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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師門相殘


正所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為天道至理。九州王朝存在了近千年后,終于分崩離析,一分為六,史稱“六域亂朝”。在此后的歲月里,九州大陸分分合合,上演了一場又一場歷史長劇。

我們的故事就發(fā)生在九州大陸群雄割據(jù)的時代,此時的九州大陸共有九大諸侯,分別是東州的嚴靈侯、盛州的陳順侯、信州的林南侯、極州的方樂侯、爾州的周戰(zhàn)侯、封州的原神侯、明州的吳西侯、節(jié)州的花銀侯、以及中州的趙鏡侯。此時的九州侯與當年九州初統(tǒng)前的九大部落在數(shù)目上的相同,是歷史的偶然還是必然,只能留給后人評說了,畢竟之前大陸再亂也沒有出現(xiàn)過一分為九的境況。

九州諸侯都想一統(tǒng)江山,因為這將使他們中的某一姓名留千古,雖然歷史上開國皇帝很多,但將九地歸一的只有千古一帝的“奉天圣帝”——滄瀾野。所以只要能夠一統(tǒng)天下,就可以與這千古一帝比肩,而這正是歷代君王的最高追求。可惜的是當年的幾代九州諸侯都是一代俊杰,誰也奈何不了誰,諸侯之間戰(zhàn)戰(zhàn)停停局面延續(xù)了近百年。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百年爭戰(zhàn)下來,非但沒能滅掉幾州,反而在盛州、東州和信州之間分裂出了三個小的侯國。為了避免再出現(xiàn)意外,九大侯和另外的三位新貴一起簽訂了一份“停戰(zhàn)書”。九州大陸的百姓本以為這“協(xié)議”沒什么用,不想這一停還真停了五百年,讓不少文人士子笑稱為“第二個五國太平時代”。

九侯在民間雖然還被稱之為“侯”,但官方上的交流已經(jīng)是“王”的待遇,他們都有自己的王宮。

他們不是沒人想稱“王”,可惜的是自九州王朝以來,大家都是沿用的九州制,而九州王朝之后,就產(chǎn)生了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則:九鼎奪一者方可稱王,得九者則可稱皇。而這開啟歷史新紀元,歷經(jīng)數(shù)千年風雨的九鼎在九侯爭戰(zhàn)不久便神秘的消失了,至今無人知曉其下落。

此時距九州王朝建立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千余年。。。。。。

中州地處大陸中央,地勢之高為九州之最,偏偏境內沒有稱的上奇峰的高山。頂天山,坐落于中州東南端,雖名為頂天,也是中州境內的極峰,卻也不及千米,不過頂天山的景致也算是大陸一絕,一年四季山間總是一片青綠,清泉、流瀑點綴其間,山中更是有溫泉數(shù)十處,自然成了中州乃至其他幾州的文人墨客、官家商賈樂于游玩之所。

冬季的頂天山依然青蔥翠綠,不要說見到雪,就是能見到幾處枯黃凋敝都算稀景了。山南麓由于山勢陡峭除了山間狩獵人之外,鮮有游客會到此。并且冬季出游的人肯定都要去溫泉的,而山南則沒有這好東西。

唰!

一條白影閃過,待其駐足下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人,此人立于一塊突出的山石上,一身白袍隨山風輕輕擺動,手中的折扇時展時合,顎下幾縷長須給其俊朗的外表增上了幾分滄桑,略帶邪意的嘴角微微勾起。

也就幾息之后,又一黑影閃現(xiàn),見白衣人停足,顯是愣了下,而后立足于距白衣人不遠的溪邊沙石灘上,于白衣人隔溪相對。此人一身黑袍不說,連頭也被一個黑色的斗篷遮掩著,使人看不見其真面目,不過身上散發(fā)出的陰寒氣息,足以使膽小之人失禁。

白衣人居高臨下,冷冷的凝視著黑衣人,寒聲道:“師兄,這里綠水青山,地勢算的上陡峭,少有人來,算的上是上佳的安身之所啊!”

黑衣人并不抬頭,只是嘶啞著喉嚨,不帶絲毫情感的說道:“交出來,留你全尸。”

答非所問的話語,讓白衣人臉色一變,道:“你追了我一年,要交,我早交了。”

黑衣人語氣不變,“師門重寶,非本門人得之,必殺!”

