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一百零二章
沈飛將煙頭狠狠地摁滅在煙缸里,“既然事出有因,不是故意耍著我玩兒,就饒過她這回罷。艸,這臭丫頭怎么總是滑不溜手的?”怒火一下去,欲火就直沖上頭。他五個多月沒沾維楨的身子,惦念得厲害,方才就盤算著等回到賽羅星,非要整日整夜折騰她泄泄火氣,就算不叫動下面,也得嘗嘗她的小嘴兒,如今計劃被打亂,沮喪之情溢于言表。
雖知可能性不大,仍試著撥了維楨的通訊器號碼,果然提示不在境內(nèi),無法接通。
“她離開聯(lián)邦,大使館自然會要求暫時關(guān)閉聯(lián)邦星網(wǎng)監(jiān)控程序,程序斷開,跨國連接信號隨之?dāng)嚅_。以那小丫頭迷糊的性子,定然不會想起讓父母替她開啟跨國鏈接服務(wù)。”
蔣晗熙安撫地拍了拍沈飛的肩,又若有所思道:“你說真的會有母親,蓄意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養(yǎng)著懵懂純稚,仿若八、九歲的小童?”
與艾薩克阿梅利亞的飯局之后,蔣晗熙就意識到維楨并不是個正常的二十歲女孩兒,她的智商自然正常,甚至十分聰穎,端看她的文化課成績可知,然而她的心智卻仍是齠稚小兒,彷佛在八、九歲之間,最大不會超過十歲。與蔣晗熙之間近乎偷情的行為,維楨覺得不妥當(dāng),絕不是因為她認(rèn)為此事有任何道德問題,而是單純覺得會讓沈飛不高興,也會給自身帶來麻煩,所以她抗拒,害怕。對維楨而言,身旁親近依賴的大人高興與否,認(rèn)同與否,才是頭等大事,其次就是不能叫自己煩心,須得獨善其身,余下一切諸如人情,常理,道德等,通通不值一提——這完完全全就是小孩子的思維!
再結(jié)合維楨日常生活中,乍看天真可愛,細(xì)思其實違和非常的表現(xiàn):習(xí)慣親近之人抱她,親吻她的小臉小手,卻對情人間十分尋常的舌吻愛撫抵觸甚深;將近成年的女孩子,半點不反感沈飛與自己給她喂飯穿衣安排生活瑣事;極其內(nèi)向,嬌怯,膽小,沒有一點生活常識,沒有絲毫金錢概念,完全不識人情世故……
蔣晗熙當(dāng)時恍若被驚雷擊中,心中既酸楚又欣喜。酸楚的是維楨這輩子也許永遠(yuǎn)都不會識得情滋味,不可能回應(yīng)自己的愛意,欣喜的是,即便不愛自己,維楨的的確確將自己放在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位置,假以時日,蔣晗熙有把握,即便是她的親生父親,也要退一射之地。
被沈飛戳穿對維楨的心思后,倆人就這個問題詳談了一次,得到相同的結(jié)論——維楨的心智絕對不會超過十歲。
沈飛冷笑道:“除了她,誰還敢插手維楨的教養(yǎng)問題?不提其夫安斯艾爾垌文迪許,即便是西薩克瑟親王府,乃至整個羅霂蘭皇室,都是她方瑾儒的一言堂。萊昂垌文迪許早在十多年前便代父執(zhí)政,他一向唯方瑾儒馬首是瞻。”
蔣晗熙微微一笑,輕聲問道:“那么,不可一世的沈氏少主,你說說,她將咱們的小寶貝兒養(yǎng)得怎么樣呢?”
沈飛思忖片刻,突然俯身以手支膝,低沉沉地笑起來,笑聲牽引著顫音,仿佛從胸腹間直接震蕩而出,帶著沙啞的磁性,漸漸越笑越響,最后高昂起頭來哈哈大笑,似是酣暢淋漓之極,“好,很好,簡直是好極了。當(dāng)然,若是她方瑾儒肯把楨楨賣給我,自是好上加好,妙上加妙,沈飛愿意竭盡所有,傾家蕩產(chǎn)在所不惜!”
