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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案件在荷見聲明了自己的國籍并非日本之后終于回到了正常的軌跡上——

        勘驗現(xiàn)場痕跡,  確認死者死亡時間,排查死者的人際關(guān)系,以及確認嫌疑人們的不在場證明。

        當然,  聲稱自己“失去了時間”的荷見是肯定沒有不在場證明的。而三選一剩下的兩位,他們的不在場證明也不怎么牢靠。

        嫌疑人a,小山田尚紀,  死者木南美紗的高中以及大學同學,  兩人關(guān)系似乎很好,  會同時出現(xiàn)在這家旅館是死者邀請。推斷死亡時間時自稱正在房間里和男朋友互發(fā)簡訊聊天。

        嫌疑人b,志田原桂,死者的前下屬,  在三個月之前從公司離職,  原因似乎是和死者關(guān)系不睦,會在這家旅館是因為和店主認識,  是死者加上嫌疑人中來這家旅店最頻繁的人。推定死亡時間時自稱正在洗澡。

        a和b的所謂不在場證明,  都是一些可以輕易偽造的內(nèi)容,而由于案發(fā)時間在深夜,自然也不會有人證。順帶一提,排除其他旅客以及旅店員工的理由正是其余人都不是單人住宿。

        嫌疑人c,也就是荷見,  與a、b以及死者都完全不認識,  但既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旅館,  也不知道自己在推定死亡時間時在做什么。

        眾人稍微仔細調(diào)查現(xiàn)場之后,倒是很快找到了一些減輕荷見嫌疑的證據(jù)——

        雖然兇器壽司刀被荷見撞歪了,  但畢竟快速地刺和緩慢地割造成的傷口形狀是不同的,  而通過檢查推定第一次造成的傷口的創(chuàng)腔,  能夠發(fā)現(xiàn)兇手應該是右利手,  而且身高較矮,而荷見至少表現(xiàn)得是個左利手,同時身高是三個嫌疑人中最高的。

        另外一點同樣由兇器引申。在壽司刀的刀柄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的指紋,而身上,手上都是血的荷見如果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是在殺完人之后先把指紋擦掉,再在手上沾上血,這樣就顯得非常多此一舉。

        不過這兩個疑點,倒也不是不能通過反向思維偽造,至少荷見本人在看著大小兩個偵探分析現(xiàn)場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可以做到——他其實是雙利手,只是因為作為左撇子在這個世界當個嫌疑人好像很有意思才按下不說。

        “那個,大哥哥,你能重新說一遍你在倉庫里醒來的時候都做了什么嗎?當然,是毛利叔叔讓我問的。”江戶川柯南悄悄地走過來,拉了拉荷見沒沾血的一側(cè)衣角,輕聲問道。

        荷見看著眼前正在裝乖的小偵探,心里多少有些激動。

        ——一個黑發(fā)藍眼,正義感極強,而且永不放棄的偵探。

        這可太親切了。荷見甚至有點想要個簽名,看了超過8年柯南的他今年也才16歲而已。

        他蹲下來讓自己和江戶川柯南的視線齊平,然后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我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身下有一長條東西,胸口附近還壓著硬物,但周圍很黑,我摸索著爬起來之后,才意識到好像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然后靠著倉庫門上方那扇小窗透進來的一點微光找到門,走了出去,在月光下看到了自己身上都是血,就嚇得躲在走廊盡頭那里。”

        “大哥哥之后一直躲在那里嗎?”

        “嗯。毛利小姐尖叫的時候其實……我是看著她走過去的。”荷見擺出了自己從布魯斯那里學來的‘究極無辜’表情。

        “那大哥哥為什么不在倉庫里用手機照明呢?”柯南提出了一個疑點。

        “我的手機放在內(nèi)袋里,那個時候太害怕,一下子沒有想起來。”明明是很無賴的話,但荷見卻能說得很誠懇,甚至讓人忍不住想安慰一下他。

        柯南沒再接著問下去,因為按照荷見之前給出的證詞確實沒什么可問的。

        門鎖是荷見敬人的另一個人格破壞的,而現(xiàn)在這個人格醒來后的時間應該大約在死者死亡一個小時之后。

        姑且按照這都是實話來考慮,那么在荷見進入倉庫之前,門鎖著,木南美紗已經(jīng)死亡,也就是說這本來是個密室殺人案件——

        過去作為工藤新一,現(xiàn)在作為江戶川柯南偵破了這么多案件,他很清楚在這個國家熟人作案的概率要高得多,而隨意殺掉陌生人的連環(huán)殺手則一般不會留在現(xiàn)場。

