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自桃花宴后,江韞燁再也沒來過院子,她知道這段日子他一直在忙著朝廷的事,而且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常,又了解了如何恢復身體狀態,不必太過擔憂。
以后趕在讀者遺忘她之前,在一些重要的劇情點湊湊熱鬧即可。
丫鬟們不知從哪兒搞來了紙鳶在院中放飛,有時掛在高枝上就讓男人爬上去拿,幾人聚在一棵樹底下歡笑打鬧,一派生氣。
桃花也不覺得吵鬧,剛吃完點果子,如照便端著個食盒上來了。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半飽的肚子但還是好奇這里頭放的是什么。
如照將盒蓋打開,里頭安放著一只空碗與盅,她用匙舀出半碗遞到桃花手邊。
清清淡淡的蔥花漂浮在湯水上,能清楚的看到碗里沉底的是螺。
桃花舀起一勺螺肉與湯水進嘴,嚼動兩下,一股鮮香溢滿唇間,“真好吃啊,怎么想到做這個的。”
如照站在她身邊笑著回答:“這不是到清明了嘛,主子愛吃這個,廚娘就記住了,每年清明都做一次。”
這讓她反應過來為何丫鬟們開始玩起紙鳶,在這兒日子過得太舒坦,竟是忘了節日。
清明螺的螺肉飽滿,廚娘又處理了食材去除腥味,吃起來又鮮又有嚼勁。
本有些飽腹感的肚子竟是吃完了整整一盅。
舔了舔嘴角的湯漬,管事領人到跟前,桃花定睛一瞧是一位中年女子,穿著江家下人的服飾。
管事道:“主子,這位是主母派來的。”
桃花放下空碗,坐直身子詢問來人:“夫人有何事?”
丫鬟先行了行禮,隨即開口道:“主母想請姨娘過門去祭拜先祖。”
桃花笑了笑,心說這也不是自己家的祖宗,還要被一群人盯著體態何其難受,想了想說:“我只是個妾室,若是參與祭祖大事怕是壞了規矩。再者,江郎立過規矩,不讓我入江府的門,實在是有些為難。”
說著,她露出可惜的神情。
丫鬟不為所動,像是提前準備好說辭一般,說:“既是夫人親邀,姨娘不必忌諱壞規矩的事,至于少爺立下的規矩,奴婢這就回去稟告夫人。”
這一句話將桃花的后路全都堵死,若再推辭就是無禮了。
“不知墓祭是在何日?”桃花心中嘆息一聲,認命地問。
“姨娘明日卯時入府便可。”說罷,那丫鬟便行禮離去。
如照笑臉盈盈地說:“太好了主子,以往兩年主母可從未請您過去,可見您的誠意打動了主母。”
桃花覺著她也不是很想去摻和江家的事,墓祭這種事,讓江韞燁與他的妻子做就成。
墓祭這日,如照早早地將她從被褥里拉起來,替桃花穿上一套樸素的衣衫后化了個淺淡的妝容。
快到卯時時,拽著半醒半懵的桃花上馬車,終是準時出現在江府門前。
桃花打了無數個哈欠,在江府管事的帶領下入府,府里頭丫鬟進進出出十分忙碌,奚氏也將丫鬟端上來的貢品按照葷素分開排列放在木牌前。
她也不好意思站在一旁干看著,只好一塊兒幫忙,二人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天空都露出光亮,才看到江老爺與江韞燁款款而至。
女眷都早早到了,這父子二人也并無來遲的愧疚,江老爺看到操勞許久的奚氏只是口頭寬慰幾句目光掃過桃花像是沒看到她一般,隨即就拿過香跪在香蒲上跪拜。
江韞燁看到一排女眷中站著的桃花,并無詫異之色,待江老爺跪拜完后他屈身跪下。
女眷們只能在他們后面跪。
一番祭拜下來,桃花只覺得身心疲憊,眼皮子都不怎么睜得開,只想快些離開江府回院子里去補覺。
可偏生還只是個開頭,江府外頭幾輛馬車已經備下,丫鬟們提著食盒,一席人便坐上馬車要去墓祭。
桃花本想坐上自己的馬車過去,但奚氏讓她與江韞燁同一輛馬車,無法,只好硬著頭皮坐了。
馬車里靜悄悄的,她本僵坐著身子,微微側過頭去看江韞燁在做什么,一看才知道他已經靠著車壁睡過去了。
心里心中腹誹一句這就累著了撇了撇嘴后,身子緩和下來,桃花掀起車簾的一角,發現他們正在朝城門外去。
“你挺得我娘的歡心。”江韞燁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耳邊響起,桃花驚得身子震了震,放下車簾。
“此話怎講,再怎么說妾也江家的一份子,如何不能參與。”桃花說道。
“妾室可從沒有這種待遇。今日過后你依舊不能踏入江府,這規矩你得清楚。”江韞燁在告訴她,這并非自己的意思。
“自然知道。”她還不想去江家呢。
一路爬山上去,桃花每日都是吃吃喝喝不愛走動的米蟲,到山頂時人都快厥過去了,江韞燁倒是氣不喘神色不變看桃花的模樣,嗤笑了一聲。
一行人墓祭過后,桃花懨懨的跟在人群最后下山,心想著總算是結束了可以回去。
哪知奚氏卻沒忘記她,忽而出聲喚:“桃花。”
“在。”她下意識的回應,人群給她讓出一條道來,奚氏回首看到走在最后頭的桃花。
“難得出來一趟,你同韞燁去踏青吧。”奚氏溫和的笑著說。
江韞燁不滿地皺眉說:“娘,我不要。”
“你不也才沒回府多久嗎?陪你的女人去踏青有何不妥之處。”看著他,奚氏板著臉說,不容他拒絕。
“我想去找綿兒,娘你不是知道嗎?”江韞燁生氣地看了桃花一眼,桃花趕緊側過身給他留個后腦勺。
這可不關自己的事,她又沒給奚氏下蠱。
“顧姑娘若是對你有意,為何不差人來府上請你去。”奚氏一針見血地問。
“哪有姑娘主動的,自然要孩兒先開口了。”江韞燁煩躁地撓了撓發。
“昨日你讓下人去顧府,顧姑娘可有給你什么回復?”江府上下都是她在打理,這些小事奚氏自然也知曉的一清二楚。
此話一出,完全堵上他的嘴,叫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奚氏上前與桃花交代幾句,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一行人便走了。
只給他們二人留了一匹馬。
雖說這是一番好意,但桃花卻認為這不是個好法子。她去偷看江韞燁的臉色,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清了清嗓子說:“妾可是一句話都沒說,一切都是主母的安排。”
“你對我娘到底做了什么?她竟這般向著你。”江韞燁臉色沉著下來,十分不解又生氣的模樣還上下打量著她。
桃花聳了聳肩,想了想認真地回答:“可能……是那塊福玉?”