大笑過后,慢慢蹙起眉心。論理,方瑾儒生出這樣一個鸞姿鳳態(tài)的絕色小人兒,又教養(yǎng)得云嬌雨怯,荏弱韶稚,無處不貼合自己的心意,儼然是為他沈飛度身定做的愛侶、情人,更為他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歡愉和無與倫比的極致享受,自己很該對她銘感五內(nèi),沒世不忘。然而沈飛有種強烈的預(yù)感,他若想將維楨永遠(yuǎn)據(jù)為已有,其母方瑾儒絕對是最不容小覷的阻礙。
蔣晗熙眼底浮上邪氣之極的笑意,“是啊,你說她怎么就能教得這樣好,這樣貼心合意,這樣可人疼?”遇見維楨之前,蔣晗熙縱是做夢都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有這樣一個妙人兒,彷佛是依著他最荒誕恣肆,最不可思議的幻想長出來,契合了自己所有無法為外人道的癡念和狂想。
他走上前來按著沈飛的肩,“楨楨如今年齡尚幼,加以引導(dǎo)其實還來得及。如果,我說如果,她真正長大,心智成熟,極有可能回應(yīng)你我的感情,你會怎么做?放手叫她成長?”
“絕無可能!”沈飛神情冷冽,戾氣橫生,一字一頓道,“我愛上的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喜愛她原本的模樣,她就必須一直是這個樣子,我不允許她改變半分,不論是變得更好,還是變得更壞。”
蔣晗熙愜意地笑了,柔聲道:“那你他娘的到底在糾結(jié)什么?趕著貓咪上天,黃鸝下水?”
沈飛哂道:“得隴望蜀,人之常情。你敢說你不希望楨楨愛你?”
“怎么不想?做夢都惦記著呢,癡心妄想罷了。”忍不住嗤笑,“沈飛,如果換作你是楨楨,有那么一個人,不拘男女罷,你對其毫無男女之情,又無法反抗,做遍了日常你我對她所行之事,你待如何?”
沈飛怔愣了一瞬,“剝皮拆骨不足以解恨。”又淡淡道,“那又如何?這就是她的命,誰讓她偏偏叫我見著了呢。只要她肯認(rèn)命,乖乖聽話馴從,我愛她若命,自然會疼她,不叫她受半點委屈。”
蔣晗熙眉眼含情,語帶憐惜道:“那小寶貝兒自然不敢心懷恨意,怕是在我倆親近疼愛她的時候,心內(nèi)又是抗拒又是害怕,恨不得立時結(jié)束,好放她到一旁自在才好呢。”
偏這小東西對自己與沈飛依戀甚深,敬畏甚切,再是不甘愿,嚇得時時啼哭不已,仍忍耐著不敢反抗,任憑二人對她為所欲為。他念及維楨含淚承歡時的楚楚之態(tài),已是心襟蕩曳,難以自持。
沈飛略作忖度,委實是維楨平日作態(tài),不禁笑起來,“再不情愿,我也決計不舍得放她走。”又奇道,“你說方瑾儒將她教得這樣天真爛漫,怎么敢放手讓她遠(yuǎn)離家國來聯(lián)邦上學(xué)?”
蔣晗熙挑眉,“她放手了么?”