        也就是說,這個全身上下都很可疑的荷見敬人,實際上才是三個嫌疑人中真兇概率最低的那一個。

        偵探暫時擱置了對荷見敬人此刻不在現(xiàn)場的另一個人格的好奇,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案件上去。

        從血跡來看,這個倉庫如無意外應當就是第一現(xiàn)場。

        通常來說木南美紗作為一個旅客不太可能會自己跑到倉庫里去,但死者身旁的血泊里躺著這個倉庫的鑰匙——唯二的鑰匙中原本放在柜臺里的一把,另一把是老板隨身攜帶。

        因為沒有監(jiān)控,所有人都有可能把那把鑰匙偷偷拿走,無疑是作為旅店常客的那幾位更可能知道鑰匙的位置。

        假定真兇讓死者去倉庫里等她,然后用一把壽司刀把死者一下刺死……

        傷口是正面,壽司刀又很長,不太可能完全藏起來。

        而且死者身上好像沒有約束傷,也沒有抵抗傷,那么兇手大概是在黑暗中一擊偷襲得手——還是說兇手事先用藥劑使死者昏迷了?

        不,從創(chuàng)腔的斜率來看,死者還是站著中刀的可能性更大,應該是偷襲得手。

        由于兇器被留在死者身上,又是狹長型的無槽刀具,兇手身上甚至有可能沒有沾上什么血跡。

        到這一步,完全是干脆利落的謀殺,這樣就奇怪了。

        為什么兇手會……

        “為什么兇手會要把現(xiàn)場布置成密室,小弟弟,你是在想這個嗎?”

        清亮的聲音在柯南耳畔響起,一下子差點嚇得沉迷于推理的柯南跳起來。

        ——荷見敬人正抿著嘴唇看著他。

        “哈哈哈,大哥哥你在說什么呢?”柯南有些緊張地開口道。

        荷見彎了彎嘴角,回道“因為柯南君你一直盯著門口看,還喃喃‘為什么’嘛,而且,這一點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他說到最后一句時聲音輕了很多。

        “為什么?”柯南下意識地追問。

        “門鎖破壞的情況怎么看都是從外面強行掰斷,所以我才覺得另一個我是強行破門進去的,可是這個案子,我完全想不出來一定要完成密室的必要——那只會增加在布置和離開時被路過的人注意的可能,不是嗎?”荷見扭攪著手指,小聲說道,“會不會其實這里不是密室,只是我碰巧把門鎖擰壞了?”

        這個可能性柯南也想過。但還是那句話,考慮荷見敬人不是兇手的情況,對方根本沒有故意損壞現(xiàn)場的動機,也沒必要無緣無故地把沒鎖的門鎖破壞;而如果荷見真的是兇手,他一身血跡地留在這里也很不知所謂。

        不過,眼前這家伙,似乎很不簡單,雖然自稱被滿身血嚇得躲了起來,但推理能力卻不弱。

        今天還是再謹慎一點好了。

        這么想著,柯南像一個真正的小學生一樣朝著荷見揮了揮手,溜到倉庫外去——反正除了門上面的小窗之外,倉庫內(nèi)的現(xiàn)場他都已經(jīng)調(diào)查完了。

        ‘誒呀,不該急著說話的。’荷見有些遺憾地在腦海里感慨道。

        作為嫌疑人不能亂跑,看不到柯南君在別的地方進行調(diào)查的身姿真是可惜。

        宿主,你是已經(jīng)確認真兇是誰了嗎?

