾挺感興趣,
“安神香?就是這種香味嗎?”
他用手揮了揮隨風吹到鼻間的香味,
“還挺好聞的,不過,”
他回頭在娘子的頭上嗅了嗅,頓了頓認真道,
“不如娘子的發香好聞!”
徐欣芮看著對面走來的人詫異的眼神差點捂臉,一拽齊鈞的胳膊,笑道,
“快走啦!”
香鋪里大開的窗戶,敞開的大門,讓她行走間把里面的擺設一覽無余,貨架上的貨不多,顯然是匆忙開業所致,但是看那琉璃盞里的香丸,鼻尖淡淡的香味,看來是走高端神秘線路了,值得一探究竟。
木公子看著鎮遠候看向牌匾時的笑容,眼神清亮,回頭對著那夫人說了什么,就見那婦人笑著把他給拉走了,他不禁抿緊了唇,這是臨到門口又反悔了?
孟虎緊緊跟在侯爺和夫人兩步之內,一手握在刀柄上,眼神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人群。
“這大塊頭還是那么沒眼色!”
木公子眼神迅速掃過孟虎,他的六感敏銳若是目光停留太久會引起警覺,倒是跟在后面的和一個小丫環聊著天的小廝讓他眼睛微微瞇起…
硯青正和玉碧說著話,忽然鼻尖聳動,這香味怎么這么熟悉?
◎最新評論:
【花花花花花花 】
【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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