白衣人聽到“非本門”三個字,神情頓時激動起來,俊朗的外表露出了幾分猙獰,憤然道:“哼,那個死老鬼,我為他做了那么多事,在門中,也最得師兄弟們人心,到頭來,他一句話,便把掌門之位傳給你,換作是你,你服氣嗎?”壓下怒氣,話語一轉,“再說,我現(xiàn)在還算是本門的人吧!”

黑衣人沉默半晌,復道:“不論你有什么理由,都不是做出弒師奪寶的借口,所以你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了!”

“哈哈哈。。”白衣人似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一般,原本白皙的臉上,隱出幾絲紅暈,疾聲道:“你有什么資格逐我出師門,本門門規(guī),只有掌門或長老會有權如此,而你。。。。。。嘿嘿,那老鬼好像還沒等到發(fā)布掌門令就已經(jīng)死了,你雖是他親命的接班人,可惜沒有這玩意,你就永遠也別想成為正真的掌門!”說完,變戲法似的手中多了一件物事,此物全身黝黑,嬰孩拳頭般大小,形同含苞待放的蓮花,看不出質地。

黑衣人瞬的抬起頭,雖還是見不到真面目,可斗篷下卻閃出兩道嚇人的紅芒,白衣人臉上微顯訝色,嘆道:“想不到師兄竟然練成了‘鬼眼’,真是可喜可賀啊!”

黑衣人道:“那你最好不要頑抗。還有,我雖無權逐你出師門,但你別忘了,本門的長老會不是用來看的。”

“什么?!”白衣人臉色終于全變,眼中閃過一絲懼意,強聲道:“這不可能,三位長老還有兩年才出關,你別故弄玄虛。”

“嘿!”黑衣人雖笑,卻聽出笑意,“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要是還不稟報幾位長老知道,豈不是讓你太過逍遙。”頓了頓,繼續(xù)道:“三位長老已經(jīng)出來尋你了!”

白衣人臉色數(shù)變,譏聲道:“你追了我一年,也不見一位長老出現(xiàn),顯然你本意是想獨立抓捕我,好提高自己的聲望,不想至今未果,再拖下去日久生變,怕長老責罵,所以。。。。。。你應該是剛剛稟報的吧!如今你找到我,貪心再起,所以我斷定你還未通知長老我之所在,是不是啊?師兄!”

黑衣人再次沉默,良久才道:“果然聰慧異常,你說的不錯,我想我也有那個實力。”說完,全身黑衣緩緩鼓起,一雙枯瘦的只剩骨頭的手探出衣袖,黑衣人做了個低頭的動作,應是看自己的雙手,“只練‘鬼眼’,不練‘鬼手’,練也白練,師弟,你說呢?”這是黑衣人從開始到現(xiàn)在第一次喚白衣人“師弟”,但這二字上卻凝著無比的殺意。

白衣人輕搖折扇,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即知你練成‘鬼眼’,又怎會猜不到你肯定也練成了‘鬼手’,換作之前,也許我還有三分擔心。不過如今殺不殺你,我都是個死局,只好。。。。。。”說完,右手輕輕掂了掂手中的“黑蓮花”。

黑衣人寒聲道:“你殺的了我?你想對‘圣幽蓮’干什么?”

白衣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百招之內,必殺你!”

黑衣人聞言反到靜了下來,閃動作紅芒的雙眼直視著白衣人,只聽白衣人又道:“殺你很容易,一年來,我領著你東跑西跑,真當我怕了你?我只是不想為難其他師兄弟,現(xiàn)在我也跑累了,師兄,我們做個交易,我現(xiàn)在打開它,里面的東西大家平分,你回去繼續(xù)做你的掌門,至于我,就說被你打下山崖,圣物也隨我掉下山崖,你久尋未果,怎么樣?”

黑衣人接話道:“憑你也想打開,簡直癡人說夢!”頓了一頓后,又道:“你這是以后都不打算見言師妹了嗎?”卻也沒直接否定作交易。

白衣人眼中柔情一閃而過,嘆道:“這。。。。。。也是我恨那老鬼的另一個原因。”舉起手中的“圣幽蓮”,深深的看了黑衣人一眼,道:“‘圣幽蓮’,就讓我看看你心里到底藏著什么?”

“等等。。。。”

“怎么?師兄難道不想看嗎?”

黑衣人緩聲道:“本門圣物,歷代祖師都無法將其打開,你不要忘了,如果。。。。。”

“哈哈。。。”白衣人大笑打斷了黑衣人的話,“這個問題真的很好笑,他們打不開,后人就一定打不開?有的時候,不是什么事都是靠武功的高低來決定的。”說到這,他用折扇指了指自己的頭,道:“這,才是最重要的。”

黑衣人眼中紅芒斂去,語氣似有不順道:“你。。你。。真能。。打開?”