        033有些好奇地發(fā)問,主要是在另外兩位嫌疑人陳述情況的時候,荷見全程都保持著一種淡淡的微笑——一種從033在上個世界的經(jīng)驗來看是嘲諷意味的微笑。

        ‘我知道啊。這個案子又沒什么手法可言,密室是多半是靠著某種絲線的活結(jié)勾著小窗的插銷完成的,鑰匙能落到那么遠的地方大概是用橡皮圈彈射,殺人的部分則靠著停電一刀了結(jié)。我又不用按照推理番盤邏輯和動機的模式,直接靠微表情解讀以及物證分析會快很多。’

        荷見的一串話讓033頓住了。

        過了幾秒,它才接口。

        宿主,難道兇手身上有什么留下來的證據(jù)嗎?

        ‘我能聞到她身上的血味分布,雖然比較微小,但兇手身上還是濺到了血跡的。’荷見用一句話終結(jié)了案件。

        顯然,這里的比較微小,就是正常人無法直接分辨的程度。

        但對混了一半黑暗生物血統(tǒng)的荷見來說,對方身上的血液味道非常明顯,雖然大概換掉了衣服,也清洗了雙手,但頭發(fā)上還有——特定的位置足以確認兇手。

        更不用說他能聽清心跳變化,觀察到最細微的臉部肌肉牽拉了。

        荷見此刻還沒完全明白的,的確就只剩下剛才對著柯南說出口的部分,即為什么現(xiàn)場會是密室——他對兇手的動機不感興趣,而且也缺乏足夠的前置信息來做推斷。

        不過,荷見很確信,早就來到這家旅館,而且還和剩下兩個嫌疑人以及死者都接觸過的柯南一定擁有足夠的信息完成推理。

        在這個案子上,要不要先劃劃水,享受一下被柯南君洗刷冤屈的待遇呢?

        旅店的分控電閘前。

        由于本案是發(fā)生在深夜,期間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停電的沒有人能說得清,甚至連電閘是自然地跳掉了還是人為導致都還不能確認,所以還是有幾個鑒證科的警察留在總電閘和分電閘處檢查指紋或者有沒有什么機關(guān)之類的東西。

        江戶川柯南徑直溜進現(xiàn)場,然后在被領(lǐng)出來之前如慣例一樣以毛利小五郎的名義詢問有沒有什么線索。

        “分控電閘的開關(guān)上只檢出了來合上電閘的老板的指紋,總控電閘上倒是有好幾個人的指紋,我們還在比對。”負責鑒證的大叔回答道。

        “謝謝叔叔!”柯南乖巧地笑著說完,一轉(zhuǎn)身又回到沉著臉思考的模式。

        不會錯,兇手是手動拉掉了分控電閘的開關(guān),她還擦掉了上面自己留下的指紋,從這點來看,基本上可以徹底排除荷見敬人的嫌疑了。

        兇手的的確確就在死者木南美紗的兩個熟人之間。

        從動機和行兇條件來看,似乎是之前和死者不睦,還更熟悉旅店的志田原桂比較可疑,但她不太可能知道死者今天會來這里,激情犯罪真的有可能完成得如此有條不紊嗎?

        柯南重新回憶自己和蘭以及大叔進入旅店登記入住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木南美紗把一罐飲料全部撒在了大叔身上,還大聲指責大叔走路不看路。

        在兩邊吵起來之前,正好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志田原桂出言嘲諷死者沒有禮貌,轉(zhuǎn)移了木南美紗的火力,在旁邊拉住她的則是死者的同行好友小山田尚紀。

        ——出來玩居然遇到這么沒禮貌的人真是倒霉,明天我還是去神社去一下晦氣好了。

        ——哦?我可是認識你現(xiàn)在工作的上司。不如我來寫一份郵件好了。

        ——美紗,不要生氣啦,還是先換衣服比較好吧。

        以及,他記得小山田尚紀似乎在拉著木南美紗離開的時候還小聲說了一句“要是你還是……可以……”,然后死者當時臉色就轉(zhuǎn)晴了。

        等等。

        那把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鑰匙兩面都沾滿了血。

        該不會……

        一種新的可能在柯南的腦海中升起。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那么在那個人的房間里應該能找到證據(jù)才對——

