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設宴
燕清河接到了一封信,請他去大理寺卿府上,他這些日子也收到過類似的信,不過官職都比大理寺卿要低,大部分也就是試探一下自己,約莫著有拉攏之意罷了。
他心下覺得奇怪,也便按時去了,沒想到居然又遇到了林成遠,林成遠看到他時,也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便上來打招呼。燕清河見此反而覺得松了一口氣,看來不止請了他一人。
約莫過了一會兒,便又有幾人過來了,其中還有蘇長安,看來大理寺卿是把感興趣的人都請了一個遍。
“燕兄,你可知道大理寺卿今日請我們過來可有什么要事嗎?”蘇長安道。
燕清河搖了搖頭:“我收到的信件,上面寫到是為了給我們慶祝。”
蘇長安就看了一眼燕清河,覺得他實為單純,但人已經(jīng)到齊了,他也不好多說,便沉默下來了。
大理寺卿是個面白須發(fā)的老頭,精神尚且還很矍鑠,看上去很有威嚴。
一甲的三人是當場便已經(jīng)授予官職了,盡管在殿試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他們依舊還是需要從基層做起來,以后才會慢慢升職。當然,就算只是無功無過,也比其他人起點都要低。若是能力過高,最后也有機會能做到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當今宰相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大理寺卿這時候會召見一些他看好的人過來,也屬實正常,畢竟早一些把人拉攏過來,也可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在場的人都是這么想的,有的人還受寵若驚。只是大理寺卿的目光卻頻頻落在了燕清河的臉上。
他這一生兢兢業(yè)業(yè)地辦案,實在不需要靠別人,若不是自己小女兒的一句話,他也不會把人叫過來的,當然,既然都有了這個打算,他干脆多叫一些人過來,也想要看看大周國都召集了一些什么人才。
不過,大理寺卿卻沒有對任何一位專門表現(xiàn)出另眼相看,讓人也猜不出他的想法。
燕清河雖然是狀元,安排的座位也是最靠近大理寺卿的,他的話卻不算太多,臉上也沒有尖銳的傲氣,讓人覺得有些奇怪。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大理寺卿的官職可不小,要是能巴結上他,以后的官途就會順利許多,林成遠不就正在拼命地尋找話題嗎?
他心中暗道,莫非還真如坊間傳言,這新科狀元只是個不爭不搶的,但他坐在那里,偶爾說一句話,又能和大家接上話,隱隱還占據(jù)了主導位置,和淡泊名利似乎又扯不上關系。
大理寺卿雖然很是威嚴,卻也沒有什么架子,這一頓飯卻還是吃得極為愉快,只是等大伙都要離開之日,他卻突然叫住了燕清河。
“燕狀元,本官可否問你一個事?”大理寺卿站在上頭,幽幽地問道。
燕清河頷首,“自然可以,只要大人所問之事,我若是知道,一定全部都告訴大人。”
他態(tài)度如此真誠,反倒讓大理寺卿有些不好問了,“你不用那么緊張,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對你印象深刻,想要單獨和你聊聊罷了。”
林成遠的步伐頓了頓,眼睛劃過一絲精光,他方才在飯桌上極力表現(xiàn),就是希望搭上大理寺卿這條線,官場如同戰(zhàn)場,必須每一步都走好,他雖然也已經(jīng)封了官,只是做做文職罷了,手中還并無權利,在別人看來,已經(jīng)非常羨慕了,他卻知道還遠遠不夠。
哪里知道,算了這么一大半天,大理寺卿最后居然還是留下了燕清河,莫非就只是因為他是狀元?他有些不甘心地走了,臉色沉沉,剛好被一旁的蘇長安看到了。
本來就不是溫柔的人,又何必每次都帶著面具。
燕清河心中卻沒有多高興,只是他知道大理寺卿不能拒絕,便答應了他的單獨相邀。不知為何,他覺得大理寺卿并不太喜歡他,卻又指名留下他,委實還是有些奇怪。
“本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周如此盛況,能夠挑選出這么一批優(yōu)秀的人才,實在是感到大慰啊,尤其是燕狀元,更是人中翹楚。”大理寺卿就感嘆了一句。
燕清河溫和道:“不敢當,大周國人才濟濟,我也只是運氣稍微好一點罷了,實在不敢擔下這個名頭。”
大理寺卿看了他一會兒,眼中有些銳利,但也不知道對方是否看不懂,表情毫無波動,他問什么,也就答什么,看起來毫無心機。
燕清河心下卻在想大理寺卿的用意,朝中的官員,他之前也了解了個七七八八,這大理寺卿常年辦案,也會和皇帝接觸,膝下有兩子一女,長子便是大理寺少卿,他們這一行,巴結他們的官員很多,得罪的人更是多,按理說便是單獨劃分出來的一塊,其實還算受到其他官員的排斥的。
這也很正常,他們的職責范圍便已經(jīng)威脅到了別人的利益了,就說此次禮部侍郎被查辦后,和禮部侍郎有利益關系的官員,肯定也是受到了影響,他們不能怨禮部侍郎,更不能怨皇帝,那么就只能把賬算在大理寺卿身上。其他官員都是抱團的,大理寺卿卻毫不在意,在官場也是獨來獨往,這樣一個人,找他做什么?
