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讓老子好等��！”林歲歲口冒白氣的低吼著，“說，你是誰？”

來人見此，才稍稍定下心神，再次定睛看了一下，說道：“原來是你，人不大，口氣不小��！”

林歲歲抖落了一下身上的寒霜和枯葉，走進門來，卻沒有關門，冷笑著說道：“黑白相間的院服，看來是位師兄了，只是中州書院號稱九州三大書院之一，怎么會出了師兄這么一位鬼鬼祟祟，而且妄圖殘害師門之人。”

來人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心中暗道大意，看向林歲歲的目光殺意涌動，四肢緩緩舒展，看樣子是準備動手了。

“怎么？被我說的無地自容，準備也將我殺了滅口？”林歲歲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依然不停的嘲諷他。

“你的話，太多了！”來人說完，眼中寒芒一閃，雙手已經凝氣殺向林歲歲。林歲歲不慌不忙閃避了幾下，對方雙掌從身側掃過，總能讓他感受到一些熱意。

十幾招后，見對方化解的很是輕松，對方明顯急躁了起來，雙掌揮動的越發急促，有幾招甚至帶有一點以傷換傷的意思在里面。林歲歲嘴角再次掛上冷笑，面對對方直刺過來的掌刀，左手直接一把抓住，感受到對方手掌上灼熱的溫度后，他甚至很是不屑的說了句：“就這？”

來人差點沒氣吐血，只是對方抓的緊，自己右手竟然掙脫不得，急切間使出一記撩陰腿，林歲歲雙膝一夾，然后左手猛的用力，將他拉了過來，接著用自己的大腦袋狠狠的砸了過去。

“咚，咚。。。咚”

連續的三記頭錐，來人眼前先是一黑，接著無數金星閃爍，接著就昏死了過去。林歲歲將其扔在地上，撿起地上的瓷瓶，然后再將趙言抱起，靠坐在椅子上�？蹿w言的樣子應該是中了迷香，這方面林歲歲可不是很懂，所以他又來到那人面前，先是取下他的面罩，發現這位長相普普通通，顎下黑須略長，年紀仿佛三十歲，接著在他身上一陣搜索，并未發現解藥之類的東西。有心去找人幫忙，但又擔心這人醒過來對趙言不利，想下手殺了他，卻又下不去狠手，心中一陣糾結。

“嗯？！”一聲輕吟從趙言口中吐出，林歲歲大喜，趕忙上前。趙言摸著額頭，看了好一會，才看清身前之人是誰。

“林師弟？你怎么來了？”

“趙師兄，我再來晚點，你就被人殺啦！”林歲歲一臉邀功的表情。

“啊？”趙言略感詫異，隨著林歲歲手指的方向，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位。趙言想起身過去查看，不過腦子還是有些眩暈，于是讓林歲歲端一杯茶來。

喝過茶后，趙言才一臉輕松的來到那人身旁，仔細辨認了片刻，然后一臉疑惑的看向林歲歲問道：“這位師兄對我來說，很是面生，他為什么要殺我？”

林歲歲回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買藥材時被人跟蹤的事嗎？”

“嗯！”

“我就想，既然他跟蹤我，就說明我做的事觸動到他了，今日書院開聯歡會，我故意沒去，就是給他一個機會，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哼！他果然來了，只是我沒想到他會對你下手。想來他也是發現你在配藥，才突發殺機的。不過身手就差了點，我還沒發力，他就倒下了。”林歲歲很是熟練的分析道。

趙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胖男孩，雖然他日常生活中做事比較笨，也會偷懶，對好吃的沒什么克制力，很像一個孩子，但他對人心的把握絕對連普通成年人都不及。

“趙師兄，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分析的沒有道理嗎？”林歲歲被趙言看的心里直發毛。

“不，你分析得很對�！壁w言微微一笑，心里有些高興，又有些難過：高興的是，目前看來這“寒顫”之毒應該不是錢師兄泄露出去的；難過的是書院里出了敗類，為了個人利益，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對了，趙師兄，我聽聞一般人中了迷香，除非有解藥，否則多少也得半日才會蘇醒，怎么師兄你蘇醒的這么快？”林歲歲有些好奇的問道。

趙言心中一頓，有些明白估計跟自己身體有關，于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可能。�？赡堋�。跟我平日里。。試藥有關，對，肯定是的�！�

“試藥？”

“對啊，我們平日自己配藥時，有時不知道藥劑量大小，需要有人試藥，一般情況下，我們會用病人，但如果遇到大病，或者自己都不確定的藥方，就需要自己試了。”

“真的。。。假的？”林歲歲嘴角有些抽搐的問道。

“自然是真的，我干嘛騙你。”趙言回道。

“那。。。那萬一配的藥不對，豈不是。。�！�

“不至于，聽孫師傅說，距今為止，我們書院醫科只出現過一例試藥死亡的案例。那還是因為那位前輩自己偷偷試藥，沒有同門在身邊，才釀成慘劇�！�

“哦，所有人都要試嗎？”

趙言這時也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于是略帶調侃的回道：“嗯，林師弟，你要加油啊，等到你能試藥了，就說明你可以外出義診了，你不是一直想到處游走嗎？”