        ‘在動畫里死一個人的案子短則20分鐘,長也不會超過60分鐘。結(jié)果自己混在里面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實際調(diào)查的時間有多長……’

        在等待著柯南完成搜查和推理,回來制造‘沉睡的小五郎’的過程中,荷見第一次對自己不開溜的決定感到后悔——他身上的血跡介于半干與干之間,黏黏糊糊的非常難受。

        此外,他還得一副羞澀、乖巧的樣子聽毛利小五郎和山村操一個蹩腳偵探一個蹩腳警部的瞎推理,不得不說,這兩位是有點搞笑才能在身上的。

        ——他們倆峰回路轉(zhuǎn)地又繞回荷見是兇手這條路上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加上了雙重人格的考量,覺得荷見的另一個人格大概是個殺人狂魔,把人捅死在倉庫之后不慎切換了人格,才沒來得及逃跑。荷見之前展露出來的身手不凡更是直接成了解釋一切的萬能解——不管是沒被人看見,還是把死者打昏帶到倉庫,都是因為他靠著武力值強行完成的。

        荷見覺得要不笑出聲簡直是對他演技的一種挑戰(zhàn)。

        總之,荷見每被說一句肯定是兇手,他就越小白花地用委屈巴巴的眼神朝著房間里的某一個人看,然后只用很無力的“我不是,我沒有”來回應瞎推理二人組。

        就在荷見等得快要不耐煩了之時,剛才還在濤濤不絕地發(fā)現(xiàn)新的證明荷見是兇手的邏輯的毛利小五郎突然發(fā)出了類似“誒呀”一樣的聲音,然后搖搖晃晃地后退了幾步,正好坐在某個被往前推了一點的椅子上,保持著垂下頭的姿勢不動了。

        ——嚯,這是代打終于上線了?

        荷見不動聲色地環(huán)視了房間一圈,想看看小學生偵探是不是真的像動畫里一樣有隱身光環(huán),結(jié)果居然沒能立刻找到柯南的位置。

        看來這個世界的表面規(guī)則還是沒那么離譜的。

        “山村警部,我已經(jīng)知道這個案子的犯人是誰了。”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語氣不急不緩,含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毛利先生,我們剛才不是已經(jīng)確認了,兇手就是這個叫荷見敬人的小子的另一個人格嗎?”山村操對于毛利小五郎突然回到‘確認案犯’這一步感到有些奇怪。

        “荷見敬人并不是殺害木南美紗的真兇,雖然他的確污染、破壞了現(xiàn)場。這個案件的真兇,就是你吧,小山田尚紀小姐!”

        像大部分被柯南指出的兇手一樣,小山田尚紀也立刻開始反駁。

        “毛利偵探,你在說什么啊!我和美紗關(guān)系那么好,怎么可能殺她呢?而且我可是一直在和我的男朋友聊天,難道我一邊殺人,一邊還時不時在手機上打字嗎?”

        “小山田小姐,我想你是想說,你不可能提前料到你的男友要說什么,所以你回復的時候要實時查看,再輸入。但實際上不一定。在凌晨一點到兩點,也就是木南小姐死亡的那段時間里,你有兩次問了你的男友需要打很長一段字的問題,也就是說,即使你先去把木南小姐殺死,再回復也完全來得及。”

        “哈?這也只是說明有可能不是嗎?號稱自己在洗澡的這個女人難道不是更加容易偽造不在場證明?更不用說——”小山田尚紀氣勢洶洶地反問。

        “你說的沒錯。”柯南打斷了她,“志田小姐的不在場證明同樣也是假的。我讓柯南去檢查過志田小姐的浴室,發(fā)現(xiàn)加熱器中的水的溫度還沒有回到設定的65度,雖然浴室里有很多水汽,浴袍也是濕的,但志田小姐的泡澡時間晚于死者的死亡時間,否則柯南看到的水溫應該已經(jīng)回到了65度。”

        這一點是柯南根據(jù)之前大叔因為被倒了一身飲料洗澡之后熱水重新燒好的時間推算的。

        被指出自己在說謊的志田原桂臉色一下子刷白,而小山田尚紀則立刻開口“所以兇手就是你吧!因為被美紗威脅要對現(xiàn)在的上司告狀,然后干脆殺了她。對了,你不是還和這里的老板認識嗎,一定是這樣,所以你才知道鑰匙在哪里!”