聞言江韞燁哼了一聲,轉頭就往岸邊走。
此處踏青的人不少,孩童放飛紙鳶肆意奔跑著,各形的紙鳶懸掛在半空中,有的成了黑點。
岸邊楊柳依依,男女相依,不遠處有人玩起了蹴鞠,揣進水中便拿根枝條一點一點的撈回來,令桃花疲憊的身體感到一絲輕松。
但江韞燁絲毫沒有等她的意思,已經走得老遠。
為了不跟丟人,桃花時不時就要小跑幾步才能縮短距離,但這時不知為何江韞燁似乎被什么吸引住,停下了腳步。
她趕緊追過去,那是一群圍在一起玩射柳的人。
“世沛真是好箭法啊,已經連中三枝了,當是魁首,說吧想要點什么?”一位身著藏藍色束著發冠手捏折扇的男子。
世沛?這字好像挺熟的,桃花一邊回想著一邊去看被稱為世沛的男子。
“我自然是想要美人的一個香吻。”男人站在人群中十分兩眼,一雙丹鳳眼犀利又多情地斜看著身側的姑娘,薄唇帶著絲絲笑意,像是篤定了會實現。
他昂首站立著,身段氣質并不一般,更遑論長相出眾,人群中的女子發出羨慕的驚嘆聲。
桃花愣了一下,這不是……男二嗎?!
顧貞綿被他深情的眼神盯得臉龐發紅,在人們的鬧哄聲中,竟不自覺的將臉湊近。
“還未結束呢,美人香吻我也想掙上一掙。”一個生硬的聲音插進來,本站在人群里的江韞燁站了出來,臉色黒沉的可怕。
桃花倒吸一口嗆涼氣,好家伙這是撞上了啊,可不能殃及魚池她得躲遠點。
話雖是這么說,卻還是好奇,她便拿著絲絹擋住一部分臉避免讓顧貞綿看出來自己是那日布莊里搶布的人,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透過縫隙看里頭的動靜。
顧貞綿看是江韞燁,笑著的臉頓時僵住,顯然她也十分意外他會在這兒出現。
這不是原著里的劇情,若不是奚氏提出讓江韞燁帶桃花踏青,他們三個根本不會碰到。
柏寒洲目光冷了幾分,看向江韞燁,半晌像是認出他是誰,拱手道:“原是江大人。”
此時他的官職不及江韞燁,自然是要謙卑些的。
江韞燁垂眸直接拿過他手中的弓,搭弦拉弓,一聲嘣的清響后,遠處柳樹樹干上多了只箭,中了一根柳條。
“撲通”方才那穿著藏藍衣裳的男子跪地而坐,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剛才那支箭就從他的耳邊擦過去的,他清晰的聽到了箭劃破風的聲音。
驚嚇過度,此時雙腿癱軟了。
“一支。”他立刻搭上兩支箭,拉滿弓射出,這兩支也齊齊的各中一根柳條。
江韞燁側身嗤笑地說:“箭筒里還剩一支,射中了是不是代表我就可以得到香吻。”
顧貞綿捏緊絲絹,而柏寒洲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他畢竟是文官,在箭術造詣上比不得他。
江韞燁說著,抽出最后一支箭搭上弓,還未等他拉弓。
“夠了。”顧貞綿沉聲阻止,轉身逃離此處。
柏寒洲并沒著急追上去,而是嘲諷他道:“看來顧姑娘并不喜歡這樣被人爭來搶去。”
江韞燁瞪了他一眼將弓塞給身邊的人,立刻追了出去。
桃花被他沖出去的力道狠狠地撞了一下肩膀,直接撞倒在地上,吃痛的嗷了一聲站起來,人已經跑遠了。
她眼中閃著被撞痛的淚水,揉著肩膀眼看著他騎馬走。
我怎么回去啊!
桃花在內心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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