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

　　眼看著氛圍愈發(fā)詭異，守山老人拼命咳嗽兩聲，弓著腰，就差鉆進(jìn)地里了。

　　而此時的余生也終于再次開口說話。

　　“前輩，您可以放棄臥底這個計劃了。”

　　“您...適合執(zhí)行。”

　　“所以如今與您最契合的方案就是...”

　　說到這里，余生的聲音略微停頓一秒，才繼續(xù)說道：“季鴻。”

　　“季鴻？？？”

　　守山老人猛地直起腰板，嗓門也大了許多，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看著余生，在等著一個解釋！

　　季鴻，這兩個字對于守山老人來說，永遠(yuǎn)是心中的一個禁忌。

　　“嗯。”

　　余生輕輕點頭，環(huán)顧四周，將已經(jīng)暈倒的獵豹（壹），青鳥（壹）又補(bǔ)了一棍子后，將一些自己的想法說出。

　　房間內(nèi)一時間變得十分安靜。

　　守山老人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眶變得有些紅潤，身體在這一刻似乎也老了幾歲。

　　他站在原地猛的搖晃了一下，緩緩抬起頭，看著余生的眼睛：“你...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你一定是在騙我...”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堅強(qiáng)感！

　　在得知自己的臥底計劃失敗，白白浪費了三年時間時，他也只不過是傷心了一分鐘左右，就重整旗鼓，準(zhǔn)備再次殺回天穹澗，仿佛一個永遠(yuǎn)不會被擊倒的盾牌，讓人可以放心的接受他的守護(hù)。

　　但如今...

　　他卻顯得如此孤獨，無助，那已經(jīng)紅潤的眼睛，不斷注視著余生的目光，試圖來找到余生欺騙他的證據(jù)。

　　可惜，沒有。

　　守山老人踉蹌著向后退了兩步，再次雙手插在袖子里，無力的蹲在地上，一言不發(fā)。

　　余生站在他的身旁，沒有說話。

　　時光則是拽著麻袋，走到角落里，拿出紙筆，一一記錄下麻袋中的收獲。

　　“老柳...”

　　“我最好的兄弟...”

　　“我們...你知道么，我們...我們那些年，站在星空下，意氣風(fēng)發(fā)，喊著...喊著...”

　　守山老人的聲音有些哽咽，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但他...他卻將我也瞞了...”

　　“是不信我么...”

　　“我背負(fù)了一輩子的仇，一輩子啊！！！”

　　恍然間，守山老人的鬢角處，仿佛多了些許白發(fā)，看起來滄桑了許多。

　　他的手有些顫抖，下意識在懷里摸了摸，隨后看向余生：“給我一根煙，我知道你喜歡隨身帶著...”

　　余生沒有說話，只是掏出一盒煙遞了過去，附帶火機(jī)。

　　守山老人將煙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深吸一口，吐出一縷濃煙，將面容都遮擋在煙霧之中。

　　“我可以相信你么？”

　　他突然開口說道。

　　余生沉吟數(shù)秒，微微搖頭：“不可以，人，只能相信自己。”

　　“呵，也對。”

　　“人永遠(yuǎn)能毫無保留相信的，只有自己啊。”

　　“只有自己...”

　　“蠻城事罷，我會去天穹澗找季鴻，若真如你所說，我后半生的命，就交給他了，就算死，也會死在他前面，也算是為老柳...做最后一點貢獻(xiàn)。”

　　“但如果我發(fā)現(xiàn)，你與季鴻騙我，哪怕是死，老夫...也要拉你們墊背，還我人族朗朗乾坤。”

　　做下這個決定后，守山老人的念頭都變得通達(dá)起來。

　　他狠狠抽了口煙，劇烈咳嗽兩聲，皺起眉看著煙盒：“五塊錢一盒的...”

　　“你小子啥時候變得這么摳了？”

　　他不滿的看了余生一眼，隨手將火機(jī)收到口袋里。

　　余生禮貌反駁：“六塊，最近漲價了。”

　　“上次鐘老拿了我最貴的一盒，所以我覺得，只保留統(tǒng)一價錢的，比較劃算。”

　　“多買，超市老板還打折。”

　　聽著余生的解釋，守山老人臉色漆黑，下意識扭頭，看向角落里那一麻袋，足足價值數(shù)十億的物資，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這五塊...哦，不，六塊錢一盒的劣質(zhì)香煙，愈發(fā)沉默。

　　長江后浪推前浪，但這后浪...似乎有些歪。

　　至少，腦子是不太正常的。

　　這里的不正常，不是用來形容蠢，而是...特別玄而又玄的一種感覺。

　　你說他傻，但關(guān)于天穹澗，八尾狐，季鴻的事，他能理的特別順，條理分明，顯然是看的極透的，說他有大智慧都不為過，只是平日里被那些稀奇古怪的操作給掩蓋了。

　　但你要說他不傻，但凡腦子正常的人，誰能做出那種稀奇古怪的事來！

　　至少聊著幾十億的買賣，總不至于送五塊...六塊錢的煙吧！

　　他下意識的再次猛抽一口，繼續(xù)咳嗽著，感受著嗓子中的辣意，他眉頭皺的很深，在這一刻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細(xì)節(jié)。

　　“你買的...”

　　“還特么是假煙？！！”

　　他掐著只剩下半截的煙，看著余生，一副不可置疑的樣子。

　　但余生卻依舊平靜點頭：“嗯，當(dāng)時搞活動，老板說過，買假煙，買一條，送一條...”

　　“也就是說，你這破煙，三塊錢一盒？”

　　守山老人處于一種隨時陷入崩潰的邊緣！

　　但余生卻再次搖頭：“按條買，25一條，一盒兩塊五...”

　　“……”

　　“呵呵...”

　　守山老人牽強(qiáng)的咧開嘴，看著余生，露出禮貌的微笑，并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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