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雙兒這般模樣真的極其可愛嗎？”

第五書雙輕聲囁嚅著。

“自然是真的，著實(shí)可愛呢。”

沈書仇緊接著說道。

他這番話語本意只為寬慰第五書雙，可此刻第五書雙卻將之深深地印刻在了心底。

沈書仇再次坐回床邊，而此時第五書雙的聲音又一次傳來：“相公，在你眼中，書雙可稱得上獨(dú)一無二？”

“是的。”

沈書仇輕柔地回答道，于此刻而言，他的答案唯有這個。

“那相公會迎娶書雙嗎？”

第五書雙的聲音緊隨著響起。

“會。”

沈書仇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應(yīng)許。

“那傾寒呢。”

第五書雙的美眸直直地盯著沈書仇。

這一回沈書仇沒有當(dāng)即作答，而是定睛注視著她的雙眸。

“相公為何這般望著雙兒！相公若是娶了雙兒，那傾寒又當(dāng)如何。”

聲音繼續(xù)從那紅潤的櫻桃小口中傳出。

“那雙兒覺得，傾寒應(yīng)當(dāng)如何。”

沈書仇并未直接作答，而是將問題反拋了回去。

“明明是雙兒在詢問相公，相公倒是巧妙，把問題又給回了雙兒。”

第五書雙輕啟朱唇，輕笑一聲。

緊接著，她也未曾推拒，續(xù)言道：“雙兒覺著，有傾寒在，我與相公必定難以安穩(wěn)，不如咱們將傾寒殺了，如何？”

此語一出，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間于沈書仇周身涌起。

“只要相公襄助雙兒一臂之力，雙兒自信有十足的把握讓傾寒消失在天地間，自此以后，便再無人能介入我們之間，相公，您意下如何？”

見沈書仇沉默不語，這聲音依舊在其耳畔縈繞不絕。

沈書仇目光復(fù)雜地凝視著第五書雙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雖說面容別無二致，但此刻的神色已然變換，此時的她已然化作第五傾寒。

二女共用一魂，其容貌身姿誠然毫無差別，只不過一個溫婉猶如柔波之水，一個狂放仿若熊熊烈火。

“傾寒，莫要胡鬧了。”

沈書仇悠悠地嘆出一口氣道。

“相公所言何意，雙兒著實(shí)聽不懂呢？”第五傾寒瞇起雙眸，嘴角上揚(yáng)，綻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書雙斷不會說出此等言語，更不會懷有殺你之心。”沈書仇語氣平淡如水。

然而，話一出口，沈書仇便察覺到自己這番言辭似有不妥之處，只因此刻他所面對的乃是比洛十三更為癲狂的第五傾寒。

果然，聞聽此言。

原本虛弱不堪仿若風(fēng)中殘燭的她，此刻竟瞬間自床上騰然而起。

并以疾如閃電之勢將沈書仇狠狠壓于身下，一雙纖纖玉手死死揪住其衣領(lǐng)。

那張俏臉上原有的紅暈，瞬間被一股極度扭曲的寒意所吞噬。

聲音清冽且滿含怨毒地喝道：“呵呵……相公就如此深知書雙，可相公為何不能將傾寒也當(dāng)作書雙，這究竟是為何？”

沈書仇面容波瀾不驚，靜候著第五傾寒宣泄完畢才緩聲道：“你從來都無法成為她，你僅僅是你自己，一樣是獨(dú)一無二第五傾寒。”

第五傾寒在聽到前半句話時，臉上的神情愈發(fā)猙獰扭曲。

然而當(dāng)后半句話悠悠傳來，她整個人仿若觸電一般微微愣住，心臟更是猛然重重一顫，就連緊揪衣領(lǐng)的雙手都不由自主地松緩了下來。

“原來……傾寒于相公心中亦是獨(dú)一無二的么？”

第五傾寒輕聲呢喃。

自幼時起，姐姐便稱她們乃同一人，不光姐姐如此認(rèn)為，家中父母，乃至左鄰右舍皆持此念。

只因其二人容貌如出一轍，就連身上的胎印、身高體重等皆全然相同。

這并非雙胞胎那般相仿，純粹乃一模模樣分裂而出。

因她是妹妹，旁人說得更多的一句，便是她乃依姐姐復(fù)刻而成。

也正因這般，第五傾寒自小便偏愛獨(dú)自隱匿于一個狹小角落。

在她眼里，唯有如此，自己方為真正的自己。

后來，第五家族慘遭仇家滅門，最終僅有姐妹倆與一些家丁僥幸出逃，而后，邂逅了年少時的沈書仇。

那是沈書仇初次得見姐妹二人，同時亦在姐妹倆心間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印。

后來隨沈書仇歸至沈家一月有余，第五傾寒依舊是那副膽小瑟縮之態(tài)。

當(dāng)姐姐已然與他人熟稔起來之時，她仍只是將自身蜷伏在窄小的房間之中。

直至某一次，沈書仇親自前來叩門，她這才兢兢戰(zhàn)戰(zhàn)地開啟房門，用掩于睫毛之下的眼眸悄悄窺視著他。

“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為何不外出嬉游。”

第五傾寒永遠(yuǎn)銘記，此乃沈書仇對她所講的第一句話。

第五傾寒彼時只是輕抿櫻唇，一言不發(fā)，最終還是沈書仇強(qiáng)行拉住她的柔荑拽其而出。

那亦是第五傾寒首次被男子牽了手，小巧的耳垂瞬時泛起緋色紅暈。

但她還是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你是否覺得，我與姐姐乃同一人。”

沈書仇當(dāng)時僅是嘴角噙笑，伸手輕柔地摩挲她那凌亂的小腦袋言道：“你自是你，你姐姐自是你姐姐，你們乃是兩人，又怎可混為一談。”

那一日，窗外冰冷的霜雪肆意飄飛。

那一刻，少女的心卻似火爐般滾燙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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