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賊怔了怔，暴笑起來，指著桑：“這么個十七八的小娃娃兒，讓我住嘴！”

　　同行的十幾人都笑了起來，桑面上泛寒，我見他從袖中取出一方匕首。那大漢見了這利器，才住了笑聲，面上滿是狠意：“小娃娃，放下東西和那個女人老子就饒你一命，我看他們三個好像是在運功，那個女的要是受傷了，你們帶著也不主便……啊！”

　　還不待他說完，桑已極快的飛身到他面前，啪，地上落下那說話大漢的兩片嘴唇。我心底一片驚駭。

　　桑低聲將匕首刎進大漢的嘴角，一個輕旋：“讓你不要說話，不聽，現在想說也沒辦法了吧。”

　　將匕首抽出時，大漢嘴中汪汪的流著血，他嗷嗷著指著桑，其它人一涌而上……

　　桑輕笑，幾個閃身，這荒地成了殺場，桑迅速無聲的將一個湊近我的人彈到一邊，一手持刀，幾個來回卻見那人只剩頭顱。頭顱上兩只眼珠在滴溜溜的轉著，甚在嚎叫。

　　小膽的山賊已嚇得站不穩，低聲嚎叫。

　　一個山賊偷偷繞到我身前，桑迅速退回，將他逼退，輕聲：“我姐姐不喜歡血。”

　　我看著桑手中的匕首，是江湖有名的神器，鏤月呤。

　　卻也是出了名的嗜血妖刀，不成想桑卻能控制住這把邪氣的匕首。

　　我卻怔了，腦中不斷回蕩著鳳的呼喚，不要走神，不要分神！

　　恍然回神，忙閉上眼感受體內的那股清流。身體一陣疼痛，我顰眉。

　　只覺身后緊緊中了一掌，隨后睜開眼，卻發現我面前模糊一片，瞬間又清晰，一條幾乎透明的玉龍沖上云霄。吞云吐霧，兩眼呈淡青色。

　　剛想回頭看桑，墨鳳卻只手遮住了我的眼：“不要看。”我咬唇，我看過那些人是如何死的了，此時，都不是個完人了吧。

　　再睜開眼時，面前已被雪花和桃花覆滿。我從皚皚白雪上走過，卻知道，這雪下面埋藏著二十多具尸體。

　　坐上馬車，閉著眼試圖忘記剛剛那血腥的場面。

　　墨鳳輕聲道：“昨天妖精樓琪蘇帶鬼組的隊長來找我，琪蘇離開了，他們的寄托便是妖精樓。我讓他們留下了。”

　　我點了點頭，知道墨鳳在轉移我的注意力，不讓我再想剛剛的那幾幕。

　　我鉆出馬車，坐到桑的身邊，看著他的側臉。他燦然的看向我：“姐，怎么了。”

　　“沒什么。”我低喃，將頭靠在他肩上：“桑，不管怎樣，你都是我弟弟。”

　　桑頓了頓，沉默下來，直到快回到寧城時，他才開口：“我還以為，你見到那樣的我會覺得陌生。”

　　“怎么會。”我輕笑，這種場面，我們第一次相逢就看到了，不是么，早該做好心理準備的……

　　再停在寧城的時候，我已不用再擔心玉龍的問題了。下了車，墨鳳將一個布包遞給我，我將布包打開。是那已經成碎末的曼珠沙華的根。

　　一陣風吹過，我揚手，讓那碎屑散去。琪蘇，你真的成了我心上一道疤，我需依附你的元嬰活著，我需依附你的曼珠沙華保命，卻也抹不去你留下的傷……

　　車停到淺漠樓前，我卻沒有進樓，朝鳳和漠笑了笑：“我想去逛逛，和桑一起。”

　　鳳點了點頭，將荷包放到我手心：“去吧。”他聲音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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