        “不是,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只是……”志田原桂慌亂地說道,眼神亂飄,倒像是真的心虛不已。

        “只是什么?”這下連山村操都轉(zhuǎn)移了目標。

        “只是她今晚也去過案發(fā)現(xiàn)場,是這樣嗎,志田小姐?”柯南在心里嘆了口氣,替對方回答道。

        志田原桂僵在了原地,只能幅度很小地點頭。

        “其實我今天晚上被木南找過一次,她讓我兩點的時候到倉庫來,說如果我不來,就真的發(fā)郵件給我現(xiàn)在的上司詆毀我。”她低著頭說道,“等我凌晨兩點來的時候,倉庫門開著,因為里面黑漆漆的,燈又打不開,我就用手機照明,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木南她倒在血泊里,地上還用血寫著我的姓!”

        說著說著,她哭了起來,好一會兒才能繼續(xù)陳述。

        “我太害怕了,只好把刀拔起來一點,讓血流出來蓋過字,但這樣讓我袖口上也沾上血了,我轉(zhuǎn)頭看到血泊里的鑰匙,決定把門鎖上,這樣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就會晚一點,我有時間把血跡洗掉。但拔走的鑰匙不能在我身上……”

        “你又擔心如果隨便扔掉鑰匙,是店長朋友又認識死者的你會第一個被懷疑,所以通過倉庫上的小窗用扎頭發(fā)的橡皮筋把鑰匙彈回死者身邊,又用發(fā)絲把小窗的插銷帶上。然后回到房間假借洗澡把衣服也洗了。”柯南補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志田原桂有些呆滯。

        “因為倉庫的門最上端沾有很不起眼的血跡,而且落在倉庫內(nèi)的鑰匙兩面上都沾滿了血吧,毛利偵探?”

        在柯南開口之前,一直抱臂站在那里的荷見敬人居然搶先開口了。

        而且,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與之前有很大不同,看起來非常冷淡,但很自信。

        ——這家伙該不會是切換人格了吧?

        雖然很想詢問一下這位強行破門增加了很多推理不便的仁兄當時看到的現(xiàn)場情況,但柯南還是得先順著目前的話題講下去。

        “沒錯,門上端只沾上了一點點血跡,僅這一點就足以排除荷見君的嫌疑。而落在死者身邊的鑰匙如果沒有被人撿起來過,那么慢慢流出的血液應該只會讓鑰匙的一面沾上血跡,由于沒有在鑰匙上檢出荷見君的指紋,說明也不是他在昏暗中摸索時碰上去的。而且,志田小姐,我們在旅店門口遇見的那一次,你的頭發(fā)是扎起來的,而現(xiàn)在卻披散下來,應該是把在彈射鑰匙時沾上血跡的橡皮圈處理掉了吧。”

        “等一下,這些只能說明那個女人來過現(xiàn)場,還偽造了密室,根本不能說明她沒有殺掉美紗。”小山田尚紀高聲說道。

        似乎是因為聽到現(xiàn)在完全沒聽到有指向自己的關(guān)鍵要點,她的態(tài)度變得更強勢了一些。

        “志田小姐的行為的確干擾了我的推理,但我認定她不是兇手的理由非常簡單——因為你是兇手。哦對了,在你提起志田小姐的不在場證明之前,我正說到你是兇手的部分。”

        “今天在旅店門口死者和志田小姐發(fā)生了口角之后,你對死者說的話其實是你建議死者把志田小姐約出來,然后兩個人一起在黑暗的倉庫里毆打志田小姐。死者會毫不擔心地在停電的倉庫里等待,正是因為她知道是你把電閘關(guān)掉的,而當她聽到你進來之后也不會對你有所防備,結(jié)果站在約定的位置被你一刀刺死。接著,你握著死者的手用血在地上寫下志田偽造死亡訊息,再在凌晨2點之前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柯南說道。

        “這都是你想象出來的吧,你有什么證據(jù)?”小山田尚紀冷笑著說道。

        “你和志田小姐都沒有洗頭。”

        又一次,荷見敬人語氣淡淡地搶在‘沉睡的小五郎’之前開口。

        “哈?這算什么證據(jù)?”

