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三個小時。
這點時間遠遠不夠荷見帶到這個世界的病毒感染太多的吸血種，也就是說作為吸血種傳播源頭的日本肯定還沒有被影響到。
事實上，荷見覺得離福地櫻癡察覺到這一點恐怕還有很久。
真正會產(chǎn)生嚴重偏差的原作世界線還是歐洲這邊。
兩件事。
一，劫獄。擁有空間異能力可以在外面到處亂竄的果戈里很難不發(fā)現(xiàn)異常。這個腦回路很奇怪的家伙會怎么做，荷見在了解外面感染的具體情況之前決定暫持保留態(tài)度。
另一位來劫獄的人，受陀思妥耶夫斯基調(diào)控的吸血種中原中也，因為他的軌跡是從日本出發(fā)，到達歐洲的默爾索，他幾乎一定會感染病毒。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否成功突破默爾索上面幾層那離譜的防御是個未知數(shù)。
二，大指令。大指令是存放在南極的特殊異能兵器，只要由高位者使用就能向操縱木偶那樣操縱自己的下屬。原作中這個異能兵器會被解封使用是因為吸血種蔓延速度太快，要盡可能地使用全人類的力量對抗吸血種，因而由聯(lián)合國通過了決議把大指令移交給‘人類軍’的總司令官福地櫻癡。
然而，眼下歐洲的這一邊恐怕存在大量的特殊病毒感染者，吸血種在朝著西面?zhèn)鞑サ臅r候展現(xiàn)的威脅力想必會比原作中低上不少。在這種情況下，大指令真正的控制者英法德三國真的還會立刻選擇啟用這個危險的武器嗎？還是會選擇再觀望一段時間？
這些是初步的偏差。
更麻煩的偏差在于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這兩個人。
雖然他們倆在默爾索蹲牢子的時候都有聯(lián)系外面的方法，但畢竟都是單向的（太宰是單向的，如果原作沒有說明的陀思能雙向聯(lián)系的話，兩邊的局勢不可能還能保守暫時的平衡），也就是說他們兩個都是靠著預測、反復套娃和事先留下的后手在‘下棋’，而真正實時發(fā)生了什么他們是不知道的。這種較量建立在只有兩個主要棋手并且對對手知之甚詳?shù)那疤嵘希梢姾退麕淼牟《締栴}造成的影響可能是毀滅性的。
缺乏信息，或者信息錯誤，博弈有時候就會直接失敗。
（荷見隱約覺得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大量感染的無名氏可能不比兩個重要劇情人物的死活重要。）
而想要避免這種結(jié)果——
最簡單直接的方法當然是讓太宰和陀思重新掌握實時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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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頭就把一面玻璃幕墻打得粉碎的荷見又重新咳嗽了起來。
不過就算他雙頰上依舊帶著發(fā)燒導致的緋紅，也不會有人再認為這個看起來生著病，身體瘦削的少年弱不禁風了。
由于朝向的問題，太宰治和陀思都能清晰地看到荷見的表情，在荷見出拳之前，兩人就頓感不妙，奈何‘身嬌體弱’，還來不及說任何話，另一邊的荷見已經(jīng)在挑選要先‘拜訪’的獄友了。
“……為了避免無必要的傷害，果然還是這邊吧。”荷見的目光停留在了太宰治身上。
下一個瞬間，他后退了幾步留出一段助跑的距離然后起跑，從自己打穿的那一面跳了出去，然后一腳踹在太宰治所在的玻璃‘格子’上。
當然，速度其實也快到肉眼根本看不清楚。
對太宰治而言，上一秒荷見還在對面打量著自己，下一秒對方就帶著無數(shù)的碎玻璃渣壓在他身上了。一瞬間的沖擊力大到他不禁回憶起自己還在港口黑手黨時被搭檔毆打的感覺——很想吐血但吐不出來。
然而這還沒完。
靠著蠻力‘竄寢’的少年毫發(fā)無傷地從太宰治身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碎玻璃之后，又彎腰把太宰治拽了起來。
雖然是非常細的手腕，但傳來的力量堪比鐵鉗。荷見輕而易舉地將根本無法反抗的太宰治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抱住，然后又一次空出了助跑的距離。
起跑。
這一次是側(cè)身飛踹，并且干脆連破兩層玻璃——在荷見抱著太宰治從太宰治的‘格子’里越出后，短時間內(nèi)兩次外力重創(chuàng)，那個‘格子’顯然內(nèi)部的應力結(jié)構(gòu)發(fā)生了很大變化——它塌了。
好在兩個人穿破玻璃進入陀思所在的‘格子’時荷見控制住了力度，沒有讓這個‘格子’也結(jié)構(gòu)整體損壞。
