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和墨鳳蒼漠離開了木家，離開了我失去琪蘇的地方。我抬頭望木家的大門，如此美好的樣子，卻是那樣的內在。處處陣法，處處機關，人人都有自己的算計……

　　我對墨鳳說我想去漠北，去那里看看姐姐。琪蘇的元嬰剛到體中，還沒有完全和我的靈魂適應，所以不能接觸法力，否則很容易在這沒有完全適應時震破……

　　想起琪蘇那已接近透明的元嬰，起碼要兩個月吧，而兩個月坐馬車的話也夠到漠北的了。

　　蒼漠將生意交給了如今的皇帝，便讓桑準備馬車。

　　坐在客棧中，我扯著墨鳳的衣袖：“鳳，今天就離開好不好，我不想呆在這里。”

　　墨鳳點點頭，嘆了口氣。客棧的對面便是蘇月樓，但我已無法面對，踏進那里，我怕想起那日從二樓持著紙傘翩躚落下的琪蘇。

　　桑很快架了馬車過來，這輛馬車比我上次看到的要大些，桑對著我笑了笑：“妖兒小姐。”叫罷將一包吃食塞到我手里，我低頭看，是太陽酥。對著桑笑了笑，拉著蒼漠的手上了馬車。

　　我坐在中間，墨鳳和蒼漠坐在左右側，低頭抱著滿滿一紙包的太陽酥，自那時起，我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幾乎忘了這種事。

　　拈起一塊太陽酥，放到口中，墨鳳沉默的將杯蕩漾著白光的水遞給了我，輕嘗了一口，是淡淡的味道，后味卻縈繞著淡淡的澀，甜澀的像回憶的味道，我抬頭看墨鳳。

　　他遞了一杯給蒼漠，轉過頭看我：“這是粉月。”

　　想起在木家時墨鳳要釀的粉月，我掀開車簾，簾上的流蘇晃動間看窗外的景象，行人在街上走動。路邊的婦女和小販為了幾個銅板爭執不休。兩三個執绔子弟在路邊橫行。

　　我打開包袱想找帕子，卻發現我的包袱中有一截棕色。我怔了怔，緩緩掏出，是曼珠沙華的根，眼淚忍不住大滴大滴的落下。

　　“姐姐！”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怔忡，是夜夭的聲音，我本不打算帶他去漠北的……是幻覺么？

　　“妖兒姐姐！”我忙喊桑停車，還不待我回頭看，夜夭已運著輕功到了車前，鉆進簾中，撲向我：“姐姐，你說過帶我走的。”

　　我笑了笑，輕拍他的腦袋，漠北不比蒼城，那里氣候不太好。

　　“我不管，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夜夭顯然對發生的事還蒙在鼓里。

　　我輕拍他的背：“好，姐姐帶你去漠北。”

　　抬眼看墨鳳，他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

　　桑的聲音從車外傳來：“要出城了。”

　　我閉上眼小憩，馬車依舊行走著，夜夭在我懷中乖巧的不說話。

　　就這樣，我們將那個蒼城遠遠的拋在身后。

　　蒼城，我來時，是一個人我走時，卻失去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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