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這……”
“怎么啦?”
柯南看了看手上的平板, 又看了看荷見,露出了經典的半月眼表情。
——雖然我是已經知道你是專做灰色委托的偵探了, 但這是不是太囂張了一點?
在答應會一起解決這個案件后, 荷見當著柯南的面在這個平板上調出了各種相關的資料,其中至少三分之二顯然是警局內部的案卷,基本沒可能是通過合法渠道取得的。
雖說柯南也不是沒見過這種操作, 但實施者要么是背后有國家的各路臥底, 要么直接就是犯罪分子,比如貝爾摩德和庫拉索,這么一比較下來, 荷見可能是他見過的偵探里最擅長‘違法’的一個。
柯南在心里譴責了一秒鐘這種行為,就開始仔細地閱讀平板上的資料——事情的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很清的。
一讀之下,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一年之前,鬼童捺房在一個電話亭中打電話,因為電話時間頗長, 被一個等得不耐煩的醉鬼用啤酒瓶毆打至重傷昏迷, 后不治身亡。
而當時鬼童捺房還是一起兒童綁架案的嫌疑人,那個電話亭是被警察監視著的,只是因為他死了才不了了之,案卷的記載顯示似乎這起綁架案至今未破。
綁架案中的蹲守警察不幸被汽車撞死,打死鬼童捺房的酒鬼在今年年初在自己家被火燒死——
“這個人是怎么離開監獄的?”
醉酒后毆打他人導致死亡, 怎么看也不是能在半年內出獄的罪行, 即使能保釋也肯定需要巨額保釋金,從此人的資料來看根本不像有這么多錢。
柯南稍微理解了一點有人會認為有幕后黑手的邏輯——他們應該是覺得指使者用錢把此人保了出來,然后再殺人滅口。
“你問這個啊, 我記得好像是因為重病保外就醫?”荷見的話打斷了柯南的思考。
接著柯南又眼睜睜地看著荷見入侵了好幾個系統, 調了幾份健康報告出來。
這個醉鬼的名字是乙藤久雄, 死時48歲,其中一份時間為去年末的檢查報告上顯示他是肝硬化晚期——一想到這是個能喝醉到打死人的酒鬼,會得這個病確實不奇怪。
柯南又轉回去看了一眼導致乙藤久雄死亡火災的報告。起火點是臥室,火源推測是沒完全熄滅的煙蒂,明明沒有對建筑物造成很大損壞,死者尸體被焚燒的特別嚴重的原因則是懷疑他身上有助燃劑——在臥室床頭發現了破裂的烈酒瓶子。
考慮乙藤久雄喜歡飲酒的習慣,喝醉后自己引起火災死亡的確是很自然的結論。
對警方來說,從他們掌握的情報中完全沒有番藤這個人的痕跡,自然也不會考慮這幾個案件背后‘可能’存在聯系了。即使是現在,柯南也僅僅看到資料中乙藤久雄的住址和番藤彥一住址很近這相當牽強的一點,并沒有任何能證明乙藤久雄和番藤伸彌存在聯系的證據。
要怎么證明一個人完全出于自己的意愿殺了另一個人?
不,乙藤久雄好像連這點都不滿足,他是在深度醉酒之后殺人的,不能說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柯南楞了一下,抬頭看向荷見,發現荷見正不知道在想什么地微笑著。
“乙藤久雄當時處于醉酒狀態,假設他是被人指使的,那他的執行力也應該相當有限,根本不能確定乙藤能打對人,也不能確定他能打死人。”柯南小聲說出了自己的初步推理,“有當時乙藤久雄的血檢報告嗎?”
——既然荷見有這個技術,也不妨充分地利用一下。
荷見微仰起頭做出回憶的表情,在手機上發了幾條簡訊,幾分鐘后打開了乙藤久雄的庭審案卷——這次柯南甚至都不想猜測他到底是從哪兒要來的影印版了,幸好這個案子不用再公開經警察的手——證據部分引用了乙藤久雄作案當日的血檢數據,酒精含量超過醉酒標準三倍以上,理論上當時乙藤久雄應該處于神志不清的狀態。
但這一條證據只能說是個間接證據,不夠有力,還有可能被解釋成原本乙藤就只是被指使去毆打鬼童捺房,打死了算是失誤。
荷見看了看柯南重新陷入苦思冥想的樣子,給了點自己‘專業’的看法“我還是習慣于先假設有罪,如果乙藤久雄是受到番藤伸彌指使,那他們兩個之間必然產生了某種利益交換,不如查一下案發前后半年內這兩個人的流水?”
