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人死不能復生
訂承原本只是想帶穗歲來看看雪景,沒想到她干活起來十分麻利,很快就把所有的果樹都修剪好了。
時間富裕,他們走向山里,運氣好的話可以找到一些野果。
“穗歲,你去過外面的世界嗎?”訂承站在山上眺望。
這里的交通并不發(fā)達,信息也是靠路過的旅團帶來的。
“嗯!彼霘q點點頭,“我是從生靈公會來的!
誒?
生靈公會。
她在說什么。
什么會脫口而出這種話?
“真的?”
訂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激動地說,“其實我原來就想問了,這個是生靈的護腕嗎?上面是會徽吧?”
穗歲順著他的視線撩起腰間的護腕,銀制成的腰鏈似乎是在迎合某個人的美學。
這枚護腕的尺寸明顯不適合她,為什么會掛在腰上呢?
她咬住唇。
為什么會這樣?
她究竟怎么了?
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看你的年齡還不到十八歲吧?”訂承問。
穗歲點點頭。
“你是怎么進入公會的,試煉地?”訂承憧憬。
穗歲心不在焉道,“是啊是試煉地”
“好厲害,我也想進生靈啊,那可是排名第一的公會,云集了所有世界上最厲害的伏鬼人!庇喅衅G羨道。
“你也是生靈的一員啊。”
她不假思索。
說完她又愣住了。
分明是有靈感和線索,但是總有什么在阻撓她繼續(xù)思考。
“誒,借你吉言!庇喅忻X袋,“其實我對自己沒什么信心啦,那樣厲害的地方,會有什么厲害的角色吧?”
兩人一路往山里走。
雪越來越厚了,幾乎積到了腰部。
穗歲越發(fā)難以行走,很快就閉上了嘴巴。
冷風直往她嘴巴里面鉆,鼻腔也隱隱陣痛。
訂承在前面一路摸索,也不知道如此厚的雪,他是怎么看見野果的。
少年伸手一抓,用鏟子輔助,把挖下來的東西扔到籮筐里面。
穗歲艱難地走動。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雪了,淹沒了他們的腳印。
風掛在臉上越來越難看清路了,“訂承!天氣變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要是繼續(xù)下雪的話,他們很可能會被困在山上的。
可是訂承好像沒有聽見她說話一樣,繼續(xù)往前走。
“訂承?”穗歲大喊。
她閉著一只眼睛,用手臂擋住臉,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周圍已經(jīng)是霧蒙蒙的一片了,訂承的身影都模糊了。
穗歲趕緊加快了步伐,用力把厚厚的雪推開。
“訂承!天氣變壞了!”
少年罔若未聞。
抓著身后的籮筐,看著天空,喃喃道,“天氣變壞了。”
穗歲啞然。
為什么要重復一遍她的話?
少年抬高了腿,“趕緊去山里采些果子吧。”
“訂承!”
穗歲一開口,就被風雪刮倒在地上,四肢并用,爬出了雪坑。
如此惡劣的天氣,再不回去,他們就要死在山上了。
她一把拽住往前沖的少年,“我們快回去吧!果子已經(jīng)采夠了!”
她把訂承身上的筐拿下來給他看。
“什么時候采的?”
他驚訝地看著,還真是什么東西都有,做調(diào)味的、裹腹的、入藥的,都可以采集到,幾乎堆滿了半個筐。
這對他來說算得上是豐富的收獲。
穗歲見訂承有了回應,立馬道,“我們回去吧!雪越下越大了!”
風刮著她的耳朵。
每一次說話都要極其用力才行,否則就會被卷進雪中。
雪依舊在下。
絲毫沒有停的樣子。
兩人走回村子里面,已經(jīng)被凍得手腳發(fā)涼。
“姐姐應該煮了熱茶吧!庇喅锌s著手。
田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
本該是一片純潔的雪,和黝黑肥沃的土壤。
但是其上出現(xiàn)了完全不該出現(xiàn)的東西。
一時間,訂承懵了。
他跑過去,踉蹌地摔倒在雪地中,籮筐的果子撒了一地。
訂承半身陷在雪里,爬過去,把躺在地上的人抱起來。
出門前還叫囂著的活潑的小孩,如今歪著頭沒有一絲動靜,他睜著雙眼,嘴角流血。
“這不可能!
