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我不喜歡東亞人的臉的。”一回到房間安東尼就對費奧多爾說。
至于伊萬和他說讓費佳去他那里住,安東尼完全“忘記”了呢。
但是費奧多爾頭都沒轉(zhuǎn),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
嗯,態(tài)度很差勁。
正牌費佳。
安東尼自我安慰了一番。
安東尼昨天晚上沒睡好,他倒在床上,聽著費奧多爾敲鍵盤的聲音他居然有一種被催眠的感覺,不一會就睡著了。
費奧多爾敲鍵盤的手停下來,他扭頭看向已經(jīng)開始打呼嚕的安東尼,又看了看被他睡在身下的被子,伸手把床另一側(cè)的被子掀到安東尼身上。
安東尼是被掐醒的。
費奧多爾的雙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卻并沒有用力,他的手掌是落在安東尼的鎖骨上而不是咽喉處,所以這種掐法是掐不死人的。
但是給人的感覺足夠恐怖。
“……費佳?”安東尼還想繼續(xù)睡覺,他注意到天都黑了。
“我想睡覺,和您說聲晚安。”費奧多爾一臉認真地說,然后他從安東尼身上下來,開始扯被子。
“你終于想睡覺了啊……”安東尼如釋重負,雖然他剛剛睡得完全不像是在擔(dān)心費奧多爾的樣子,“你把你那邊的被子給我了啊。”
不過費奧多爾就是有這種毛病,就算他已經(jīng)睡著了,也要把他喊起來和他說晚安。
“我明天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做。”費奧多爾解釋了一句,看著還壓在被子上的懶貓,“您自己起來蓋被子吧。”
“不要,我就這么睡……”安東尼不想動彈。
“我會擔(dān)心您的身體的。”費奧多爾用力一扯被子,“把你的外套脫掉再上來。”
安東尼摔到了地上。
態(tài)度相當(dāng)強硬。
“……哦,好,費佳爸爸。”安東尼小聲咕噥。
他爸爸都沒這么多事。
安東尼重新洗漱過后躺在床上,他清醒了。
他直挺挺地蓋著被子,這么一番折騰之后他怎么也睡不著了。
“費佳,你明天有什么事?”安東尼翻了個身,面對著費奧多爾,“需要我?guī)兔幔俊?
“不用,您待在橫濱就好了。”挖澀澤龍彥的骨頭不需要安東尼。
費奧多爾抬起手遮住了安東尼的眼角:“快睡吧。”
“標(biāo)準(zhǔn)島?”今天費奧多爾不在,橋井正人的替代者還沒來,安東尼就約了屠格涅夫出來喝茶,“飄過來了啊……斯托尤寧之前和我提過,沒想到居然是今天。”
他們都去過標(biāo)準(zhǔn)島,在大戰(zhàn)后費奧多爾帶著他去轉(zhuǎn)了好幾圈,后來因為公務(wù)也去過幾次。
已經(jīng)失去了新鮮感了。
“不過島上的餡餅味道不錯。”安東尼叼著餅干,他就說今天港口的人似乎真不少。
“你要去?”屠格涅夫熟練地拿出了一枚硬幣——這是標(biāo)準(zhǔn)島上的最普通的通行證。
死屋之鼠的成員哪里的通行證都有,這就是頂尖的情報販子的成員基本素養(yǎng)。
如果和費奧多爾要的話,他金硬幣都能搞到。
安東尼并不知道死屋之鼠,雖然他幫費奧多爾整理賬單的時候有看到費奧多爾買了一些正常人不該買的東西。
不過俄國人心大,安東尼又從來不以普通人的思維去約束費奧多爾,就懶得去思考這種事情。
這貓可好騙了——僅限于費奧多爾。
“哈……”安東尼打了個哈欠,“還是算了吧。”
他昨天晚上又沒睡好,不太想要動彈。
莫伊夏·斯托尤寧是他教授的兒子,也是他難得的、同齡的朋友。安東尼拐到武官這個方向他還幫了不少忙。
現(xiàn)在是負責(zé)聯(lián)合國方面的工作的。
兩個人其實聯(lián)系并不算多,但是關(guān)系一直都很不錯。
其實安娜也認識斯托尤寧教授,他的女兒是安娜的閨蜜。然而這個世界沒有安娜認識的馬琳娜,只有一個莫伊夏。
真是……難以描述安東尼的心情。
順帶一提,斯托尤寧教授也是費奧多爾的粉絲。
有的時候安東尼真的覺得自己的日常被費奧多爾包圍了。
莫伊夏之前和他提過聯(lián)合國又在考慮把一個分處設(shè)置在標(biāo)準(zhǔn)島上,不過目前還在考察中。
不過即使莫伊夏就在這附近,他也沒有去見的打算,對方忙得很,之前和他抱怨明明家里沒有禿頭基因但是一直忙得掉頭發(fā)。
“聽說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今天是去山里了。”屠格涅夫打開茶壺看了一眼,“你怎么沒跟著去?順便可以野餐的。”
“……哦,對哦。”安東尼覺得自己的大腦果然僵硬了。
“你不僅被費奧多爾掏空了身體,還掏空了腦子?”屠格涅夫往壺里添了點水。
安東尼嗆咳了:“什么?”