        “她是長發(fā),你是短發(fā),她的發(fā)尾上有異樣沾連,而你是發(fā)頂上,這個位置要沾上血只可能是你在用壽司刀刺死死者時濺到的,因為你的身高很矮。毛利偵探說志田小姐不是兇手是因為你是兇手,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

        荷見所說的那個關(guān)鍵證據(jù)只有他和柯南能發(fā)現(xiàn)是有原因的。

        一個有點矮的女生的發(fā)頂,在所有人都相距一米以上的時候,即使是房間里最高的毛利小五郎也不能看到。而柯南多半是因為對方要彎腰和他說話才能發(fā)現(xiàn)。

        荷見自己是靠聞出來的。

        這個證據(jù)幾乎是決定性的。其實要不是志田原桂的一波騷操作讓她自己嫌疑大增的同時還搞了個誤導人的密室,小山田尚紀的開放現(xiàn)場加上不太可能符合仰臥倒地的死者留下的死亡訊息筆跡大概早就被識破了。

        ‘033,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還真是挺友好的。’荷見在腦內(nèi)對著系統(tǒng)說道。

        宿主,我說的是不危險,掉在殺人現(xiàn)場,哪里友好了?

        ‘我一開始以為我的掉落導致整個現(xiàn)場被完全破壞,實際上我的到來沒有破壞任何重要的證據(jù)。在我污染現(xiàn)場之前,另一個嫌疑人已經(jīng)破壞了現(xiàn)場,她拔動了兇器,也是她覆蓋了兇手偽造的死亡訊息。而且兇手身上留有關(guān)鍵證據(jù),也就是說,即使我開溜了,沒能湊成三選一,柯南也可以找到兇手,只是要結(jié)案可能比較麻煩罷了。’

        荷見聽著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贊同了自己剛剛說出口的推理,目光依舊停留在小山田尚紀身上——他之前就一直看著她。

        這位到荷見說出關(guān)鍵證據(jù)之前都氣勢很足的矮個子短發(fā)女性,在有些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摸自己的發(fā)頂之后,終于進入了本世界兇手被戳穿后必備的‘一跪二哭三懺悔’環(huán)節(jié)。

        “那個女人永遠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從高中開始我就不得不討好她,還成為她霸凌別人的幫兇。本以為大學畢業(yè)找到工作之后就能停止這一切了,結(jié)果她居然把我當成朋友。太可笑了,但我居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又站在她身邊。其實我每次見到她都想吐,所以我早就不知道在心里排練過多少遍殺掉她的樣子。”

        “好惡心。如果不把她殺掉的話,惡心的自己就永遠也不能改變。所以,今天她威脅你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把她殺掉。”小山田尚紀跪著看向志田原佳,淚水持續(xù)地從表情猙獰的臉上滑落,“當然,不是為了你,不然我也不會用那個女人的手寫下你的名字了。我只想結(jié)束……我只想結(jié)束……”

        她的話語聲逐漸轉(zhuǎn)變成嗚咽。

        在真兇被銬上手銬,坐著警車被帶走后,山村操還在旅館留了一會兒。

        志田原桂雖然沒有殺人,但因為故意破壞現(xiàn)場,阻礙調(diào)查也一并被帶走了。警部大人留下來是為了聽取不知道什么時候切換了人格的荷見敬人的證詞。

        ——這個人不能算是故意破壞現(xiàn)場,而且他可以說還幫助了案件告破。

        “所以你為什么會強行破門進入倉庫?還有,你是怎么會出現(xiàn)在旅館的?”