“不難,以前的那些老鬼一條筋,只知秉承前人的想法,而不知自出機抒,卻不想前人的方法根本就是錯的。”白衣人故意一停頓,目光掃了下不遠處的黑衣人。

黑衣人拼命克制,還是難掩心中的激動,以至身型微微顫動了幾下,白衣人見此嘴角再次勾起笑意,繼續(xù)道:“這一年來,我一有空閑,便會拿出來研究一翻,就在不久前,我剛想到了一個簡單而管用的方法。”

黑衣人心中一動,疑聲道:“那你怎么不早點試試呢?”

白衣人坦然一笑道:“因為我覺得那個方法還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只不過如今師兄追的如此急迫,三位長老也出動了,我哪還有時間?行于不行,我們一試便知,再說即使失敗了,‘圣幽蓮’自爆,受傷的也只可能是我。師兄,不知,你有沒有興趣一起看呢?”

黑衣人凝神半晌:“圣幽蓮”雖是本門圣物,可自立教以來,就沒人能夠打開過,自己得到了九層九也打不開,完全毫無用處。充其量也就是個象征性的掌教信物罷了,倒不如借師弟之手將其毀去,這樣一來,自己是師傅親命的接班人,誰還能和自己爭,總不能為了一個毀去的掌教信物就讓本門群龍無首吧?掌教信物自己以后再找個東西代替就是了。今日之事,師弟一死,想怎么說,還不是隨自己,到時候就說自己救護不及,被他毀去了圣幽蓮。退一萬步來說,就是師弟打開了圣幽蓮,平分是不可能的,只有上前搶奪了,萬一不敵,脫身應該不是問題,到時候找到三位長老,師弟根本插翅難逃。所以無論成不成,對自己都沒有絲毫的壞處。

想到此,黑衣人也就默許了。

人的貪心一起,考慮起問題來,就算有所慮,也都會往好處去想,為自己的貪欲找個好的理由,黑衣人現(xiàn)在就是如此。如果沒有掌門信物,僅憑前任掌門遺命就這么容易成功登位,未免想的過于簡單,他甚至忘了,他在本門中的威望并不高,能不能壓住其他師兄弟還是問題;如今長老提前出關,更是增加了太多的變數(shù)。再則“圣幽蓮”傳至他師傅已是過去四百多年,如果它沒有特別之處,歷代祖師又怎么會如此看重。怪就怪在他還沒有完全登上掌門之位,許多秘密還無法知曉,大利面前,理所當然了。

白衣人自信的看了黑衣人一眼,也不等他答復,自顧自的將內力導入“圣幽蓮”中,原本黝黑無光的“圣幽蓮”散發(fā)出絲絲紫光,白衣人左手將摺扇揣入懷中,并指按一定的次序疾點了“圣幽蓮”外面的七片花瓣,每點中一片,就會發(fā)出一聲聲響,聲音時而清脆,時而沉悶,交疊之間,竟然是一首曲子,隨著曲子漸入高潮,外面七片蓮花瓣緩緩的向外展開,待曲子完畢,花瓣也完全展了開來,露出了里面的一個花骨朵,五片瓣兒緊緊的咬合在一起。

白衣人額頭微微滲出些汗跡,看來也著實耗損了些內力,臉上卻是一副欣慰的表情。

黑衣人緊聲道:“好一曲《夜泣》,想不到師傅他老人家竟然會把開啟“圣幽蓮”第一重機關的方法告訴你。”

白衣人聽出了他言語中的酸味,輕蔑笑道:“師兄,這你可錯怪那老鬼了,此物乃本門圣物,其第一重開啟之法,除本門掌教外,其他人是一概不知的,那老鬼既然想把位置傳給你,又怎么會將這方法傳給我呢?這是我偷學的,那晚我偷襲老鬼得手后,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將這法門寫了下來,看來應該是為什么人準備的,可惜。。。。。。哈哈!這不是天意是什么?”