他甚至還有余裕在空中調(diào)整落地姿勢，以確保在擊破玻璃的時候自己位置在前，而摔到陀思身上的時候是太宰治在下面。
托這種行為的福，這次太宰治和陀思都體會了一下內(nèi)臟像要從嘴巴里冒出來的感覺。
但身體上的傷害在他們兩個心中什么都不算，重要的是別的從荷見的行為細節(jié)中傳達的信息。
先選擇太宰治，然后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落地時用太宰治隔開了自己可能有的和陀思的身體接觸。
——這家伙恐怕知道我和太宰君/魔人的異能力效果。
幾乎是同一時間，這樣的念頭浮現(xiàn)來兩人的腦海里。
落在這間不算大的囚室的地面上后，荷見主動站遠了一點，幾乎靠在立方體牢房的角上。
他發(fā)出了幾聲不知是咳嗽還是清嗓門的聲音后，開口道：“兩位，剛才多有得罪，還請你們見諒。我的名字是荷見敬人，有些事想和你們兩個聊聊。”
這當然是威脅。考慮到荷見這次使用的是日語，內(nèi)含的威脅意味更重了。
“順帶一提，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用太宰君的手掐死魔人先生。”語氣非常柔和，完全不像說謊。
直接說出了兩人的身份算是明牌了。
荷見當然不會被拒絕。
至少在默爾索監(jiān)獄的守衛(wèi)趕來處理此事之前，他都會得到很好的配合。
“我想知道為什么我會被關在這里。”荷見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比起上來就脅迫兩人幫忙越獄，他選擇先厘清一些由于自己整整昏迷了三天導致的疑惑。
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呆著的這種玻璃‘格子’位于默爾索的最底層，是收容危險異能者的異能空間，俗稱『無限賽室』。
被囚禁者每餐的吃喝都由‘格子’送達，理論上除非有空間異能力，根本無法從中逃脫。
理論上來說，這里關的都是一些雖然罪大惡極但有特殊用處所以不能殺的異能力罪犯，而荷見，根本不符合其中的任意一項標準。
荷見作為外來者自然不可能在這個世界有任何的犯罪記錄，而他也沒有異能力。
退一萬步講，某些人把他突然出現(xiàn)這里的能力當做是他的異能力，并且完全無視法律和人權(quán)私自囚禁他，這也還是說不通——突然出現(xiàn)很可能對應著空間系異能力，把一個可能的空間系異能力者關在『無限賽室』是在搞笑嗎？怎么也得安排點定時發(fā)作的毒藥，遙控式體內(nèi)炸彈或者植入式對異能者專用音響槍吧，荷見昏迷的那三天難道不是最佳時機嗎？
033系統(tǒng)是個傻白甜，覺得是本世界比較友好，讓荷見落地點在這里，順便一點也不懷疑這個情況的合理性。
但荷見本人很清楚他會出現(xiàn)在默爾索是相性問題，而會把他扔到監(jiān)獄，無論是給他造了一個‘合適’的身份還是沒造，都不是什么友好行為。
雖然033也旁觀了他昏迷的三天里發(fā)生的所有事，但問它這種事太為難統(tǒng)了，不如問理論上本世界設定智力值最高的劇本組們。就像江戶川亂步絕不會推理錯大概是本世界寫定的事實一樣，從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得到的答案基本上可以當成世界的真相來看。
“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某些人誤會了吧。”首先回應的是太宰治。
一貫的謎語人風格。
考慮能聽到這句話的人也就囚室里的三人和外面可能存在的守衛(wèi)，太宰治陰陽怪氣的對象只可能有兩個。
“我完全沒有誤會哦，荷見君和西格瑪?shù)膮^(qū)別還是十分明顯的。”陀思微笑著說道。
ok，可能性縮小到一種。
荷見會被關在這里是因為他被當成了天人五衰用書頁創(chuàng)造的同黨，憑空出現(xiàn)在這里和自己完全不明情況也算是能解釋了。而正在霍霍全世界的恐怖分子天人五衰的同黨，當然是值得關在『無限賽室』的。
說起來，在默爾索控制者的眼中，奪走了書頁的天人五衰的成員應該指的是太宰治，把荷見關在他附近是想觀察可能有的互動嗎？
雖然這個設定也算說的過去，但怎么看也不應該是第一猜測，估計是本世界稍微做了一點引導。
而剛剛荷見的行為基本上是推翻了這個設定——
等等。
也許沒有推翻。
荷見完全可以現(xiàn)場‘加入’天人五衰，考慮到假的天人五衰和真的天人五衰都在他面前。
而原作中的天人五衰本來就是一個互相‘拖后腿’的組織。
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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