在荷見的經驗里,涉及跨組織犯罪的,要想找‘主使者’比較難,除了取得口供,一般也確實只能通過動機和金錢流動的痕跡來推斷。
“你能查到番藤先生的?”柯南的聲音有些驚訝。之前他可是竊聽了全程番藤被審訊,那些人都問不出來番藤的私產,難道荷見知道?
“怎么說呢?”荷見面不改色地一邊拉流水清單,一邊回答,“我習慣先給我的客戶做個輕度的背景調查,以免被人當槍使,而且他給我付定金走的是私賬,結合他喜歡把錢從番藤彥一那里走的習慣,也不算太難查吧。”
‘輕度’的背景調查。不算‘太難’。
柯南看著荷見從某個現成的加密文件里拉出了七個海外賬戶和一連串不動產清單,深深地感受到了灰色偵探的工作方式有多不同——他自己是現場派,很少做安樂椅偵探,資料搜集的部分則很多時候有別人幫忙。
雖然這個案件相關的兩個現場都不存在了,以致于不管是什么偵探都免不了走資料分析這條路,但即使這方面的風格各人也各有不同。荷見的調查方式簡直像是撥動一千根絲線,然后通過傳回來的波動的不同來分析判斷,再拎出特殊的幾根絲線進一步操作確定結果。這種方式看起來近乎炫技,但又特別適合里世界的需求,仿佛是荷見為了他的工作范圍精心設計的。
只不過除了用于調查,這種方法似乎也很適合用來做些別的……
打住。
柯南因為自己擴散開來的胡思亂想敲了自己的前額兩下,把注意力集中回番藤伸彌和乙藤久雄去年的經濟流水上,他不太習慣用這種方法破案,但他的分析和學習能力是頂尖的,只用了一會兒就能快速對比,找到其中的關鍵。
案發時間是早春2月,乙藤久雄的流水相當清晰,前后三個月內都沒有異常波動,案發前僅有微薄的工資,案發后則連工資都沒有了,大額支出只有治病的部分。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但不排除乙藤久雄直接拿到了一個隱秘賬戶卻沒怎么有機會使用就死了的可能。
番藤的就復雜許多,國內外的幾個賬戶都一直有大筆金額出入,但分析排除替稻川會走的帳之后,兩人還是找到了一個特定數據來判斷番藤那段時間有沒有把資金用于收買乙藤久雄——看他專門用于在黑市交易藝術品那個賬號的資金變化。
這得感謝番藤是個入流的‘玩家’,不是看當季黑市里有什么就買什么,而是定向收購自己喜歡的類型,對照流出資金中傭金和本金的部分,以及同一時間幾個賬號內的資金流向,可以基本算出他某段時間能自由支配的流動資金。而很不巧的,在案發前兩個月,番藤斥巨資購買了一副普羅旺斯畫派的油畫,尺寸雖然不大,但價格高得嚇死人。
從帳戶之間資金流動的情況來看,他甚至把幫派的錢也暫時挪用于此,一直到近半年后才把帳做平,在這種情況下,再用一筆錢買鬼童捺房的命,不太可能不留下明顯的記錄,而這個預設中的記錄并沒有被找到。
這么一分析下來,沒有找到番藤想殺鬼童捺房的證據,倒是翻出了稻川會老大為什么這么想處理番藤的原因——做到干部了居然還手腳不干不凈,挪幫派的錢。
“此外的話就是泥參會的毒島桐子了,番藤據說是想幫她上位才動手的。她最近沒有對番藤的事表態,不過這一年她好像本來就很低調,也不知道為什么……”荷見沉吟道。
要徹底否掉這種類型的動機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不管怎么否認聽起來都很像在狡辯,柯南覺得這位毒島桐子干部說不定曾經這么想過,但在鬼童捺房真的下落不明后,為了撇清嫌疑只能保持低調。
不過一整年都很低調的話——
“如果番藤先生指使乙藤久雄殺了鬼童捺房,那么他至少一定知道鬼童捺房已經死了,也應該會把這一點告訴毒島桐子。”柯南的眼鏡莫名地反了一下光,嘴角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毒島桐子究竟知不知道鬼童捺房已經死了,我們雖然無從得知,但泥參會的上代派卻多半能從一年內的諸多情況中分析一二。”
“只要把這些資料全部放到他們面前,他們就能自己推斷出結果,你是這么想的嗎?”荷見挑了挑眉,說道。
如果要把番藤直接救出來的話,是的。這些證據雖然零碎,但足以讓對方自己得出番藤在這件事上是無辜的結論。
但柯南之前也想過了這么做的后果,他不希望看到為此流出更多鮮血——偵探不應當用自己的推理殺人。
他認真地看著荷見,搖了搖頭,說道“還不夠,另一個相反的版本也需要完成。”
——一個版本給泥參會的上代派讓他們放人,另一個版本給稻川會讓番藤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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