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異世新篇:七
忘歸本打算試試陸離的深淺,見他如此反應,心中疑惑更甚,不免暗嘆其心機深重。
“各類規章條款我已講清,接下來講講在幻境中,你們可以得到哪些好處。此次試煉,定有大半實力較弱或是因其他種種因素而未通過之人,大老遠來一趟,途中辛苦,若空手而歸,也顯得我極仙門不近人情。故每組進入幻境后,采用不定時發布親密任務來獲得額外的獎勵;獎勵有大有小,靈果,靈玉,靈寶等隨機掉落。”
臺下有不少人提出疑問“何為親密任務?”“同組兩人的友誼互動,例如:一起用餐或做任務,共同歷險等等。且親密任務不分每組實力,名次如何,皆是隨機發布,概率相差不大。”“啊,這么簡單!”“親密任務是給你們的福利,但有獎有罰,若不能好好完成,將會減少任務發布的幾率。連續三次任務失敗,將不再發布新的任務,就當是你們自動棄權。”
此話一出,全場沸騰,同組兩人皆淚目互相執手,恨不能即刻與隊友歃血為盟,義結金蘭。陸離怔怔看著沸鬧的人群,再看凌遙,仍板著臉,若真是一起吃飯這種簡單的親密任務自是最好,若是其他什么的也太強人所難了。話雖如此,見陸妧夕拉著冥阿有說有笑,對比臉青如鬼差的凌遙,陸離只能搖頭嘆氣,祈求能給自己掉落些容易上手的任務。
喏喏朝忘歸靠近了些,陸離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凌兄,日后,還,還望您多多關照!”低頭的時候,陸離靠得太緊,發髻差點碰到忘歸。一股清冽的薄荷皂角味竄入鼻腔,隱隱有白蘭的香氣,很是好聞。今早出了一身汗,身上衣服也已穿了五日,氣味可想而知,許是尷尬,忘歸后退了半步,朝陸離點點頭。
見凌遙臉色好了些,陸離松口氣,只當他是面冷心熱之人,日后多主動交流,不過是幾個促進友誼的親密任務,還不是‘手到擒來’。
助他歷劫,回歸神位,屆時我便放了這畿幽無辜之人天璣承諾的放,便是將他們放逐至一無人之境,自生自滅。雖說如此,也好過困在畿幽的術法牢籠中,動不得,跑不得。那術法牢籠,觸之血肉潰爛,即便強行破出,沒有蘭舟,也會被泥沼吞噬。
忘歸也不知自己身上有何神力,天生沒有護心骨,又是半魔半仙的魂體,卻不受畿幽牢籠束縛,往來自由。他自然不敢聲張,偶爾趁人不備,化作一縷魔氣,附在蘭舟之上,溜出畿幽。那日不知被何物吸引,竟直直闖進了若明臺
“最后,每組各派一人,到臺前來認領一張親密任務表單。今后,表單會不定時發布親密任務,諸位按照表單提示完成,即可獲得豐厚的獎勵。待試煉結束,完成親密任務越多,滿意度越高的組,還有額外的獎勵。”
“凌兄,凌兄?”忘歸回過神,就見陸離拿著親密表單在自己面前晃著。“凌兄可是覺得累了?長老已宣布就地解散,這表單先放我這兒,您回去歇歇?”忘歸正想答應,親密表單卻在此時發布了第一則任務:同去吃午飯,互相夾菜,限半個時辰。
陸離看著任務,差點沒眼前一黑栽去地上,同吃午飯還好,互相夾菜是什么鬼!干巴巴將表單藏在身后,繼而尷尬不失禮貌地對忘歸笑道“凌兄,這不急,以后還有的是機會!”
手中的表單突然迸發出紅光,似火般灼熱,陸離被燙得直甩手吹氣。只見表單凌空漂浮,似投影般在空中顯現出字幕‘警告!不主動完成親密任務,即刻起,將減少任務的發布,連續三次未完成,將視為自動棄權,不再發布新的任務。’
陸離打心眼兒里覺得這親密任務不合理,剛見面,就要約著同去吃飯。這就算了,還得互相夾菜,于禮不合。接下來,忘歸見到了試圖同一死物講道理的陸離“人與人的交流,從陌生到熟悉,得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吃飯可以,但互相夾菜,太過”云云種種,忘歸聽不懂,只覺陸離這般生動活潑的模樣,帶給他的沖擊不小,像是被埋在土里的某顆種子破土而出,竟莫名生出一絲好感。
表單到底是死物,無意識同陸離辯駁,稍一會兒,紅光消失,便輕飄飄落在了地上。忘歸俯身撿起,遞給陸離“走吧!”。“哦,好。”回頭看了眼陸妧夕,早與冥阿走得沒影兒,想必也是做親密任務去了。無奈感嘆,極仙門的人,還真會玩兒!
【之寸殿】
“本尊自問修行數萬年,奈何‘緣’之一字,于今,仍參不破!”帝何給天璣斟了杯茶,輕推過去,恰好此時有半片花落于杯中。天璣狐疑“這茶色,怎是”帝何搶先道“此茶無色,而花為粉色,肉眼看去,自然茶湯也成了粉色。”湊近聞香,天璣疑惑更甚“既是茶湯,又怎會有股酒的”帝何仰頭喝了一杯,咂咂嘴“哪兒有酒味,神君莫不是想喝酒了?”
