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陸參西第一次這么想回家,因為平時一個人在家,閑的時間多,大部分會選擇在外面待的久一點,不過現(xiàn)在心境完全不同了,他現(xiàn)在就想回去,立馬就回去。
你問他為什么過來?因為心情好,管別人說什么,就只顧著答應(yīng)了,就跟你給打電話的人什么東西,他都會接著一個道理。但偏偏是個誠實的人,即使是胡亂答應(yīng)的也得遵守諾言。
陸參西經(jīng)過許多工作人員,說了不知道多少句抱歉,終于走出了后臺,之后會經(jīng)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他戴上連衣帽,低著頭腳步輕盈地往前走。
突然就一陣力道往胸上撞,有些疼,低頭一看,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已經(jīng)跌倒在地。
陸參西瞬間心虛,摘下帽子,蹲了下來,問道:“沒事吧?”
少年擺了擺手,拍了拍褲子,站了起來,“沒事沒事,不好意思了!
當少年抬起頭來,陸參西奇怪的歪了歪頭,好像在哪里見過。
“你難道是那個?”少年看清陸參西的面貌后表情瞬間興奮起來。
陸參西回憶被打斷,更不愿再這樣浪費時間下去,直接噎住了少年的話:“對對對,我是,”又胡亂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糖來,塞到少年手里,“你先拿著,我有點急事,我們以后再見!边呎f邊側(cè)身加快離開步伐。
終于上了車,陸參西立馬發(fā)動引擎,迫不及待踩上油門,恨不得直接飛回家里。在他小學的時候,一個人住在爺爺奶奶家,不知道為什么,父母總是很忙,母親還會一個星期來上一兩次,父親很難見到面。他總是很期待母親的到來,但他不知道是星期幾,是星期一,星期三,還是星期六。所以他只有等待,放學后一邊寫作業(yè)一邊期盼,期待母親摸摸他的頭,也期待母親給他帶來的一袋子色彩繽紛的糖果。
他總是習慣等待,都忘記了被人期盼的感覺。
你什么時候回來?陸參西覺得這句話真溫暖。
途中陸參西不經(jīng)意的又注意到了一家花店,這家花店比他之前看到的那家要門面大些,花類更多。路參西的雙腳不聽指揮的下了車。
下車之后發(fā)現(xiàn)這里活像一個空中花園,花蔓纏繞四周,陸參西吸了吸鼻子,全是治愈的氣息。
他的眼神四處搜尋,卻沒有找到他想要的。
直到店員小哥哥前來詢問需求。
“有滿天星嗎?”陸參西猝不及防的開口。
店員小哥愣了一下,隨即微笑回應(yīng):“有的,在這邊!
一大片一大片的滿天星基地,他要買很大一捧,比那天大的多的一捧回去,陸參西想。
幾乎飆車速的回來,拿起座位上被包裝的很精致的滿天星,但到門前的那一刻,那一顆心又突然沉靜了下來。陸參西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今天他穿的是一件綠加白的外套,黑色的長褲,黑白色的帆布鞋,和這滿天星有點相得益彰的感覺,他把花藏到了身后,明明是他自己的家,此刻他竟然有些緊張的踱步,他摸了摸臉,精神面貌應(yīng)該還算不錯吧。
終于他推開了門。
門開的同時兩個人也同時愣住了,陸參西握緊了背后的花。
朱顏辭的眼睛如水結(jié)冰凍住了一般,好久才眨了眨。陸參西咽了下口水,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腿。“我,我回來了。”語氣很僵硬,嘴角伴著尷尬的笑。
朱顏辭也扯了扯嘴角,停頓在空中的雙手放了下來,往后退了幾步,從嘴縫里擠出字:“回來……”
“嗯……”陸參西都感覺背后的東西突然重了很多,“我沒有很遲吧?”話一出他就很后悔,他這是在說什么?
兩個人的行為舉止看起來都有些滑稽。
“沒有,沒等多久!
“哦……”陸參西低下頭,似是不好意思的笑,“其實我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陸參西動作含含糊糊的,像一條跳到地面上的魚,來回翻滾蹦跶,動作滑稽又調(diào)皮,終于慢吞吞的從背后拿出了那一捧開的熱烈的滿天星。
朱顏辭看到的是一朵彩色的云彩。
“路上看到這個,就順便買下來了!
“真美……”朱顏辭愣愣的說。
“是吧,我也覺得,”陸參西緩緩靠近朱顏辭,將花往前舉了舉,故作輕松的語態(tài),“就當送給你了!
