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沖洗臉部還是痛，他懷疑自己中了毒，害怕自己就這么死了，便大聲呼救，等大家起了身，他便倒打一耙，說殷氏不分青紅皂白害他。

　　當(dāng)時大家替他打抱不平，只是殷氏躲在木棚內(nèi)不出來，就只能在外面罵罵咧咧。

　　劉老頭的臉和眼睛沒那么疼了，他想起殷氏抓破了他的臉，便又拿些枯草在臉上不住的擦，直到擦破皮，潰爛出血，感覺把抓痕掩蓋住了，才住了手……

　　他以為自己做這一切天衣無縫，可他根本忘了殷氏咬過他的手臂，也沒想到他會掉了一顆紐扣。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最終他會自食其果。

　　牛大力一想到他差點就得逞了，怒氣又涌上心頭，“擦你娘的老色批，我特娘揍死你……”

　　他忍不住，抬頭抽了劉老頭幾記耳光，抽得他口鼻竄血，大家忙將他拉開。

　　趙義問盛長生，“生哥兒，這個老畜生要如何處置？”

　　盛五六怒聲說，“先把他那玩意兒割了，免得他以后再禍害別的女子。再把他一家子趕出去，以后他們是死是活，都與咱們無關(guān)。”

　　劉老頭立即“哇哇”叫，“不要趕我兒子、兒媳婦趕出去啊。禍不及家人，是我該死，你們打死我吧，打死我！”

　　他很清楚，若脫離了隊伍，想要活下去有多艱難。

　　他做了這樣的事犯了眾怒，是指定要被攆走了的。

　　他死了也就死了，可兒孫是無辜的，不能跟著他受罪。

　　思及此，他一頭往大樹干撞去。

　　“想死？沒那么容易！”

　　盛長生一腳將他踹倒，喊趙義等人，“把這老色批綁了。”

　　劉老頭被五花大綁，被趙義等人摁著頭，給殷三娘下跪道歉。

　　殷三娘躲到牛大力身后，嘴里喊著，“打死他，壞人，打死他！”

　　牛大力哄著她，“媳婦乖，不怕。壞人受到了懲罰，一會兒扔出去便是，你以后都不用再見到他的，不用打死的。”

　　他是很想將人打死的，但盛長生說了，為了這種爛人臟了自己的手，沒有必要。

　　殷三娘又探頭偷偷看了劉老頭一眼。

　　見劉老頭的臉腫成了豬頭樣，她抿著嘴笑了，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盛佳寧也不禁揚唇跟著笑。

　　看情形，這件事沒有給她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要不然，那老色鬼死一百回都不夠。

　　不過，她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回頭得給她做些偽裝才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盛長生說，“這老東西定是要趕出隊伍，沒得商量的了。今晚先把他留在這里喂蚊子，等明日他家人和里正回來，再處置他。”

　　“你們誰也不許給他松綁，否則明日就跟他一塊兒走。”

　　王大娘說，“生哥兒，你放心吧，他不是人，是老鱉，是蛆，多看他一眼都嫌臟，沒有誰會去放他的。”

　　這老婦慣會見風(fēng)使舵，剛才還力挺劉老頭，眼下見他栽了，她便落井下石。

　　盛長生不喜歡這種人，都沒應(yīng)她。

　　這邊趙義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在劉老頭跟前炫耀。

　　“看到了沒？有二十、五十兩的，還有銀錠子，全是生哥兒帶著我們賣魚掙的。以后我們吃香喝辣的，你就到外頭喝西北風(fēng)，多解氣啊。”

　　劉老頭瞳孔驟縮，盯著那一沓錢，眼都綠了。

　　若是他有這么多錢，不，哪怕只有一半，他就能去買個婆娘，不，好幾個！

　　可他犯了蠢，以后都沒這個機會了！

　　悔啊！

　　見他面露痛苦之色，盛五六、趙澤兩個隨從、大山等人，也紛紛掏出銀票。

　　“看吧，這都是我們的，而你沒有。”

　　“劉老頭，你說你多賤？跟著我們生哥兒混，那小日子美滋滋的，你非要作惡。”

　　“說明他是無福之人，不配沾我們生哥兒的光。”

　　“不行，咱們再給他來點刺激的。”盛大林喊，“小黑，麻煩你去把那些銀子挖出來。”

　　沒見小黑現(xiàn)身。

　　大家面面相覷，又喊了幾聲也沒回應(yīng)。

　　盛佳寧感覺自己身后傳來些聲響，她猛地回頭，背后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包袱，依舊不見小黑。

　　它還在生氣？

　　可最應(yīng)該生氣的人不是她嗎？

　　小氣鬼！

　　盛佳寧嘀咕，然后喊，“義叔，銀子在這里。”

　　趙義等人過來，問，“小黑呢？”

　　“不知道呢。”

　　“奇怪，這小家伙是不舒服了嗎？”趙義隨口說了這么一句，也沒有多想，把包袱搬過去，解開。

　　白花花的銀子，散落了一地。

　　“我的乖乖！”

　　這是去搶了人家錢莊嗎？

　　怎的這么多銀子！

　　王大娘等人瞪圓了眼珠子，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寶，想要靠近伸手摸。

　　“不準(zhǔn)動！”趙義喝住了他們，朝著老劉頭洋洋得意的笑，“老頭兒，你前半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銀子，后半輩子也沒有機會見到了。后悔嗎？”

　　他們這些人和牛大力要好，牛大力的女人被劉老頭欺負(fù)，他們自然也恨極了他。

　　把錢擺在他跟前，就是要刺激他，讓他痛苦。

　　這比將他痛打一頓，殺傷力還更大。

　　“啊啊！”

　　果然，劉老頭像是發(fā)了瘋一樣，不住的捶打自己的頭和臉。

　　他不光悔，還恨！恨自己！

　　明明知道盛長生是整個隊伍的主心骨，誰都聽他的，而牛大力是他的發(fā)小，但凡他有點什么事，盛長生都會幫他的，自己卻去碰他的女人，這不是找死嗎？

　　別人跟著盛長生掙了那么多錢，而自己什么也得不到，被趕出隊伍，自生自滅，連累了兒孫！

　　想想就生不如死啊！

　　大家看著劉老頭自殘，只覺得解氣，“哈哈！”

　　劉老頭累得不住喘氣，停了下，忽然又捶打自己的胸口，這次跟剛才不同，他嘴里“荷荷”作響，滿頭滿臉的汗，表情無助而痛苦。

　　大家都一愣。

　　“他怎么了？該不會被氣瘋了吧？”

　　“大伙你們都看著啊，他自己打的自己，要出了什么意外，可不要賴到我們頭上。”

　　盛長生瞇了瞇眼，面色陰沉。

　　劉老頭這不是瘋，是被刺激到心梗了。

　　這種豬狗不如的老色批，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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