        “我每天需要的睡眠時間很短,而且有夜跑的習慣。因為隔著旅館的墻就能聞到血腥味,大門又是鎖著的,我干脆翻墻進去了。破門是我以為死者還有救。”

        終于被允許換了一身衣服(旅館友情出借的浴衣)的少年坐在椅子上,臉上毫無表情地回答著問題,居然透出一股非凡的氣勢來。

        山村操因而稍微收斂了一點,至少沒重開嘲諷腔。

        “你的意思是,你能隔著倉庫的墻和旅店的墻聞到血腥味?”

        “對。我的嗅覺非常靈敏。你昨天晚上吃了水沢烏冬,中午是咖喱雞肉米飯……”

        “停停停,我相信了!”山村操叫住了荷見的報菜單,“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在倉庫里突然切換了人格?”

        在小山田尚紀和志田原桂的時間線被確認之后,荷見敬人的時間線也基本確定在一個很小的范圍之內(nèi)——他應該是在兩點半之后才進入的倉庫,結(jié)合他自稱的離開倉庫后查看手機時是三點不到,荷見敬人應該只在倉庫里過了沒多久就切換了人格。

        “倉庫里太黑,我去試死者的頸動脈的時候另一只手不小心摸了一手血,我對這個有tsd。”這么說著,少年反射性地看向自己已經(jīng)清洗干凈的手掌,又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之后迅速抬起頭,只是表情依舊沒什么變化。

        即使是山村操,也知道tsd的意思,再加上他之前也說了是最后一個問題,就真的沒再追問下去,而是站起來去和毛利小五郎告辭,準備就此回警局寫報告。

        少年則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才重新站起來,在他朝著旅店門口邁步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熟悉的男孩聲音。

        “荷見哥哥,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叫住他的是江戶川柯南。

        荷見停住了腳步,打量了柯南幾眼,蹲了下來,但并不像之前那個人格那樣靠的很近。

        “你是毛利偵探帶著的那個男孩。”他很平靜地說道。

        “嗯,我叫江戶川柯南,我想知道,哥哥你有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嗎?”柯南盡量隨意地問道。

        今天他麻醉了大叔說出推理的時候兩次被對方接口,如果說對方確定犯人是靠著嗅到了小山田尚紀頭發(fā)上的血跡,那么剩下的部分就都是靠著觀察現(xiàn)場得出的,而且還不比搜查了其他房間的自己推理的慢——其實之前那個羞澀的荷見人格似乎也具備很強的推理能力,只是對自己沒什么自信的樣子。

        “答案是有。怎么樣,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偵探?”荷見敬人回答道。

        兩雙藍眼睛一下子對在一起。過了一會兒,看起來年長的那個才主動移開視線。

        “誒,哥哥怎么知道我以后想當個偵探?”柯南熟練地用‘可愛’聲線揭過了對方的話,他也不是一天兩天被質(zhì)疑過于神童了。

        “是個像樣的偵探的話就能分辨的出來同類。”切換人格之后的荷見敬人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偵探雷達,你應該也有的。”

        誒?也就是說,眼前這家伙,其實也是個高中生偵探?

        其實沒有偵探雷達的原高中生偵探這次真的楞在原地,看著重新站起來的少年朝著旅店門口走去。

        喂喂喂,這種事情又要復雜起來的預感是什么,該不會帝丹高中又要多一個轉(zhuǎn)校生了吧?

        并不知道柯南在想什么的荷見在走出旅店的時候,其實心情好到爆棚。

        自覺給主角君留下了不乏神秘又比較友好的印象,荷見當然不可能跑去念什么高中——他是16歲,就算轉(zhuǎn)學了也不能進工藤新一的班級,所以還是算了吧。

        先看一眼數(shù)據(jù)——

        發(fā)現(xiàn)這次在世界排斥度絲毫沒有上升的同時,任務進度一夜之間已經(jīng)漲到了15,荷見莫名地產(chǎn)生了一個猜想。

        在這個世界任務推進的計時方式說不定不是按照常規(guī)意義上的一天,兩天,而是一個案件,兩個案件。

        不如做個對照實驗驗證一下?

        這么想著,荷見愉快地踏上了去往鄰縣長野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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