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初星求人
周師爺死了,死的地方有些奇特,在府衙后院的草叢里,是早上被打掃衛生的仆人發現的。
雖然都在知府后院,但中間隔著圍墻,并沒有門,這也是為什么趙言他們和薛暉都住在此處,卻從來沒有碰到的原因。
趙言得到消息,是因為嚴捕頭將周師爺的尸體直接帶了過來,趙言屁股上的傷勢比起昨日又好上幾分,由刁氏兄弟攙扶著,來到院中,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趙言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報應。
“趙學子,我看他的死相似乎和。。。郎大人差不多啊!”嚴捕頭說道。
“不是差不多,而是一模一樣。”趙言說道。
“啊,這。。。”嚴捕頭現在心中也有些慌亂。郎三河的死已經讓左同知賀遠山對右同知付響產生了一絲懷疑,要不是由周師爺從中調解,兩人很可能鬧僵起來,先在周師爺也死了,那周師爺身后的人勢必也不會善罷甘休,賀遠山和付響也沒了能平衡的人,一時間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內心。
再有一點,嚴捕頭也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之前的清洗還未結束,那自己是否還安全?可憐他只是外圍人員對于具體情況不得而知,難怪要亂想。
嚴捕頭砸吧了下發苦的嘴唇,一時之間已然失了方寸。
趙言見他沒了響聲,還當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出言道:“嚴捕頭,之前郎大人被殺,是否找到了什么線索?”
“啊?哦。。哦,暫時還沒有,既然趙學子已經診斷出了周師爺的死因,那我等就不打擾了,告辭,告辭。”嚴捕頭有些慌亂的擺擺手,讓手下抬起周師爺離開了。
武順看他們走后,說道:“事情越來越蹊蹺了,堂堂府衙師爺竟然死在府衙內,什么樣的人能有這般能量。”
刁虎笑道:“難不成,武師兄你懷疑是薛知府殺的?”
刁龍接話道:“你別瞎說,薛大人好好的干嘛要殺自己的師爺,而且這段時間我探聽到,這古蘇城的薛大人根本不管事。”
刁虎道:“被手下架空了?”
刁龍道:“聽外界傳言也不像,感覺就是不愿意管,當了個甩手掌柜。”
“這知府也姓薛?和薛初星,薛。。公子一個姓,難道是一家?”趙言插了一句。
頓時其他三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趙言見此,不由的說道:“不會吧?!”
“會!”武順接過話頭,“薛知府薛大人,就是古蘇薛家二老爺,薛暉,薛。。師弟的親叔叔。”
“呵呵。”趙言尷尬的笑了笑,“那想來薛大人就屬于不想管事的,不然以薛家的權勢,怎么可能被架空。”
“嗯,我在外面也聽說了,現在古蘇城管事的分為三派,一派周師爺,一派左同知賀遠山,還有一派右同知付響。哦,還有一個守備將軍向延志,不過他為人低調,除了軍務其他一概不問,他。。。是薛師弟的姑父。”武順說道。
“嘿嘿,薛師弟在古蘇城完全是橫著走的存在啊,可惜你被杖責時,我去找他幫忙沒找到,不然應該可以免去你皮肉之苦。”刁虎笑道,“只是話說回來,你怎么一直稱呼他為公子,按理你不是應該喊他師兄么?”
“額。。。”趙言一時也不知怎么解釋,反正就自己內心來說喊公子比師兄容易出口。
“你管人家怎么喊。”刁龍出言幫他解圍。“可惜我們只能看病,不能查案,整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我們也只能干看著,唉。”
武順神色微動,然后勸解道:“這是官府的事,我們參合進去干嘛,趙師弟剛剛逃過一劫,已經算是幸事。”
趙言心中一嘆,現在連續死了兩個當官的,府衙的人肯定要全力破案,自己這時候要是再去上告,那就真的很不合時宜了。
“不過,趙師弟你也別灰心,你上次擊鼓鳴冤,對古蘇百姓影響還是很大的,外面對你的所作所為也是議論紛紛,不少人都暗中支持你。”武順看出趙言的情緒,安慰了幾句。
這時,小院的大門被人打開,薛初星一身白衣的走了進來。
一進門,薛初星快走幾步來到趙言面前,語氣中稍稍帶了幾絲急迫:“聽說,你被人打了?”
趙言微笑道:“沒事,已經沒有大礙了。”
薛初星臉色不愉的看了其他人一眼,“你們幾個學武的不上,讓他一個學醫的上?”
好家伙,這就屬于不講道理了,武順幾人心中雖然不舒服,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薛師弟,是我們照顧不周。”武順態度誠懇的說道。
“不,不,不,不管幾位師兄的事,是我自己一意孤行,如果不是師兄們及時趕到,我估計現在還躺在床上呢。”趙言趕忙解釋道。
“哼,下次看你還敢逞能嘛!”薛初星說完,頓覺味道不對,又趕緊整了整喉嚨說了句,“你們這兩天哪都別去了,就待在這。”
武順假裝沒聽到薛初星的第一句話,問道:“薛師弟,是不是跟這兩天死的人有關?”