朱顏辭眼一抬,似乎還未從那種驚艷里回過神來,“我……”
“嗯,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
朱顏辭卻是淡淡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眼神還在花上留戀,但好像距離已經(jīng)遠了很多。
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可以強買強賣,唯獨花不可以,真心挑中一束花送給真心想要送的人,真心需要得到真心的回應(yīng),有些落寞的果子必須要自己吃下去。
陸參西默默抽回手,花朵貼著他的胸部,說實話,回來之前,他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朱顏辭接過他的花,鼻子點了點花蕊,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哼聲,對他說,“好漂亮的花啊”。
陸參西睫毛撲棱了幾下,嘴角費力的彎了彎,“也是,我就放在家里養(yǎng)著,隨時都能看見,也挺好。”說著就繼續(xù)往客廳走。
“可以,告訴我它叫什么嗎?”朱顏辭語氣頓頓的,不知道在心里演習了多少遍才說出這句話。
“啊,”陸參西還以為聽錯了,有些傻氣的轉(zhuǎn)頭,接著才停住腳步,“哦,這花啊,叫滿天星。”
朱顏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陸參西沒再說話,從柜子里拿出許多空舊的容器,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買花回家,陸參西以前在國外還買過一些小盆栽養(yǎng)在身邊,因為一個人的時候日子確實無聊。現(xiàn)在反而很少養(yǎng)花,養(yǎng)盆栽了,因為他覺得一定養(yǎng)不活,沒時間沒精力,也沒那個感情。
今天買的多,可以裝好幾個花瓶,陸參西想。
陸參西把最后一個花瓶放在茶幾上,又從中隨意抽出一枝來,全程朱顏辭就默默在一旁看著,手好幾次按捺不住,但還是覺得幫不上太多忙,可能還會添亂,直到陸參西來到他的身邊。
一枝滿天星在他眼前晃了晃,朱顏辭下意識先看向陸參西。
“這朵太短了,不好插在瓶子里。”陸參西說道。
朱顏辭側(cè)了側(cè)頭,不知道這話里包含了什么含義。
“如果你喜歡的話就拿著,不然我也就扔了!
朱顏辭眉頭蹙了蹙,有些著急。
陸參西瞇了瞇眼,再問道:“你喜歡嗎?”
“喜歡!闭f的同時朱顏辭也伸出了手,露出手腕,那根銀鐲跟著動作搖搖欲墜。他接過花,像是收到了寶貝一樣,像是陸參西之前想象的畫面一樣,先是湊到鼻尖嗅了嗅,味道很淡,但也已經(jīng)足夠,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東西。
朱顏辭摸了摸根莖,它生長在哪里呢?他從來沒有見過花朵的根源!八鼤绬?”語氣輕輕的,好似已經(jīng)悲傷了。
“會,花的期限都不長,”陸參西觀察了下朱顏辭的表情,繼續(xù)開口,“不過滿天星可以保存很久的,我們可以把它做成干花,雖然香味會失去很多,不過美麗卻可以依舊封存下來!
聽到這話,朱顏辭眼里漸漸滲出了光亮,好像在說,“真好”。
“而且每一種話都有一種花語,是它所代表的含義!
“它也有嗎?”
“當然。”
“是什么?”朱顏辭怯生生的問。
陸參西笑了笑,卻搖了搖頭,“不急,等你以后自己知道,會知道的。”
朱顏辭像是沒什么求知欲,不再追問下去。
現(xiàn)在陸參西已經(jīng)光榮挑起了家里做飯的大梁,自給自足的感覺很良好,能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讓人會莫名心安,一個人坐在你對面吃著同樣的飯菜,食欲就會增添許多。
陸參西做飯的同時,目光還時不時黏在朱顏辭身上。朱顏辭安靜的蹲在茶幾邊,面前就是陸參西剛放的一個花瓶。他的目光三點一線,一會看向窗外,一會看向花瓶,一會又看向自己手中一小枝花。朱顏辭用手指輕輕捻著花枝,很快就放進了面前的花瓶中,唇角勾了勾。
陸參西看在眼里,卻不明白。
等到吃飯時,陸參西終于忍不住問道:“是不喜歡嗎?”
朱顏辭動作瞬間僵硬,表情有些呆滯。
“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好奇,為什么把花插進去!
朱顏辭眸子暗了暗,“它也會孤獨吧!
“……”
“都一起,陪伴會很好!
陸參西全身突然像是一陣電流流過,他想到的一件事竟然是,以后買玫瑰一定不能只買一枝,一定要買兩束或者是一大捧的。
朱顏辭總是安安靜靜的,有時候他能看窗外看上一整天,陸參西終于是忍不住問了,“你,在看什么?”
聽到這話,朱顏辭愣了一下,接著從椅子上起身,靠近那堵透明的墻,越走越近,陸參西還來不及張口,朱顏辭已經(jīng)撞上去了。
陸參西又心疼又好笑,趕緊過去,朱顏辭按了按額頭,表情很復雜,顯然的不敢相信。
“沒事吧?”
朱顏辭看了看陸參西,又看了看前面。
陸參西曲起手指,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玻璃上發(fā)出沒悶悶的響聲。朱顏辭的表情更驚訝了,這是有墻還是沒有?
“這是玻璃,這一整塊都是,我們叫它落地窗!
朱顏辭緩緩伸出手,在那光滑的平面上來回游走,心跳有些快,原來在屋子里也能把景色照進來。
而陸參西也終于明白,這一段時間朱顏辭為什么老是往窗外瞧了,怪他沒有早點察覺。而朱顏辭也不會知道,他會在這塊“透明的墻”上留下多少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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