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簡殊走在北往的路上，其實(shí)師父讓她下山，這幾天的確玩的很好，但是看著其他人各司其職的樣子，她也很想試試到底是什么樣的，不過眼下還是先到京都再說。
前面就是錦州了，據(jù)說錦州的山水可是一絕，這回可要飽飽眼福了，說來這一路走來倒也算平和。雖小有波瀾，但也無大事，入了錦州，比之前那些地方看起來確實(shí)要繁華不少。
向前走著，入眼是夏河滿塘，林木成蔭，四面小攤叫賣聲此起彼伏，行人過往皆是絡(luò)繹不絕，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倒是讓簡殊幾日的疲倦都一掃而空，找了家茶館便坐了下來，熟稔的點(diǎn)了一壺茶，便聽起周圍正在進(jìn)行的說書。
“只聽得遠(yuǎn)處一聲驚響，便見素衣白大俠從天而降，將那幾個毛頭小賊活捉在手”
接著周圍一片叫好，簡殊也樂的打賞了幾個小錢，“哎要是這城里真像說書里那樣有個大俠，抓住那小賊就好嘍。”一個穿粗布舊衣的百姓感慨道。
簡殊頓時來了興趣，“大伯，什么小賊啊？您家里丟了什么東西嗎？”另一個大叔說道：“從今年開始啊，城里但凡有點(diǎn)價值的東西，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估計除了縣太爺和幾個老爺家里，好東西都被搬空嘍”
“哦？為什么那些人家沒事？”簡殊問。“這我也不好說了。”大叔搖搖頭離開。
簡述頓時來了興趣，“抓賊？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簡殊笑道。“那最近有哪些人家被盜呀？”簡殊換了個人問。
“多著呢，劉村的張大娘家，西街的李裁縫家，北屋的何鐵匠家，最近的，便是南塘的孫先生家了。”
“孫先生家？教書先生能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這賊真是不挑食。”跟大叔告別后，簡殊決定去孫先生家問問，還沒進(jìn)門，就聽見屋里噼里啪啦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李毅，你仗著縣令的身份欺我壓我便就罷了，居然還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哼，我跟你勢不兩立！”得，這下不用問了，這人妥妥的跟李縣令結(jié)過仇。
待屋里稍安靜后，簡殊敲了敲門。“誰”里面的聲音已平靜些許。“是孫先生嗎？我有事詢問你，可不可以打擾一下？"簡殊開口。孫先生開了門，是個滿身儒氣的先生，倒是看不出來剛發(fā)了火。
“你是”孫先生開口。“喔，您不認(rèn)得我，我是簡殊，想了解一下貴府的盜竊一事，可否行個方便？”簡殊開口。
“進(jìn)來吧。”孫先生轉(zhuǎn)身入座，簡殊征得同意后也坐下了。“剛才不慎聽見您說李縣令，您確定是他做的嗎”簡殊單刀直入。
“哼，八九不離十了，我這人做事自詡正派，不過是未收他那紈绔兒子，他便懷恨，處處欺壓。老夫平生所喜不過墨室，前兩日不過剛?cè)胧忠缓贸帲蛉毡悴灰娏恕ｋm說最近城內(nèi)盜賊頻出，但那硯也值不了幾個錢。這分明是那李毅搗的鬼!”孫先生，也就是孫镕冷聲道。
簡殊聽罷沉聲問道：“您前幾日買硯是在什么地方買的，這硯可有何特別之處”孫镕聽完眼神飄忽了一下:”我是在集市上淘到的，一個落魄書生進(jìn)京趕考，沒銀子，故而轉(zhuǎn)賣寶硯，當(dāng)時這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可都看到了啊。至于這硯材料上乘而己，沒什么特別的。”