黑衣人聽到此,心中一陣難過,明顯師傅將這法門默寫下來,肯定不是給自己的,因為這法門向來都是現(xiàn)任掌教口述給下任掌教的。想到這些,黑衣人心中怒吼道:“給他,是么?我就知道,你心中理想的掌教肯定不是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最想把位置傳給三師弟,但是門中有我這個大師兄和眼前的二師兄在,論武功、能力和威望,他都沒有機會,所以你故意逼走二師弟,然后假意要傳為于我,為的就是讓他找我報復,二虎相爭,呵呵,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不該讓言師妹嫁給三師弟,這只會讓二師弟將仇恨全部都轉移到你自己身上,你自詡能識人,可惜你看出了二師弟的野心,卻看不穿他是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主。哈哈哈!”

黑衣人當然不會將這些說出來,只是冷哼一聲,道:“打開第一重而已,還有呢?”

白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眼角堆起冷笑道:“別急啊!這第二重機關可是關系到我身價性命的。”

黑衣人一怔,道:“你怕了?”

白衣人哈哈大笑幾聲,道:“大師兄,你真聰明。”不等黑衣人回味這句話的含義,大喝一聲:“看好了!”。白衣人猛的將手中“圣幽蓮”擲向黑衣人,黑衣人原本就凝神關注著白衣人的一舉一動,聞言更是全身肌肉崩的緊緊,突見對方竟然將圣物向自己丟來,下意識的要去接,但心念急轉:“有詐?!”所以黑衣人身形僅僅是微微一頓之后,便猛的向后躍去。

“圣幽蓮”在撞擊地面的一剎那間,只聞一聲輕響,爆裂開來,所有花瓣向四周激射而去。

“圣幽蓮”毀了!那個傳說是真的!

黑衣人來不及多想,他與白衣人本就離得不遠,不妨他來這么一手,剛才遲疑了一下,再聽到輕響后,已然知道要糟,只好氣走全身,退走的同時準備硬抗爆裂開來的碎片。卻不想這碎片很是古怪,自己的護體罡氣在它面前猶如豆腐一般,一下子就刺進了自己體內,好在只有幾個碎片刺入,雖未刺中要害,但也打亂了真氣運行,頓時整個人一下子癱躺在地上。

白衣人在扔出“圣幽蓮”的那一刻,就立刻俯身在地,其實他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出什么開啟第二層機關的辦法,甚至他連有幾層開關都不清楚,對黑衣人所說的只不過是亂其心神而已,他擲出圣物只是在賭,賭那個傳說是真的——如果對第二重花苞注入內力,短時間內便會自爆。所以他在扔出“圣幽蓮”一刻,便向其注入了內力,黑衣人也知道這個傳說,所以他不敢去接,只能退走,而一旦圣物被毀,他就會被分心,自己也就有了遁走的時間。至于圣物被毀,反正他已經(jīng)不再是本門中人,還圣個屁,里面的東西或許很珍貴,但能貴的過生命嗎?

剛才與黑衣人對答,他就想好了退路,圣物一旦被毀,自己也就失去了最后討價還價的資本,被追殺致死是遲早的事,好在三大長老雖厲害,但并不無敵,天下還是有他們不敢去的地方,比如那臨盛山脈中的死亡谷以及西山中的落日崖。再說了,那幾個長老拼命追殺自己,還不是為了這“圣幽蓮”,至于鏟除師門敗類,為老掌門報仇,只能算是附帶的,一旦他們知道“圣幽蓮”毀了,估計首要大事,便是爭奪幫中的權力了。

白衣人見黑衣人倒地,原本打算遁走的身形卻一時頓住了:不應該啊,師兄一身本領,圣物爆炸最多逼退他,就算傷到了,也不至于倒地不起啊。一身黑衣也看不出,傷的有多重。白衣人有些踟躕,有心走,卻又有些不甘心,思來想去索性壯起膽子,飛身下來,剛好落在“圣幽蓮”被毀之地,他目光不由自主的掃了地面一眼,畢竟他還是希望能留下點什么的。

“咦?”果然沒有令他失望,河卵石之間有一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顆類似藥丸的東西,渾身漆黑,要不是因為這溪谷不深,四周也沒什么足以遮天避日的巨樹和大的亂石,讓陽光很輕松的照射下來,在小藥丸上折射出奇怪的光暈,還真的很難發(fā)現(xiàn),只是讓白衣人怪異的是:天底下有東西能發(fā)出黑色的光嗎?還是自己眼花?

漸漸的白衣人激動起來,這不正說明,“圣幽蓮”中所藏之物絕非凡品嗎?

“哈哈!開啟“圣幽蓮”的最終機關竟然如此簡單,而且法門早就已經(jīng)傳下,但又有幾人能想到,又有幾人敢嘗試呢?哈哈!舍得,舍得,不舍如何得?這位機關大師真乃非常之人啊!”