沈飛臉色微斂。
方瑾儒義正辭嚴(yán)要求維楨在聯(lián)邦求學(xué)期間,不得有戀愛行為,畢業(yè)回國后,由母親為她安排婚姻對象;定時的報平安通話;全天候可隨時連接的通訊設(shè)備;與軍校距離極近的羅霂蘭駐賽羅星大使館以及內(nèi)里日夜待命的一隊五千皇家御前侍衛(wèi);可隨時為她個人開通的西薩克瑟親王府專線通道。
方瑾儒清楚知曉女兒不會真正愛上任何男人,對母親更是言聽計從,畢業(yè)之后必定會回到自己身邊;她一聲令下,羅霂蘭大使館當(dāng)天就會安排星艦護送女兒返航。雖然相隔萬里,女兒一直在她股掌之上。這甚至不比維楨六歲那年,萊昂垌文迪許為了試探她對親生女兒的感情,將維楨帶到首都星伊利丹,安排進帝國皇家學(xué)院。起碼這一次,不需要因擔(dān)憂引起萊昂垌文迪許的疑心,對女兒不聞不問長達(dá)六年之久。
到底棋差一招,又或是人算不如天算。
當(dāng)日遭到軍校男生追逐一事,若是維楨早早告知方瑾儒,不出一日自然就能解決。
偏生她將女兒養(yǎng)得實在過于乖巧懂事,且維楨天生淡薄心腸,有什么事,若非萬不得已,絕不愿意叨擾母親。而沈飛又出現(xiàn)得太過及時,迅速解決了事端,緊接著軟硬兼施,說服維楨答應(yīng)與他交往。
在遭到列昂尼德斯米爾劫持之前,沈飛雖對維楨多有逼迫,卻是當(dāng)真待之如珠如寶,又拿捏分寸,張弛有度,不曾將她驅(qū)趕至魚死網(wǎng)破的地步,蔣晗熙更是從未將非分之意表露半分;劫持事件之后,維楨對二人感情日深,依戀不已,自此,再不會將沈蔣倆人對她的所作所為向母親透露半點。
沈飛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漸漸平復(fù)過快的心跳和過于急促的呼吸,沉聲道:“當(dāng)日,如果我沒有及時出現(xiàn)去解決楨楨被那群男生騷擾一事——”
“楨楨很有可能被方瑾儒接回羅霂蘭帝國。咱們與她會失之交臂。”蔣晗熙的瞳孔緊縮,臉色鐵青,“至少十年之內(nèi),無法再接近她身邊半步。”
表面上克藺貢帝國實力仍可與羅霂蘭比肩。沈飛與蔣晗熙卻知道,自從西薩克瑟親王萊昂垌文迪許代父執(zhí)政,近年來羅霂蘭國力大盛,已遠(yuǎn)超克藺貢帝國,直逼伽利斯聯(lián)邦。
十年?五個月不得與那心肝兒相見,沈飛已覺水深火熱,生不如死!
“晗熙,你說她這些年教過的兩名弟子,西薩克瑟親王萊昂垌文迪許與她丈夫的得意門生利安瀾,他倆——”
蔣晗熙冷笑道:“這不是清楚明白的事兒?萊昂垌文迪許是她精心馴養(yǎng)的一條看家惡犬,利安瀾則是她特意為愛女度身培養(yǎng)出來的童養(yǎng)婿!”
她將女兒養(yǎng)成那樣,自然需要為她準(zhǔn)備一個可任憑自己拿捏,又甘愿處處包容愛女的丈夫。那樣一個風(fēng)采絕代的女人,貌美無雙,才高八斗,天下間九成九的男人,自小被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女人教養(yǎng)長大,豈止是視她如師,如母,簡直已是視若神袛。莫說方瑾儒只是要求他作自己女兒有名無實的丈夫,恐怕就算方瑾儒讓他當(dāng)自己女兒足下的一條狗,利安瀾也會甘之如飴。
師徒名分在整個ib1101星系都是大義。
如萊昂垌文迪許這般對自己師父產(chǎn)生非分之想并付諸實際行動的,畢竟是少數(shù)。若非他在羅霂蘭帝國大權(quán)在握,恐怕早受千夫所指。
“這個女人步步為營,心如鐵石,且身后站著偌大一個羅霂蘭帝國,委實可怕。你我完全掌控聯(lián)邦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須得隱忍不發(fā),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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