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僅限于此了。

三個(gè)美麗廢物如今名副其實(shí)，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躲開大樹攻擊，還比不上公園鍛煉的大爺。

好在三個(gè)美麗廢物的眼神還沒廢，眼尖的看見了渾身散發(fā)著肅殺之氣的姜緲。

心中驟然一緊，糟糕，這丫頭要黑化！

接著又一松，他們已經(jīng)不是上神了，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該擔(dān)心的事了。

三個(gè)默契地放松全身肌肉，癱在地上。

人生不擺爛，快樂少一半。

姜緲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冷冷地盯著胖橘面前的人，目光似啐了冰碴子。

白玉京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不，是姜緲從未以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從前，這丫頭不論何時(shí)看著他，都是帶著比那夏日陽光還燦爛的笑容，和比夏日更熱烈的目光。

心，不由得隱隱作痛。

“又是你！”

姜緲緊了緊手中的劍，揚(yáng)起下巴，倨傲不屑又充滿了敵意地吐出三個(gè)冰冷的字。

白玉京只覺得心口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下意識抬手捂在心臟處。

動了動唇，正準(zhǔn)備跟姜緲解釋他的來意。

他并非是來對付冷千璃三人的，相反，他來是想帶他們回天界的。

讓這三人療好傷后，將功贖罪。

可胖橘一見他便充滿了敵意，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勢。

驕傲如他，自然不屑與一頭半神獸解釋，打算直接帶那三人走。

不想姜緲竟來得如此之快！

可在一瞬之間，他改變了主意，突然就想看看姜緲究竟有多維護(hù)那三人。

抬眸看向姜緲之時(shí)，面上神色疏離，淡漠道：“本尊要帶他三人走，你要阻止嗎？”

姜緲嘴角輕輕翹起，伸出舌頭舔了下唇瓣，似笑非笑道：“聽說龍筋大補(bǔ)，我有個(gè)長輩腿腳不好，正好給她補(bǔ)補(bǔ)�！�

僅僅一句話，就將白玉京的心刺得千瘡百孔。

這才多久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算起來不到兩月前，這丫頭還跑去殺了赤炎赤炎金猊獸，學(xué)著人家燉了湯巴巴地給他送來。

說是聽說金水相融，赤炎金猊獸對龍族最是大補(bǔ)，非要纏著他吃光才罷休。

如今，竟轉(zhuǎn)頭要抽他龍筋去給別人大補(bǔ)了。

白玉京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似悲涼似荒蕪，竟笑出聲來。

抬手劃過左眉，下意識如從前一樣，用無奈的語氣說道：“你是越發(fā)不講理了�！�

姜緲輕嗤一聲，“說得像我跟你很熟一樣�！�

聞言，白玉京心中一動，升起一股強(qiáng)烈的希望。

小丫頭只是忘記他了，若是她能想起從前的種種，定不會這樣對他的。

立即回道：“不錯，我與你不僅僅只是熟悉，還……”

姜緲猛地抬手打斷他，“我這個(gè)人念舊，念舊物、念舊事，唯獨(dú)不念舊人！”

聽到前面半句，白玉京的心痛之意緩和了幾分，卻在聽完整句話后，再次被打落深淵。

“呵……”

他飛快垂下眼眸，不敢讓少女看見他眼中支離破碎的目光。

他終究是與冷千璃、桑掬月、冥鬲三人不同的，做不到放棄尊嚴(yán)去祈求姜緲施舍的一點(diǎn)點(diǎn)溫暖。

“所以，你是一定要站在本王的對立面嗎？”

一出聲，白玉京才驚覺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是，似被尖銳的沙礫磨傷了嗓子。

卻不甘心道：“你為何不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緲上前幾步，護(hù)在胖橘身前。

緩緩抬起手中長劍，尖銳的劍尖對著他，淡淡說道：“我是來給它撐腰的，不是來主持公道的�！�

白玉京眼眸縮了縮，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少女。

她終于有了人的七情六欲，完完全全地從獸蛻變成人，也懂得了分辨善與惡，有了憐憫之心，也有了感恩之心。

這是天尊和他想要的結(jié)果，他本該高興的，可為何如此難受？

他和姜緲，不該是這樣的……

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于她來說，是個(gè)例外的。

原來，這世上并沒有什么來日方長。

白玉京看著姜緲那護(hù)犢子的模樣，想起少女曾經(jīng)對他說的話：“我不怕別人喜歡你，我怕的是你給別人機(jī)會�！�

那時(shí)他只覺得她很天真，很好笑。

直到今日才明白著這種感受的滋味。

他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啊，她只是心動過，并沒有堅(jiān)定地選擇他。

一切變得索然無味，連解釋也是。

白玉京收回目光，一言未發(fā)消失在原地。

姜緲全身緊繃，絲毫不敢懈怠，默默感受著周遭的一切，生怕那家伙像忍者一樣隱匿之后突然跳出來襲擊他們。

良久后，胖橘弓起的背脊放松下來，大腦袋在姜緲腿上親昵地蹭了蹭。

“喵，你剛才好帥！”

姜緲警惕地問道：“那家伙走啦？”

胖橘篤定地點(diǎn)頭，用爪子拍著胸脯道：“喵，走遠(yuǎn)了�！�

姜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滿臉后怕之色，“我跟你說，我當(dāng)時(shí)害怕極了，幸虧演技好。”

冥鬲無語道：“他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姜緲不贊同道：“那可不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三個(gè)美麗廢物：“……”

你確定不是在內(nèi)涵我們？

姜緲干脆癱在胖橘身上，瞄著對面三個(gè)近乎殘廢的美麗恩公，只覺得自己前途暗淡。

仰天感慨道：“偶爾覺得自己很可憐，但又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比如現(xiàn)在和往后�！�

這特娘的已經(jīng)不是內(nèi)涵了。

三個(gè)美麗恩公摸了摸鼻子，干脆裝聾作啞。

但幾息后，少女便又開心起來，倏地坐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瞅著三人興奮道：

“我有一個(gè)大膽的想法，又怕你們不愿意……”

那靈動的眼神跟古靈精怪的小表情，落在冷千璃三人眼里，只覺得怎么看都看不夠。

都不管她又要出什么餿主意，便立刻附和道：“你只管說就是，不用管我們愿不愿意�！�

情緒價(jià)值簡直拉滿。

引得少女開心得當(dāng)場翻了兩個(gè)跟頭。

白玉京佇立在連胖橘也察覺不到的高空上，目光不舍地黏在少女身上。

見她又恢復(fù)了往日熟悉的模樣，忍不住露出淺淺笑意。

可笑著笑著，心口又抽痛起來。

明明她現(xiàn)在不愛他的痕跡比比皆是，但她愛他的樣子又刻在腦海里。

第一次覺得尊嚴(yán)也沒她重要，可她再也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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