白衣人看了眼遠在十米外的黑衣人,才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掏出扇子,撥弄幾下藥丸,又湊過鼻子聞了聞,發(fā)現(xiàn)什么味道也沒有,這才輕輕探出二指,夾住那顆“藥丸”,頓時一股浩瀚如海的陰寒之氣順著他的手臂向肩膀、胸口、下肢漫延開來,白衣人嚇的大叫一聲,丟開“藥丸”,連滾帶爬的向后逃開,哪還有一絲瀟灑。直退出五、六米遠,才止住身形,一臉驚恐的看著那顆“藥丸”,當然這些陰寒之氣并不足以將他嚇成這樣,關鍵是當他接觸到“藥丸”的那一刻,眼前竟然浮現(xiàn)出許多張熟悉而陌生的臉來,這些都是被他所殺之人,其中還包括他師父,他們一個個猙獰著帶血的臉容,向自己索命,情景是那么的真實,真實的自己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血腥味,這不能不讓他感到恐懼。

“王恕,你見鬼了嗎?”黑衣人緩緩的直起身子,白衣人的多疑為他贏得了療傷的時間,當然由于他平躺著,閉著雙眼,除了聽到一聲“咦”和“啊”,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出于對白衣人剛才想殺死自己的卑鄙做法,惱怒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王恕驚魂未定的看了眼對面的黑衣人,強壓下心中的恐懼,直起身來,眼睛看也不看不遠處的“藥丸”,他不想讓黑衣人察覺到自己是被什么嚇到了。

“我還是小看你了?”

“那是你太高估自己了。”

“那老鬼也是。”

黑衣人愣了一下,冷哼道:“你廢話越來越多了!!”說完,眼中紅芒大盛,一雙枯骨爪猛的探出,帶起陣陣破風聲,向王恕攻去,王恕被那紅芒弄的頭腦先是一暈,隨后猛然清醒,使出同樣的招式,挺身而上。

兩人四爪相接,頓時掀起一陣強烈的罡風,卵石四濺,黑衣人一爪探向王恕下陰,王恕竟是不管不顧,而是反手抓向黑衣人的喉部,一副同歸于盡的打法,黑衣人自然不會那么做,雙腳輕點,身子在半空中起旋,左手與王恕伸出的左手輕接一下,借力之后,身子不是后退,反而是向王恕的左側偏去,同時右爪急向王恕頸側抓去,王恕左腳用力,身子向右偏去的那一霎那,右手手心外翻護住頸部,兩人同時一震,身子一橫一豎打旋的向兩邊退去。

王恕被動防御,多退了三步放止住身形,譏笑道:“師兄,鬼道四式,只練手、眼是贏不了我的。”

黑衣人冷哼一聲,暗道:如果不是你盜走‘圣幽蓮’,害我無法成為掌門人,無法修煉剩下的兩式,現(xiàn)在哪容你笑的這么開心;不過,這小子憑‘青玉手’就接下了我的鬼手,果然在武功方面很有天賦,可惜鬼眼對他作用不大,這不是逼我嗎。。。。。。

見黑衣人暗自思忖,王恕強忍著右手筋絡中的寒意,假裝不屑的折了個身子,用左面對著黑衣人,同時將微微顫抖的右手收進了袖中。黑衣人并沒有過多的注意這些細節(jié),見對方一副不屑的樣子,頓時一咬牙,似是下了決心一般,雙手連連向身前拍出,青黑色的真氣在他身前凝成了一個磨盤大小的并不是很清晰地骷髏頭虛影,王恕心頭一振:這混蛋所使的不是本門遺失多年的絕學——厲鬼訣嗎?這可是連老鬼都不會啊!大師兄,你果然不簡單。不過這也就讓他吃驚罷了,真正讓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右手,準確的是說是手中的那一絲陰寒之氣,這絲陰氣應該是剛剛拿“藥丸”時,由它上面?zhèn)鬟^來的,之前他也沒在意,用內力稍加調息就以為已將其化去。不想,這看似弱小的陰寒之氣,在自已一翻拼斗后,不但死灰復燃,而且越加強大起來,似乎不甘于蟄伏于右手的經(jīng)脈中,但此時王恕依然相信只要讓自己安心下來,是可以盡除的,所以他必須盡快的解決今天這場爭斗。

