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千鈞一發(fā)
這是一場本來就不公平的混戰(zhàn)。
一人對多人,決絕對猶豫。
毅康對于這些亂黨的性命,本就不看重,更談不上有多慈悲心腸。只是此次他的任務(wù),根本就只是為了來打探消息,被紅線這么一鬧,他已經(jīng)無法隱秘行跡了。
如果再在這里大開殺戒,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毅康不敢發(fā)全力,又怕不發(fā)全力自己就難以全身而退,正當(dāng)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又是一個不怕死的硬漢沖殺了上來。毅康用劍氣先灼傷了他,再一腳將他踹到旁邊,連帶倒下了一片人。
“相公這般手下留情,果真是不想活了么?”
紅線坐在走廊的柱子旁邊,一幅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墒敲髅鲃偛胚@幫被她催眠的怪物早就已經(jīng)殺紅了眼,若不是有毅康替她擋著,她早就死在亂刀之下了。
毅康回頭想啐她一句,眼見著刀劍又明晃晃地出現(xiàn)在了她身后。她分明可以躲開,卻只是凝這著笑瞧著她。毅康臉一沉,一把將紅線抱在了懷里,幾個起落突出了包圍圈,直到到了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才將之放下。
“得罪了!
一本正經(jīng)的道歉,卻是因?yàn)閯偛艦榱司燃t線而不得不出手的冒犯。紅線睜大了眼睛瞧著這個男人的背影,突然覺著,良清師兄說得一點(diǎn)都沒錯。
這個被夭夭師姐看上的男人,果然有趣。
“你不逃么?都逃到這里了,你大可以離開的!
紅線說這話時,還特意往后瞟了幾眼。因?yàn)檫@個宅院是張?jiān)迫缬米约航磺橄蛞蝗迳探柽^來的,守門的看護(hù)雖然有幾分拳腳功夫,卻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哪里知道,毅康看都沒有看其身后。只是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身前,那些正在搜索他和紅線的亂黨身上。眼看著再有幾步,便真的到了。
“行了吧。你那蠱惑人的功夫,我還沒有領(lǐng)教夠么?如果你想讓我們兩個人全身而退,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偏偏不這么做,還能怎么說?”
說到這兒,毅康忍不住還是看了看紅線,爾后搖了搖頭,充分表現(xiàn)出了自己的不解。
“真是不明白你這年紀(jì)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紅線被毅康這種平靜的語氣和語重心長的態(tài)度完全搞懵了,明明是自己將他陷入此等兩難境地,他卻依舊為了保護(hù)她這個亦正亦邪的外人而不遺余力地?fù)]舞著手中的夢迴。
紅線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蹲在他旁邊屏息凝神聽著外頭動靜的毅康。
“你不后悔么!
“……什么意思。”
毅康見那些搜尋他們的人又到了別處去了,終于敢稍微松懈下來一些。
“你明知道我可以阻止這一切,我卻沒阻止。如果我就是讓你死呢,你卻還要這么保護(hù)我。你不后悔的么?”
紅線覺得迷惑了,面前的這個男子,眼神決絕,剛毅非常。他的劍氣很正,明明夢迴與弱水是同出一脈。可是她在師姐那兒只是感到了冰冷,可是在這個男人這兒,她卻似乎感受到了些許溫暖正從他的內(nèi)力之中迸發(fā)出來。
夢迴承認(rèn)他,是有理由的。
這是紅線當(dāng)時唯一可以很是確定的想法。
“……后悔……”
毅康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在一霎那變得特別柔軟,柔軟似月光,讓人看著似乎覺得冰冰冷冷,卻又為它的冰冷感到了心疼。
一絲悲涼的氣息,慢慢隨著毅康的呼吸吐露出來。
“我真正后悔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突然,毅康爽朗一笑,伸手彈了一下紅線的腦門。不知道為何,大概是因?yàn)榧t線與白夭夭太過神似,他竟然一點(diǎn)都不愿意瞧見這豆蔻少女的小臉上現(xiàn)出對他憐憫,同情的神色。
紅線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生起氣來的她,總會不自覺地微微鼓著腮幫。毅康看著,不自覺眼神更是柔和了。
這副模樣,和夭夭真的很像。
毅康張了張口,剛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被突然到面前的殺氣給駭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已經(jīng)被紅線迷惑得不知東南西北的侯仲。
一刀劈下,飛沙走石。
毅康心裝紅線的安危,自知夢迴威力太大,便沒有拔劍去擋。而是抱著紅線,硬生生地讓那些碎石砸到自己身上。
那一刻,他不禁有些恍惚,根本就鬧不清楚自己抱的是夭夭,還是別人了。
“你受傷了!”
紅線一抬頭,溫?zé)岬囊后w就順著毅康的額頭留下,滴在她臉上。她用手一抹,發(fā)現(xiàn)是血。
“……夭夭……你沒事吧?”
毅康還是死死地抱著她,紅線怎么推都推不開。傷口的疼痛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徹底回到了從前那段他和夭夭生死與共的日子。
“赫那拉毅康,你做什么啊!快放開!”
紅線眼睜睜地瞧著侯仲睜著一雙發(fā)紅的眼睛,拖著長刀就要砍過來了。卻如何都沒辦法睜開毅康的桎梏,那只纏著合歡鈴的手,也被毅康牢牢地鎖在了懷里。
到了這份上,紅線真是有股想哭的沖動。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的死因,竟然就是因?yàn)殚L得像師姐?!
“混蛋!你死在這里了師姐怎么辦!白夭夭怎么辦啊!”
侯仲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過來,紅線急著要把手抽出來,好搖動合歡鈴。哪里知道毅康越抱越緊。情急之下,她只好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狠狠吼了這么一句話。
“……夭夭……你不是夭夭?”
毅康迷惑地看著紅線,慢慢松了自己的懷抱。他抬頭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著紅線,可是血將他的視線糊了個徹底,讓他只能夠瞧到一個輪廓。
然而紅線也并不是讓他真的將自己瞧清楚,只要是有個縫隙給她施展所長,就夠了。
就在侯仲舉刀的當(dāng)兒,合歡鈴的鈴聲驟然響起。侯仲的行動一頓,突然又將長刀緩緩放了下來。
紅線狼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手還拖著毅康。
“今日的事情,你們都得通通忘了。該怎么做,就怎么做。記得在搶龍圖的時候,留下丹心會之名!
紅線魔音入耳,站在庭院內(nèi)三十多個江湖人士都機(jī)械地重復(fù)著。紅線見這些人都已經(jīng)是她的木偶了,這才放心地將毅康往身上一背,帶著她離開了這座宅邸。
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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