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生整個人都跳起來，“白掌柜，我幾筐石頭加起來最少有幾千塊，我閨女一塊塊的拿，一天都拿不完，更不用說她每一塊都想損耗大量的精氣神去找感覺了，你這不是要她的命嗎？看來咱是無緣合作了，盛某告辭。”

　　他起身，拉著盛佳寧就走。

　　閨女是他的軟肋，再掙錢也不能拿閨女的健康去拼。

　　白掌柜心里著急，面上卻是風淡云輕的，“盛掌柜，除非你不想賣這批原石了，不然你要想賣出高價，或者讓別個商家信服你，最后都需要出動貴千金。”

　　盛長生回過頭，“我這原石是小，但里邊的玉，比許多大塊原石出的還要大。出色的切割師自己都能判斷，為何就非我閨女不可？”

　　“盛掌柜，你莫急，來，坐下，我慢慢跟你聊。”白掌柜親自上前拉著盛長生的衣袖坐下，態度十分誠懇。

　　“盛掌柜，想必你也知道貴千金的能力異于常人，我這么跟你說吧，整個南部的鑒寶大師和切割師加在一起，都沒有她厲害。”

　　盛長生眼眸閃了閃，樣子像是不信，“我姑娘在這方面是有些天賦和小聰明，可也只摸索到一些鑒寶的竅門而已。要真有你說的這般玄乎，我帶她去賭石，那掙的豈不更多？”

　　這家伙油鹽不進啊！

　　白掌柜也懶得跟他扯了，“盛掌柜，你就說要如何才肯把你閨女留下，幫我幾日忙吧。”

　　“白掌柜，我真不是故作矜持想要提價，那可是幾千塊石頭啊，我閨女心神損耗過重，會要了她的命的。”

　　盛長生說著起身，“我不會拿閨女的性命，開玩笑的，這生意我做不起。”

　　見他果真要走，白掌柜又把人拉了回來，“唉呀，盛掌柜，盛兄，萬事可商量嘛，你怎的總是急著走呢。”

　　拉著盛長生的衣袖，再將他按坐下去，“坐著好好說。”

　　盛長生很堅決，“這事沒什么好說的。”

　　白掌柜焦躁了，也不高興了，“哎你這人，是不是有心做買賣的？”

　　“你說我，我還沒說你呢！”

　　“我怎么了？我要是沒心做，我會陪你在這叨叨那么久？”

　　眼看兩個人又吵起來，盛佳寧忙說，“白掌柜，若是我答應了，你給我們漲價多少？”

　　白掌柜立即眉開眼笑，“剛才王師傅也說了，若按你爹的那個價錢，我是虧本的，但若你肯幫忙解石，我便省去許多麻煩……這樣，我，也不壓價了，我給一百兩一斤全收了，你看行嗎？”

　　盛長生氣沖沖的，“你說行嗎？你想得美！加錢！”

　　他先前開價一百二十兩一斤，是預留了二十兩給白掌柜還價的，他的理想價位是一百兩。

　　但現在讓他閨女損耗心力作為代價，他叫價不高一些，都對不起孩子！

　　白掌柜也有些惱，“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掉錢眼兒里去了你！”

　　“呵，咱倆大老爺們，又是生意人，不談錢還談感情啊？搞笑！”盛長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加錢，一切免談！”

　　白掌柜恨的牙癢癢，“一百一十兩一斤，是我的極限！”

　　盛長生伸出兩個手指頭，“二百兩！”

　　“呵……盛掌柜倒會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白掌柜都給氣笑了，“一百二十兩，賣就賣，不賣拉倒！”

　　盛長生降低一點，“一百八十兩！”

　　“一百三十兩！”

　　“一百六十兩！”

　　白掌柜沒有再還價，做個深呼吸，指著門口，“出門左拐不送。”

　　盛長生當真要走，盛佳寧便拉了下他，“白掌柜，你倆不如一人退一步，一百五兩一斤，行嗎？”

　　白掌柜看小姑娘有點怯懦卻故作勇敢的幫腔，一雙澄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心腸都軟了幾分。

　　“小姑娘，不是你白叔叔要壓你的價錢，而是這玉石開出來，我還得加上金銀這些材質，我一件首飾也賣不出多少價錢，我會虧的呀。”

　　盛長生又翻白眼，我信你個鬼，你沒錢掙你會在這里跟我費口舌！

　　盛佳寧也知道“沒錢掙”是每一個奸商的口頭禪，因此她不為所動，只可憐兮兮的說，“白叔叔你有所不知，我感應這些原石是很傷心神的。得每日吃些人參、鹿茸這些大補之物才能補回來，這也很費錢的呢。”

　　小姑娘怯生生的，眼眸如小鹿般的清澈可愛，白掌柜的心更軟了，“成吧。那你要幫我把每一塊原石都標注出來呀。叔叔能不能靠這些玉石扶搖直上三千里，就靠你了。”

　　盛長生一聽他這么說又激動了，“你看你，一筆生意就起飛了，你對我們壓價還壓這么狠，你這妥妥的奸商！”

　　白掌柜相當的無語，“老盛，你是不是生意人啊？一筆生意就能起飛？做夢吧！我是說做買賣這么多年，累積到現在，差這最后一點收入，便能步上另一個臺階。”

　　盛長生“嘿嘿”的笑了兩聲，打趣道，“白掌柜，這是急眼了怎么著？剛見面喊我盛掌柜，快談攏的時候我是盛兄，現在直接叫老盛，怎么？連表面的客套都不愿意裝了？”

　　白掌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都聊到這份上了，就差沒打起來，我還跟你客氣什么？”

　　“那依你之意，咱就是自己人了唄。”見白掌柜不高興，盛長生卻爽了，“那是一百六十兩給我？”

　　“一百五十兩！老盛，我喊你哥，你就留十兩的毛利給我行不行？”

　　“你看你，又耍賴了，是你自己跟我閨女說，按我的價錢給的，又低了十兩！你這說話不算數，誰敢跟你做買賣呀！”

　　“按你之前的價錢是一百二十兩，這一百五十兩，是看在你閨女幫忙的份上給的！”

　　“讓我閨女鑒別后，不是重新議價了嗎？你還拿之前的說，有意思嗎！”

　　“……”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番討價還價，最終敲定一百五十五兩一斤。

　　白掌柜讓盛佳寧留下，盛長生回去送原石過來。

　　盛長生不同意，“我怎么能把她一個小姑娘丟在這里？這樣，我留下，你讓人陪我閨女去找我媳婦和小舅子，讓他們送原石來便是。”

　　白掌柜心說，我要你這么個玩意兒留下做什么？

　　我怕的是你閨女回去不來了。

　　他正想說話，忽然瞧見一條威風凜凜的大黑狗，大搖大擺的從門口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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