“什么什么?”屠格涅夫也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什么叫‘被掏空了身體’?”安東尼可不是安娜,網(wǎng)絡(luò)時代了,小黃片他是見識過的——雖然網(wǎng)站最后被費奧多爾針對他屏蔽了,但是也算是有過見識。而且男性之間開黃色笑話一點都不少,安東尼是懂的。
屠格涅夫也困惑了:“你們兩個只要在一起就睡一塊……”
“不不不……”安東尼的耳根都紅了,“只是好朋友。”
屠格涅夫瞇著眼睛:“你覺得我是很古板的人嗎?”
“……不是。”屠格涅夫人不錯,雖然和他父親的年齡差不多,但是兩個人交談向來愉快。
仔細想想,安東尼發(fā)現(xiàn)自己經(jīng)常對話的人居然都是比他大二十多歲的。
好像他是奇怪的大叔控一樣。
“這不就得了,不必隱瞞我。”屠格涅夫忽然想到了自己事多的老母親,有點擔(dān)憂地看安東尼,“你家里不同意?”
“應(yīng)該……不會?”安東尼思考了一會。
“問問?”屠格涅夫并不認識安東尼的家人。
安東尼痛快地撥號了,這個時間點圣彼得堡大概是早上。
這又不是問不出口的問題,而且來日本之后就沒和家里人通過電話,聊聊也是不錯的。
格里高利是個很開明的人。
安娜生活的年代并沒有多少女孩子讀書,而安娜是家里第一代被送去上學(xué)的。
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估計對于安東尼的性取向也沒有什么問題。
“安東?”斯尼特金先生正準(zhǔn)備上班,他把手機放在餐桌上,一邊吃早飯一邊說。
“爸爸,如果我喜歡男人怎么辦?”安東尼的問題很直白。
瑪麗安娜:“……”費奧多爾吧?是那個費奧多爾吧!
格里高利吃面包的動作一頓:“啊?誰?日本人?我不懂日語啊。”
太過于順利了,安東尼覺得沒意思:“你就那么同意了。”
格里高利不明白安東尼在說什么。
就算他不是這么開明,他覺得對結(jié)果可能也沒什么影響。
他又不是只有安東尼一個孩子,想要有孫輩還有別的孩子能生呢。
安東尼有姐姐和弟弟的。
都說老二容易被遺忘,但是實際上安東尼想做什么都無所謂。
安東尼又不是聽話的乖寶寶,而且這大概是他初戀吧,人會為了初戀做出多么不理智的事情都正常。
“說不定我以后就不行斯尼特金了,這也可以嗎?”安東尼賭氣起來了,這接受太快了,他沒有感覺自己被重視。
屠格涅夫心說難道你還想姓陀思妥耶夫斯卡婭嗎?
“……我原本也不姓斯尼特金啊。”格里高利一臉淡定。
他原本是烏克蘭人,還是貴族呢,只不過繼承權(quán)和他半個盧布的關(guān)系都沒有,斯尼特金是俄羅斯化的斯尼特克,也就是他原本的姓。
安東尼雖然覺得自己是俄國人,可是父母全都不是,瑪麗安娜是瑞典人。
親爹大獲全勝。
“對了,你還沒說你喜歡的人是誰呢。”格里高利太好奇了,自己這個兒子就像是戀愛絕緣一樣,“告白了嗎?是來找我要經(jīng)驗的嗎?這你就問對人了,你媽媽超級溫柔漂亮,多虧我浪漫……”
“還沒有呢。”安東尼快要酸掉牙了。
格里高利說道,“有送給對方花嗎?有帶他去看星星、音樂會這類地方嗎?”
“沒有……”
這么多年他們似乎都沒專門去干過這種事情,頂多就是去哪里找情報的時候看看沿途的風(fēng)景,或者是陪著費奧多爾去美術(shù)館。
“會被踹的吧。”格里高利吐槽道,“你這孩子像誰啊。還有,你喜歡的是誰啊?”
“反正是你認識的。”說完這句話,安東尼掛斷了電話。
格里高利陷入沉思:“難道是……莫伊夏?”他似乎有女朋友了吧……這不太合適。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想到的居然只有這些人了,他這個當(dāng)父親的居然這么不合格。
“今天要遲到了。”瑪麗安娜提醒道。
“翹班吧。”格里高利果斷回答。
他今天沒心情上班。
瑪麗安娜微笑著,然后把手扣在他的后腦勺上:“老娘早早地起來給你做飯就是因為你要去上班!現(xiàn)在!去上班!”
屠格涅夫笑出了聲:“要去告白嗎?”
“……啊,還是不了。”安東尼的喜歡并不太需要回答。
做費奧多爾的同事和支持者也行。
“是膽怯了嗎?”屠格涅夫喝了一口紅茶,“我覺得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可以去試試,你把費奧多爾捧地太高了。我承認他有時候不太像人,但是他又不是每時每刻都不像人的。感性需求這種東西……你問問他他說不定真的有呢。”
實際上他覺得費奧多爾要是對安東尼沒感覺的話,也不會一直關(guān)注他了。
安東尼端著茶杯,翹起二郎腿,看向窗外:“真是悠……”閑……
人是不能立flag的,一旦這句話說出口,就證明了事情不能悠閑了。
安東尼的手機屏幕亮了片刻,上面顯示的是莫伊夏,然而還沒等安東尼拿起手機,遠處的海面上一陣強光襲來,這波聯(lián)絡(luò)也突然中斷,安東尼站起身,他和屠格涅夫都反應(yīng)迅速,就算沒有愣住而是立刻采取行動也晚了。
安東尼的耳朵近乎失聰,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很疼很疼,不知道是碎裂的玻璃還是熱浪殺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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