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是的。”

周鵬程看著華老，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不過他也是看向了華海波。

華海波笑著道：“鵬程，你別這么看著我。這件事情，我肯定是要匯報給爺爺的，當然了，也是爺爺同意的。”

“嗯，的確是我同意的。”華老淡笑一聲道。

“華老，那您問我的意思是……”周鵬程有些好奇。

“我發現你這個小同志啊，不走尋常路。說起來，海波在洞庭縣啊，的確是有些不盡如人意。尤其是在洪災面前，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態度，著實讓人有些失望啊！”

華老面色一沉，看了一眼一旁的華海波。

華海波有些尷尬的說道：“爺爺，我……我是覺得……”

“夠了，事實都擺在眼前，你還要狡辯嗎？”華老面色一冷。

“華老，這個我要替海波同志說兩句話。其實站在他的角度上，穩定才是最好的選擇，我這個人做事情有些冒進。雖然最后我判斷是對的，但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一旦洪災沒有發生，我的個人前途也就沒有了……”周鵬程輕聲道。

“那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背靠汪家，保底你也是個廳級干部吧？為了個人前途而搏，你不覺得這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嗎？”

華老看著周鵬程，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異彩，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實際上！

這件事情無論是華家還是京城其他的家族，在分析的時候，都認為周鵬程的這種做法無異于自殺。

可偏偏，人家就成功了。

不得不說，這個人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

“的確不合格。”周鵬程自嘲的說道，“可是華老，我做出這個判斷，也并非是我自己臆想的。”

“之前很多的氣象專家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您也知道，有些事情沒有發生之前，為了不造成恐慌，很多人說話都是模棱兩可的。”

“在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在有效的信息之中擇取最有用的信息。我個人當時的判斷是，有一定的概率發生洪災……”

“你也說了，有一定的概率。這個概率當時你認為是多少？”華老直接問道。

“我認為的可能性就是一半對一半，要么發生，要么不發生。”周鵬程再一次的回答道。

“那賭了那發生的可能性是嗎？”華老問道。

“華老，這件事情其實不單單是您現在問我，之前很多人都問了我。甚至爺爺也問過我。”周鵬程看著華老，目光堅定。

華老輕聲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不發生，頂多我這個官帽子沒了。如果發生了，我們挽救的是千千萬萬的普通老百姓。我站在這個崗位上，我自己覺得問心無愧就行了。其實說句不好聽的，我也有退路……”周鵬程笑著道。

“說得好！”華老一拍桌子，給一旁的華海波嚇了一跳。

此時的華老站起身來，他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周鵬程道：“很多人沒有看到本質，你卻能夠看到本質，這的確是很不一般啊。想要從千千萬萬的官員之中崛起，最核心的本質就是為民有不顧一切犧牲之精神。這一點看似簡單，實則卻是萬萬之難……”

“華老，您太夸張了。”周鵬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你在湘南時報發表了那篇文章以后，在整個京城震動。老汪也是力挺了你的，當時我雖然沒有替你說話，卻也沒有在背后做什么其他的。你知道為什么嗎？”華老問道。

“這……華老，我覺得是您對晚輩的一種保護。”周鵬程厚著臉皮道。

“哈哈哈，你這么說也可以。不過政治斗爭，可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情。但我個人是很佩服你這樣不怕犧牲的精神的，即便是沒有洪災的事情發生，我認為你的勇氣也比得上太多太多的人了……”

華老是經歷過很多時代的人，他知道像周鵬程這樣的人很難能可貴。

很多人說他是嘩眾取寵。

可在華老看來并非如此，因為對于華老來說，周鵬程一個布衣出身，卻能夠得到汪家的青睞，已經不需要在做這樣嘩眾取寵之事，他依舊可以平步青云！

但是他卻選擇在自己上升期的時候，做出了一個可能讓他萬劫不復的決定。

光是這個決定，足以讓很多人佩服了。

面對這樣一個崛起的年輕人，華老的確是起了愛才之心。

如今！

當著周鵬程的面，華老也是不吝贊美之詞，可把一旁的華海波給羨慕壞了。

這么多年，自己的爺爺可從未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啊！

“華老，您謬贊了。其實當時我想的真的沒有那么多。只不過后來有些騎虎難下了，我只能去說服其他人來幫我。洪災之事，有備無患。這是利國利民之事，即便是沒有我，也會有像我一樣的人來提出這樣的論斷的。”

周鵬程這個時候說話更為的謙虛了，其實內心之中他還是有些忐忑的。

畢竟，他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他知道真的有洪災。

可華老不知道啊，所以他為何能夠理解華海波，因為如果不是自己重生，恐怕他的決定跟華海波一般無二吧。

華海波這個時候卻道：“鵬程，你就不要謙虛了。就這一件事情，讓我徹底的對你改變了想法，也對你充滿了敬佩。”

“海波，咱們在一個戰壕里面打過馬勺，就不用說這樣的話了。未來或許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周鵬程笑著道。

“鵬程同志，你知道我為什么剛才突然問你海波的事情嗎？”華老淡笑一聲問道。

“額，華老，這……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周鵬程搖搖頭。

“我想要問一問，你為何讓海波去申奧委這樣的單位？”華老笑著問道，“說句實話，海波剛提出來的時候，家里面的人都是反對的。最終是我拍板，他才進入了申奧委的，這一晃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吧？”

“是的，爺爺！”華海波點點頭。

“鵬程同志，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看著華老期待的眼神，周鵬程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甚至！

現在的周鵬程都有些后悔讓華海波進入申奧委了，畢竟自己是個開掛的人。

他要怎么解釋才好呢？

一時間！

周鵬程陷入了兩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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