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擔橘子大概多少斤？”

“七八十斤。”老人如實回答。

一個骨瘦如柴、渾身是病，平時走路都不利索的七十多歲老人是怎么挑著一擔七八十斤的橘子趕了三個多小時的夜路來到這的，秦鶴林不敢想象。

“賣了多少斤了？”

“沒賣出去，沒有人要，其實我這橘子很好吃的，很甜，秦主任，你嘗一下。”老人連忙給秦鶴林遞過來幾個。

秦鶴林接過幾個橘子，也沒吃，而是問道：“多少錢一斤？”

“兩毛，兩毛一斤。秦主任，你喜歡吃都拿去，你幫了我那么多的忙，我怎么能收你的錢？來來來，秦主任，我給你拿。”老人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個一個鄒巴巴的用過的塑料袋，開始準備往塑料袋里給秦鶴林裝橘子。

秦鶴林并沒有阻止老人的動作，只是看著老人骨瘦如柴滿是血跡的手以及刮花的臉，嘴里念叨著：“……兩毛一斤……操！”，秦鶴林嘀咕著爆了句粗口，淚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老人拿出塑料袋，給秦鶴林裝了一整袋的橘子遞給秦鶴林：“秦主任，你拿回去吃，你要覺得好吃下次再來，我家樹上多的是……”

秦鶴林沒有伸手去接老人遞過來的橘子，而是從自己身上掏出兩百塊錢遞給老人道：“李奶奶，你這橘子我都要了，全賣給我吧。”

“你都要了？要這么多？”

“我送人。”

“那你都拿去，不要錢，我怎么能收你的錢？”老人又連忙把塑料袋里的橘子全部倒進了蛇皮袋里。

“不不不，李奶奶，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你聽過吧？你要是不收我的錢就是逼我犯錯誤，所以這錢你一定要收下。”

“這……這樣啊？那我不能讓你犯錯誤，但是要不了這么多錢，我來稱一下。”老人拿出一把稱就準備稱。

“李奶奶，不用稱了，我已經算過了，就這么多錢，你把錢收下，橘子歸我了，我現在帶你去衛生院把傷口包扎一下。”秦鶴林阻止了李奶奶。

“不……不用去醫院，我這沒事，我……”

“李奶奶，我帶你去衛生院是免費的，我是領導，去那不用花錢。而且你這傷一定要包扎，要是發炎了可不得了。你呢，如果看得起我就把這錢收下。”秦鶴林強行把錢塞在了老人的手里。

“不不不……秦主任，不要這么多錢的……”

“李奶奶，這錢你先收下，我還要橘子，下次我自己去你家樹上摘，所以多的錢就算是提前預定了。”秦鶴林說著就把兩袋橘子給綁在了摩托車上，然后走路扶著李奶奶步履蹣跚地往衛生院而去。

老人家坐摩托車很危險，所以他不敢騎摩托車帶老人家去，反正衛生院也不遠。

周茜一直都跟在秦鶴林身后，手一直舉著放在胸前。

秦鶴林扶著李奶奶進了衛生院，本來想找洪月，但是洪月昨晚上值晚班，現在不在，秦鶴林就找了另外一個護士給老人包扎敷藥。

包扎好之后秦鶴林把老人家送出了衛生院。

“秦主任，看病多少錢？我給你。”老人對秦鶴林道。

“我都說了，我是領導，我帶人來這看病不需要給錢，免費的。”秦鶴林騙著老人。

“李奶奶，你自己回去的路上慢點走，你家樹上的橘子我全包了，我要送人的，有急用，你一定不能賣給別人了，也一定不許再挑出來賣了，知道嗎？”秦鶴林害怕老人又挑橘子出來賣，所以撒了個謊道。

老人千恩萬謝地離開了衛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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