“你們知道了?”薛初星說完,又反應過來,“哦,對,他們肯定會讓你們去看尸體的。”
“你們能給出結論就給,不能給就算,反正別參合進去。”
“可是。。。”武順遲疑的看了一眼趙言,繼續道:“可是事涉書院。”
“什么!”薛初星冷眸一凝。
“郎三河與周師爺都是身中兩種劇毒。。。。”趙言將之前的話再復述了一遍,刁龍刁虎也是第一次聽到,到了最后,兩人也是一臉驚訝。
薛初星倒是臉色沒變,對著趙言問道:“你。。。還跟別人提起過嗎?”
趙言搖搖頭,薛初星想了一會,說道:“你們不應該寫信的,你們的信出不了古蘇城的。”
趙言看了一眼武順,見他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只好自己問道:“為什么?”
“有些事我不能告訴你們,說實話,我一直以為你們就是來查診疫病的,可現如今古蘇城的情況完全不是疫病的事了,我都有些懷疑當初書院派你們來的真實目的了。”薛初星目光從四人臉上掃過,卻并未發現什么異常。
趙言也是苦笑不已,“我也以為是來看病的,結果搞得現在。。。。。。唉!”
“你好好休息吧,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薛初星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們三個是透明人嗎?”刁虎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趙言聽聞先是一愣,然后有些狼狽的轉身,撅著屁股一步一步向臥室挪動。只留下武順三人憋不住的笑聲。
薛初星回到府邸,有些驚訝的發現薛暉竟然回來了。前廳大堂上主位坐著老夫人鄧氏,薛暉坐在左下手,薛暉夫人張佳妍坐在右下手,身后站著丫鬟書香,懷中抱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正是她的兒子薛隨心。
薛暉正滿臉帶笑的和母親鄧氏說著話,張佳妍一旁陪著笑,看到薛初星過來,趕忙笑著喊道:“星兒,這大上午的到哪里去了,也不來迎接一下二叔。”
看到薛初星過來,老夫人鄧氏剛剛還滿懷笑意的老臉,頓時收斂起來,只是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張佳妍雖然不知道老夫人為什么如此不待見薛初星,但此時心中還是很歡快的,不過臉上也跟著緊繃起來,順道用力摟住自己的兒子。薛隨心年紀小,對這個長年不回家的姐姐也親近不起來,只是愣愣的看著。
薛初星看到眾人剛剛還歡聲笑語,自己一出現頓時就冷場,心中委屈至極,不過她依然死死壓制著這份感情,不讓自己表露出來,微微調整一下心情,才愣愣的開口說道:“二叔,我剛好也要找你,出去談吧。”
薛暉眼中閃過一絲愧色,不過很快就笑道:“不急,先來見過奶奶和你嬸嬸。”
“奶奶。”
“嗯。”
“嬸嬸。”
“嗯”
叫的冷淡;
應的敷衍。
“我去偏廳等你。”薛初星是一刻鐘也呆不下去,扭頭就走。
薛暉與鄧氏相視一顧,兩人眼中同時流露出不忍和傷心,鄧氏顫巍巍的起身,說了句乏了,也離開了。
張佳妍看到夫君孤身回來,心中很是歡喜,可想到之前種種,又拉不下臉面,只能冷著臉看他,薛暉來到她跟前,只是掃了她一眼,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說道:“爹爹要在家待一段時間,你的功課可要好好完成,不然我會打屁股的哦。”
“嗯,知道了,爹爹能待多久啊?心兒好想念你!”
面對稚子的純真,薛暉眼眶一紅,只是用力揉了揉他的頭,轉身也離開了。
張佳妍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臉上的淚水早已成串。
薛暉調整好狀態,來到偏廳,卻覺廳內寒意綿綿,薛初星正坐在椅子上,舉著茶杯放在嘴邊,茶杯上寒霜凝結,整個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說,星兒,這么晚就別練功了吧!”
薛初星冷冷的撇了自己二叔一眼,“我沒有練功,只是靈氣外泄而已。”
“哦?”薛暉臉上擺滿笑意,“我家星兒果然是武學天才,這才分神境多久,就靈氣外泄啦。”
“我前兩天去姑姑家了,在姑姑的指點下,有了一絲感悟,索性就在她那閉關了兩天。”薛初星放下手中茶杯,“沒想到就這兩天,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什么事?”薛暉一臉茫然的問道。
“我的同學,中州書院學子趙言,擊鼓鳴冤,差點被打死。”
“啊?是嗎?有這事?”薛暉眨眨眼睛,想了半天,“嗨,這幫混蛋,肯定瞞著我打的,如果讓我知道,我肯定攔著不讓打的啊,那是你同學啊,我。。。。。”
薛初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揮揮衣袖打斷他說話,“這事就算了,我知道他們做的事都是按法理來辦的,你也沒辦法整治他們,好在主謀都被人毒死了,也算是報仇了。”
“我今天找你,只想求你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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