簡殊笑道:”先生，您不說實(shí)話，這硯便無法追回，此時說話真假參半，并無益處。您也大可放心，若追回硯，我自會歸還，絕無欺瞞。”簡殊從小為了從師父那搞到各種小玩意坑蒙拐騙的招數(shù)什么沒用過，這般吞吞吐吐，倒還真瞞不過她。
孫镕猶豫了一會兒，好像下了很大決心般:“好吧，其實(shí)這硯是我偶然間在黑市上遇到，那人不識貨，只當(dāng)這是好一點(diǎn)的青玉硯來賣，殊不知那是前朝皇室專用的琉璃硯，只是蒙了灰不顯本色罷了，這事兒除了我和夫人，沒人知道了。”
不過簡殊后來見到了這位孫夫人推牌九時的風(fēng)采以及那些動聽的話語時，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幾分?jǐn)?shù)了。
“孫夫人，聽說你丈夫的寶硯被偷了”簡殊將孫夫人約到一旁，問。“害，聽他瞎說，什么寶硯不寶硯的，什么琉璃硯，全是胡扯的!他這人就這樣，一天到晚撲在這些玩意上，跟瘋魔似的。我看那硯和其它硯也沒什么分別，就他當(dāng)個寶貝。“孫人隨口道。
“那你有和別人說過這些嗎”簡殊又問。“哎幼，這我可記不得了，我們這些女人啊，平日里男人不在家，都是東扯一句，西拉一句的，什么趙家生了娃娃，李家吵了架，二狗子家的狗偷了大丫家的雞總之啥都聊，我可保不準(zhǔn)是不是一溜嘴就出去了。誰上心這個呀!”孫夫人又開口。
“哦，對了，小姑娘長得這般喜人可有婚配呀？大娘給你說,那周家二娃如今也正是適齡，你若感興趣呀，大娘給你說媒去”孫夫人看了兩眼簡殊，又說。“不用了，謝謝大娘。”簡殊眼皮微跳，道。
看來這次收獲甚淺啊，先不說在黑市交易本就容易被人盯上，就這大張旗鼓的，保不齊是哪個鄰里見錢眼開偷了也說不定，而且這李縣令是不是清白的也難說。
簡殊接下來又去幾家問了一下，這幾家跟李縣令倒是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這口舌也沒個把門就是了。
不過好在也不是一點(diǎn)收獲沒有，至少這些人家，家有好物的事都算是人盡皆知的。倒是不怎么懷疑是那賊人自己找到的，那么，賊人或許是關(guān)系網(wǎng)很廣，或者是消息接收到的多……
簡殊想到一個合適的猜測，但并沒有證據(jù)去證明。于是轉(zhuǎn)身，又返回去。但有一點(diǎn)值得在意的是，似乎不只是她一個人在查這些。
之前問鐵匠的時候他說了一句：“呦，又來一個，還是個姑娘？害，也真是，這年頭，官家不管，倒是一個個閑人來管了。”搖了搖頭，“先不管這些，先去驗(yàn)證猜想才好。”
說完，回到了茶館。此時正是正午，人流量最多的時候。簡殊隨口問向一個面善的大叔:“大叔，平時你們每天都會在這呆著嗎？”
“小姑娘啊，你是外地人吧。這一片都是給財主搬貨運(yùn)貨的腳夫，一來二去沒個定數(shù)，像我在這兒待了十幾年了，來來往往的人見了不少嘍，哦！對了，那個去年下半年來的說書先生倒是成天在這呆著。”
簡殊聽罷深思，想在市井中探聽消息，一來是丐幫走街串巷勢力廣布，二來就這些說書先生成日聽街巷談資人脈廣了。
這里不是什么人流量特別大的地帶，街戶收入也不高，吃飯都不糊口，打賞錢更是少的可憐，這先生一待就是一年多，簡殊邊喝茶邊聽說書，暗暗打量著那個吐沫橫飛的人。
頭上發(fā)冠上鑲的寶珠是有些成色的瑪瑙，手中的扇子倒不是什么名人字畫，只是這衣服乍一看不顯，仔細(xì)看卻是蘇州的織云錦，作為一個說書先生，這生活未免太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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