訂承聲音發(fā)顫。
穗歲將所有的力量全部聚集起來,拼命地使用自己的靈德,企圖治愈他的傷口。
但是已經(jīng)太晚了。
這具尸體早就已經(jīng)涼透了。
他已經(jīng)死亡很久了。
身體上最為柔軟的地方被挖去,帶著牙印,傷口的血化出一條雪道,流進了剛剛翻過的田里。
“醒醒!”訂承大喊,哭喊著摁住他的傷口,可是傷口實在太多,幾乎把他咬的支離破碎了,“我?guī)闳タ创蠓!拜托你!醒醒!?
可是孩子的頭只是跟著訂承的動作無力的晃動,灰敗的眼珠直挺挺地望著。
他把孩子抱起來,“我?guī)闳グ职!他一定會有辦法。”
“訂承”
穗歲輕輕地低喊。
人已經(jīng)死了,誰還會有辦法呢?
訂承抱著他一路狂奔。
漸漸地,他停下步伐。
院子外的門開著,外面有血跡,明顯是有什么東西被拖了進去。
訂承覺得自己無法呼吸。
即便埋在雪中,也不會有現(xiàn)在那么冰涼。
腦子好像被一團棉絮填滿了。
木頭做的門嘎吱嘎吱地響。
母親今天還說,如果有空的話,就把這扇門修好呢。
姐姐也會幫忙的。
他們也會和以前一樣。
干完了活,喝一杯熱茶。
吃過晚飯后,比賽掰手腕。
姐姐和母親為他們加油。
訂承慢慢走過去。
要和以前一樣。
一定是在開玩笑。
姐姐總是同他打鬧。
把打到的獵物突然拖出來嚇唬他。
血跡越變越重。
他順著看上去。
訂素倒在地上,身體已經(jīng)折了過來,手腳全部都模糊不清,獵槍被扭成麻花,掉在一邊。
張著的口冒著血花,似乎還沒有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訂承繼續(xù)往里面走。
緊接著就看見了母親的尸體。
苦痛哭喊的表情停留在臉上。
雪大得實在太大了。
沒了一半的身子,卻是紅色的雪。
他提步向前。
里面正有什么咀嚼的聲音。
訂承用力地推開門,只見父親拿著一把鋼叉,從自己的心口穿過,繼而刺中了正在啃食他的惡鬼。
“父親!”
他跑過去。
一腳踢開惡鬼,將父親扶在懷里。
豆大的眼淚不斷地從眼里掉出來。
他的半邊臉都可以看不清了,只露出森森白骨。肩膀的一大口肉都消失了。
鋼叉頂在胸上。
訂承的父親用力地呼吸。
肺部艱難地維持自己的工作,用力把空氣吸進來,心臟緩慢地跳動。
“堅持。∥視魏媚模∏笄竽惚3智逍!”少年用力抱緊自己的父親,痛聲哀求。
他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堵住傷口。
穗歲咬緊牙關(guān),將自己的靈德發(fā)揮到最大。
沒有用。
血根本就止不住。
傷口也無法回復。
淚水迷住了她的眼睛。
為什么她是如此的無用?
“孩子我的”
每說一個字,鮮血都不斷地從他的嘴巴里面流出來。
訂承握緊他的手。
扎穿了肺部的男人感受到窒息,每一口空氣都帶著血腥味,再從鼻腔中嗆出去。
“活下去不要迷茫做個堅強的男人”
“父親!父親!不要睡!求求你了!父親。”
少年抱著父親的尸首痛苦。
殘酷的大雪埋葬了他摯愛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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