“呃。。�！绷謿q歲尷尬的笑了笑，“不急，不急，我現在一點也不急了。”

“呵呵，你等我一下�！壁w言說罷，回到桌前，拿出幾種藥材，一番操作后，做了一個藥包，然后將其浸泡在盛滿溫開水的碗中，盞茶功夫，取出藥包，只見碗中清水已經變的發綠。

趙言端起碗，示意林歲歲將那人扶起，然后捏開他的下巴，將一碗綠茶灌了下去。一些綠茶從他嘴角溢出灑落到林歲歲手上，嚇得他又想抽手，又不敢抽。

趙言笑道：“師弟放心，這只是一碗散勁水，不是什么毒藥�！�

林歲歲憨憨一笑，“師兄，你是要我一會弄醒他嗎？”

“嗯，有些問題，我還是想問一問，然后再把他交給書院吧。”

林歲歲喊醒人的辦法很生猛，就是用大耳刮子抽，一臉抽了十幾個，那人臉都腫了，才幽幽醒過來。趙言有些不忍，但對方要殺自己，實在不是仁慈的時候，于是直接背過身去。

“醒了？”林歲歲笑著對那人說道。

“我。。。。我。。。你。。�！蹦侨藙傂�，腦子有些懵，渾身又沒勁，而且臉頰紅腫，說話含混不清。

林歲歲冷呵一聲，還要再打，只聽趙言說道：“師弟，可以了，給他倒杯水吧，不管怎么樣，他穿的還是書院的衣服�！�

聽到趙言這么說，林歲歲才不情不愿的去倒水，那人眼中也露出一絲慚愧。喝完水，那人精神倒是恢復了一些。

趙言輕聲說道：“這位師兄，還未請教姓名？”

“王遠志！”他倒也光棍，知道今日不說，明日還是會被認出來，不如老實一點。

“王師兄，能否說說，為何要做這種同門相殘之事？”

王遠志先是一陣沉默，然后說道：“我的秘密被你們發現了，我如果不動手，死的就是我了�！�

“呵呵，就你這身手，還不如不出手！”林歲歲嘲諷道。

“嗯，是我技不如人，但誰能想到你一身好武藝，卻進了醫科呢。”王遠志很是坦然的回道。

“你的秘密就是‘寒顫’嗎？”趙言用眼神制止了林歲歲的嘲弄，繼續問道。

聽到“寒顫”二字，王遠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然后點點頭。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王遠志沒有說話。

“有人指使。。。還是脅迫你？”

王遠志閉上雙眼。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寒顫’之手嗎？”

王遠志眼眶含淚，唇角顫抖，但依然沒有說話。

“你。。�！绷謿q歲怒了，拎著他衣領就要打。

“別問了！”王遠志緩緩睜開眼睛，沒有看要打人的林歲歲，而是死死的盯著不遠處蹲在一邊的趙言，“你可知道一介平民通過自己的努力，進入到書院有多難？而進了書院，同門，教習皆視你于無物是什么樣的感受？我還有一年就要畢業，可，以我的出身，即便是中州書院畢業，到了軍隊，撐死了一個隊尉，連個校尉都做不了。而那些花花公子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入到書院，他們到了書院，依然還是大家的中心，等到畢業最低也是校尉。我王遠志不甘心，不甘心�。　闭f到最后，王遠志激憤的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

趙言深吸一口氣，他雖然也是百姓，但他的經歷與王遠志卻皆然不同，他是列副院長安排進來的，根本沒有參加過入門試，到了醫科，總教習孫為謀對他一直另眼相待，雖然他離畢業還有些遠，而且他也不想要什么官身，但想來不會太差。

林歲歲見趙言久久沒有說話，臉色陰晴不定，于是說道：“呵呵，說你詭辯吧？又不太像，我承認平民進書院是需要一些天賦和努力的，但你既然進來了，說明你條件還算可以，但你到了書院被別人視作無物，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剛剛交手我看出來了，你的武功天賦一般，真的很一般，所以你天賦不好，武藝上沒有出彩的地方，讓別人怎么去捧你？而聽聽你說的話，可知你為人孤傲，不愿與人為群，再看看你現在做的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說，你這種人，屬于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之人。這樣的人，在我們信州，大家都會送他一句話：想死就死遠點，別出來惡心人�！�

這話不但讓趙言目瞪口呆，王遠志更是瞪著雙眼，喘著粗氣，呼出的空氣似乎都如著火一般。

林歲歲冷笑一聲，將其丟在地上，拍拍雙手，對趙言說道：“師兄，還問嗎？不問的話，我就把他送給書院總務那邊了，哦不對，應該送回武科才對�！�

“羞煞我也！”王遠志大喝一聲，看他的樣子似乎想自殺。趙言剛想提醒，卻見林歲歲猛然回頭，跑過去，一腳踏在王遠志胸口上，怒道：“羞你老母，你要知羞，會做出那等事來？書院的教導都讓狗給吃了，你別想著自殺，我現在就送你去地府。殺人而已，對于我林歲歲來說，小事一樁�！�

說完，腳下略微帶力，看著一臉猙獰的林歲歲，剛剛還一臉悲憤的王遠志，臉色一變，大喊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什么都說，我什么都說！”

“呸！死志？狗屎！”

林歲歲一臉不屑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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