青黑的骷髏頭挾著無比的寒氣向王恕襲來,王恕更是一陣郁悶,如果不是剛才右手中陰寒之氣的影響,自己又怎么會讓對方如此容易就放出“鬼頭”來。躲是不可能的,“厲鬼出,還魂回”這就是厲鬼訣的厲害之處。

王恕將內力部分用于克制右手的陰寒之氣,其余逼到左手上,硬接了對方的一招。

“轟”恰如一聲悶雷,震得人心房直顫。

河邊卵石再次爆射開來,并將石下的細沙也攪起,等到漫天細沙散去,只見原地留下了一個直徑約三尺的深坑,坑邊的卵石上結滿了寒霜,王恕被震出去四丈遠,頭發(fā)披散開來,左手微捶,也不擦嘴邊血跡,很是放肆的大笑起來:“大師兄,厲鬼訣沒有大成,強運也就算了,還與功力不弱于自己的對手硬碰,后果你會不知道吧?”

黑衣人疾退四步,每退一步,便會噴出一口青黑色的污血,聽到王恕的話,再次咳出一口污血,緩緩道:“反噬么?那又怎樣?我不信你會比我好過!”說完,強壓下傷事,慢慢朝王恕走去。

王恕見此,心中一暗:今天是難逃一死了,硬接下厲鬼訣已經(jīng)讓自己左手的經(jīng)脈完全報廢,五臟六腑也被震傷,右手中那該死的陰寒之氣,現(xiàn)在更是又做大幾分,剛才如果不是因為它,讓自己一心二用,何以會如此狼狽。

突然王恕發(fā)現(xiàn)離自己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黑點”,是那“藥丸”,他腦中靈光一閃,壓下傷勢,雙足連動,后又裝作不支,跪跌在“藥丸”邊,然后猛的直身,向地面踢出,頓時數(shù)枚卵石“唰。。。。”的直向黑衣人飛去。

黑衣人被王恕一連串的動作給嚇住了,擔心他又使詐,并不硬接迎面飛來的卵石,而是閃身避過,可他避過三枚,接著又飛過來六枚,而且角度越來越叼專,如是幾下,他非但沒能再前進一步,反而還退了三步,黑衣人心一橫,右手寬大的袖袍猛的張開,虛空連轉三下,將卵石接下,這一接之下,黑衣人怒了。因為剛剛接到卵石時,并未感到什么真力,至于毒,那他到不怕,本門說到用毒,那也算是一大始祖了,釋毒、解毒、防毒,都是信手拈來,所以同門相斗,用毒簡直是浪費精神。

這么做明顯是在拖延時間,黑衣人自認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再接一波,便大膽的飛身直向王恕襲來。王恕眼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他又賭對了。待黑衣人距自己更近的時候,他臉上假裝露出惶恐之色,似是換亂的又是一踢,群石射出,黑衣人嘲笑般的直接伸出手來接下,誰知這一接之下,只覺一股龐大的陰寒之氣沿手臂經(jīng)脈如巨浪般的奔向全身,眼前全是血淋淋的恐怖畫面,如身臨其境一般。

“啊~!”沒有絲毫意外,黑衣人大驚之下,后繼之力頓消,以一個極不雅觀的姿勢自空中摔了下來,邊落雙手還邊亂揮著,似是那些卵石不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妖怪一般。

獲得如此機會,王恕豈會錯過,黑衣人還未落地,便飛到其身邊,用盡全力,甚至將右手中用來抗衡那股寒氣的內力都撤去,運至右足足尖,對著黑衣人“氣海穴”上就是一腳。

“啊!”又是一聲慘叫,還處于無意識狀態(tài)下的黑衣人如死狗般的,被踢出去幾丈遠,撞斷了一根大樹,才沉沉的落下,這么重的一腳,還是踢在了要穴上,還不死的話,那就是神靈護體了。

靜靜的看著腳邊的“藥丸”,王恕縱是有無數(shù)的疑惑,也無心思考,那一腳踢死了別人,何嘗不是也斷送了自己的性命。真力匱乏,那股古怪的寒氣咆哮著侵襲全身的經(jīng)脈,他以無比的意志蹲下身去,將那枚“藥丸”撿起,這一次他沒有再感到陰冷,也沒有看到恐怖的幻景,也許對一個將死之人,這些都是多余的了吧。

輕輕托起這枚神奇而詭異的“藥丸”,王恕笑了,笑中帶著不甘、憤恨、無奈以及解脫。

清風徐徐吹過,王恕那么直直的站著,全身青黑,連眼球都是一片青黑,右手還凌空舉著,只是手中已然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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