大理寺卿也不慌忙,和燕清河閑聊了一些事情,說話間,他還真有些欣賞眼前這個人了,他聊得話題很雜,天南地北,這是因為他年紀大了,見過的事情多了,自然懂得也多,但眼前的人年紀尚輕,卻什么話題都能接,看得出來博覽群書,語氣中卻又沒有讀書人的迂腐,讓他心中過得偏見減少了不少。
“燕狀元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大理寺卿試探地問道,他開始琢磨著,若是燕清河以后發(fā)展得不錯,且人品還行,他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燕清河垂下眼簾,輕微抿了一下唇,他如今已經(jīng)授了官職,前途敞亮,要說沒有一點想法,那也是假的,畢竟人都是往高處走的,但他卻也沒有以往那么急功近利了,畢竟家中還有牽掛。所以大理寺卿就算是一棵大樹,他也不會去抱。
才進朝廷里面的人,都喜愛找個靠山,靠山越大越好,因為便不容易倒下來,但他們卻忽略了一個事,凡事有利有弊,當兩人綁在一起后,一方出事后,另外一方自然也會被牽連的。大理寺卿樹敵太多,不是一個好對象,若是他只有一個人,尚且還可能賭上一賭,如今便也罷了。
“我打算回鄉(xiāng),我爹娘和娘子還在等著我。”燕清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眼中綻放出光彩,似是完全沒有聽懂大理寺卿的招攬之意,“我出來的時候,我娘子才生了孩子,現(xiàn)在估計都已經(jīng)長開了,我想回去看看。”
大理寺卿皺了皺眉頭,他有那么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見燕清河一臉認真,心中閃過了些許想法。
他查過燕清河的過往,當然能被記錄下來的,也就是一些常規(guī)的事情,譬如他才學斐然,頭一次考科舉,便是鄉(xiāng)試解元,會試會員,殿試狀元,且他還毫無背景,出去了天時地利,他本身也是很有實力的,就算是大周國十年之內(nèi),卻也沒有出過這樣的人才。
大理寺卿心中有幾分欣賞他,也有幾分質疑他,如今和他對談了幾句,覺得此人不錯,便想著也可以扶持他一把,若是他爭氣的話,他就算把小女嫁給他也成,難得他女兒還能看上一個人。
結果,對方和他居然大談起自己的家鄉(xiāng)妻兒,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就是常事,盡管對方成親了,他卻也不覺得是什么大事。也許在一些小地方,都是一夫一妻,但在京城,那就普遍許多了。
“我就直接說了吧,本官很是欣賞你的才學,如若你愿意,本官前期可以護著你。”大理寺卿說道。他位高權重,在朝廷中護著一個剛進來的新科進士,那簡直太容易不過了,若是對方?jīng)]有成就,他直接棄了便罷了,若是能有大成就,也能收為己用,總歸都是不虧的。
燕清河臉上的笑意終于收斂起來了,認真地回道:“大人如此看得起我,我簡直感到羞愧。”
“你覺得如何?”大理寺卿問道,可見他并不擅長和人繞彎子,又什么話都是直截了當?shù)卣f了出來,正是如此,才讓燕清河不知道怎么接過。
在他的認知中,大理寺卿還算好官,他平日里面就為國為民,甚至曾經(jīng)還說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論調,后來某官員的兒子欺辱了平民百姓,他也是秉公執(zhí)法,讓百姓直呼清官,卻也得罪了不少朝中很多官員。
但傳言畢竟是傳言,燕清河也不能就直接把人對上號了,畢竟傳出來的事情,肯定是經(jīng)過了多層修飾的,興許會誤導人。若真是坊間傳言那也好,另可得罪清官也不可得罪貪官,他如今才封官不久,誰都得罪不起,每一步自然要走得小心。
大理寺卿這趟船,他卻是不想上的,別說他能不能護得住,就說答應大理寺卿后,他就得無緣無故多一堆敵人,這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啊。
“能得到大人的賞識,是我的福氣。”燕清河溫聲道,“只是我并無太大的抱負,恐怕?lián)黄鸫笕藢ξ业钠谕!?br />大理寺卿聽他這么一說后,態(tài)度反而好了一些,他本就不喜歡野心太大的人,如今燕清河說的話,倒還是對他的胃口,本來就只才入了朝廷,若是急功近利,那才顯得讓人不喜。
“你知道我為何專程找你過來嗎?”大理寺卿道。
燕清河的手指動了動,內(nèi)心緊了緊,難道不是因為大理寺卿想要招攬自己嗎?他方才都已經(jīng)拒絕了,想必他也聽出來了,如今又說上這句話又是何意,莫非找他過來,還有其他原因?
“我家小女今年年方二八,正到了擇婿的年紀,我也不希望她能嫁得多好,只希望她能平安喜樂。”大理寺卿道,若是其他人,聽了他這句話定然是欣喜若狂,定然會接上話茬。
燕清河卻點了點頭:“大人說得是。”他腦子里面卻開始神游了,他也是有個女兒的,那女兒長得就很像云依依,可惜他走得早,這次回去后,還不知道燕小寶還記得他不。
他自然不知道大理寺卿的女兒已經(jīng)看過他了,對他還很有興趣,。大理寺卿素來就很疼愛女兒,就是因為她這才設下了這場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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