天璣半信半疑,想著帝何也沒理由誆他,也淺嘗了兩口。入口微酸,略苦,回味有稍稍甘甜,花香隱隱,倒沒有半點酒的辛辣。“還不錯,但這,定不是茶。”帝何裝模作樣順著胡須“一錢陳皮,一錢梨花,兩山楂,三烏梅,六粒指蓋大小的方糖;取無根水,沸煮兩刻鐘即成。”聽完介紹,天璣全然沒了戒備,杯中茶水盡數下肚,還推過去讓帝何再斟了一杯。
“自你實施新法,提倡精簡,務實,因材施教這正道修仙之風,較以往更甚許多。”“是啊,從前是人是鬼,哪怕心術不正也能修仙,致使天界有了許多能力強卻內里齷齪之人。八百多年前的那一戰,錫釗為何突然入魔?其中有幾位將士并未沾染魔血,數日后卻魔氣纏身。天界,必有與魔族勾結之人。閔天君在位時,致力于仙魔兩界的平衡,若有人想挑撥二者關系引發動亂,我定不會姑息!”“錫釗歸位之時,便是孟取從沔(mian)水(孟取的出生地)蘇醒之時,屆時新仇舊賬一起算,六界,災禍難免”
帝何鮮少露出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見他面前的杯盞已空,天璣伸手拿過茶壺,想為他重添些新茶。哪知眼前疊影重重,只聽得‘哐當’一聲,杯盞落地。帝何閃身扶住欲倒下的天璣,有粉色茶湯灑在他素色的寬袍上,濕襯后的圖案,似遠山淺水,飛花落葉。
“師尊,你醉了。”指腹在那人淺色的唇瓣上流連“師尊,我可以親,親你么?”明明是唾手可得之物,帝何卻緊張害怕得下不去嘴,最終只將輕吻落于天璣額間,而后自嘲。從前能那般對閔止,如今卻再不敢拿天璣如何,哪怕是稍稍的親密接觸,都像是褻瀆了他。
【回憶】
“師尊既生得如此好看,為何日日變幻成老頭兒模樣出現在眾仙面前?”“為師既做了天君,便要有天君的樣子!”“唔,師尊,那天君該是何模樣?”閔止掩面干咳兩聲,天君自是該仙風道骨,老持穩重。若以真實面容示眾,只會惹來非議,一白面小生,如何統管六界?
見閔止不說話,帝何自作聰明道“師尊,我懂了!等日后我做了天君,也得扮成這副模樣,對否?”閔止只當他童言無忌,魔族血脈,要做天君,簡直癡人說夢!
“師尊,為什么要騙我?你說過,我是你從交詁(專門收養天界棄嬰遺孤的地方)收養的無名孩童,我身上該流著仙族的血啊!可直至今日,我才知道,我是魔,是自開天辟地以來就與仙神對立的魔!”
閔止想抬手為帝何擦擦眼角的血淚,可腕上被施了術法的鐵鏈重如磐石,他用力,卻晃不起半點動靜。此前為了壓制帝何體內的魔氣,耗去大半生修為,如今他的神力,與無名散仙相差不多。
帝何的怒火催動魔氣衍生,閔止艱難開口“懷雅,是,是為師不對。”“為師?你也配!從頭到尾,你只拿我當試驗的工具!閔天君以博愛受六界稱贊,便想試試能否將一個生來為惡的魔,改造成世人欽羨的仙?師尊,你知道一個魔,要他裝上仙骨,會有多疼?”
帝何身上仙魔兩氣縈繞,閔止心疼,知道他難受得緊,可眼下,還不是時候。“懷雅,乖,放了為師。再等三日,等月滿盈,九星居合之時,為師便能”后面的話來不及說出口,帝何就伸手扼住了他的脖頸。“再等三日?等師尊你恢復了神力,好將我這魔族孽徒一招斃命不是!”
魔氣催動怨恨欲念,帝何心中所想,只當這多年與閔止相處的美好時光為一場笑話。“師尊,乖,戴上它。看不見,聽不著,就不會害怕了!”帝何松了手,于掌中召出神罔,看著閔止驚恐不已隱有淚意的模樣,他竟有了種掌控天下的快感。
“懷雅,不,你不能”神罔乃上古法寶,被天界用于逼供。其作用便是套住頭部,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眼不能見,且有一小杵,每三息擊打額中一下(參考水滴刑)。沒有視覺聽覺,感官被無限放大,又不能發聲,痛苦可想而知。果然,戴上神罔后,閔止掙扎地厲害,“師尊乖,別怕。”
閔止從未想過,親手養大的綿軟小羔羊,怎會有一日化身成狼?為神數萬年,早已摒棄世俗雜念,當異樣的痛感襲來,他生平第一次害怕得連腳趾都蜷縮起來。杵擊打在額中,開腸破壁的折磨,□□之疼,遠比不上心坎滴血來得難受
閔止很想求帝何停下,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懷雅,為師從沒拿你做試驗品。不論你是何模樣,仙也好,魔也罷,你都是我最疼愛的”弟子,或是朋友,愛人?閔止自己也說不清,也許當初一時興起從沔水帶出帝何,就注定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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