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知看臺上發生何事，趕緊在江韞燁出來之前，上車讓車夫趕緊驅使馬車離開。

        原路返回后，讓車夫停在一角，自己便下車去閑逛。

        街上鋪子多，桃花瞧了一眼右側的鋪子上寫著翡翠金器四字，便轉身入內。

        里頭陳列著不少首飾，有和田玉的還有翡翠的手鐲，銀器與金器則放置在右側，桃花看了一圈沒特別喜歡的。

        這是掌柜迎上來說：“夫人想要什么首飾啊？”

        “瞧你這店里首飾挺多，倒是沒有玉做的發簪。”金銀簪子步搖瞧著是好看，但戴在頭上總覺得俗氣。

        “夫人若是喜歡玉簪，可到臺前瞧瞧有沒有喜歡的形制。”掌柜引人到臺前，拿出樣式圖，上頭的畫紙上寫著花樣的名稱。

        桃花翻動著，在看到桃之夭夭這一頁停下，點了點說：“就要這個形制的。”

        “那夫人……喜歡什么玉做呢。”掌柜一張笑臉細問。

        “和田玉吧，如照……”桃花側身一轉就想吩咐如照給銀兩，忽而想到人沒來。

        似乎是看出她的尷尬，掌柜的笑說：“夫人忘了帶錢袋也無妨，到時送簪上門收錢也成。”

        這服務也太通情達理了，桃花正想點頭，左側冒出只手越過她在臺子上放了一錠銀兩。

        桃花扭頭看手的主人，是江韞燁。

        掌柜的一瞧這一大錠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道：“這給多了呀，不如您再挑個款式給夫人，做成兩支。”

        江韞燁頷首上前，翻看著樣式圖來回好幾遍，終是定下一款，桃花隨意瞄了眼是白蓮花。

        “在簪上刻字顧吧。”他多吩咐了一句。

        掌柜的立刻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桃花，隨即頷首入內去。

        在大周，在首飾上刻字可是代表著定情信物，二人又是認識的，顯然這支簪子不是做給她的。

        桃花挑眉道：“我說你怎么這么好心替我挑首飾，原是要送給顧姑娘的定情信物。”

        “我既替你付了這發簪的銀兩，你可別得寸進尺。”江韞燁睨她一眼，背手說道。

        “我哪兒敢啊，江少爺的心思我清楚得很，也不敢逾越。”桃花接過小二遞上來的冊子，拿毛筆將寓處寫上，隨即擺擺手要先走人。

        江韞燁將人拉回來走在前頭說：“還要回江府，你別忘了。”

        桃花揚眉抿嘴點點頭，不說她還真忘了。

        二人便一同回江府，江府里外都打掃得干干凈凈，下人們手頭皆綁著五色縷，他們回來得正巧，真好要用午膳。

        人一入桌，江老爺提箸其他人方才可用膳，桃花也是頭一次在江府用膳，與一大家子吃還是頗為不習慣的，與她平日里粗狂的吃相頗為不同，今日改為細嚼慢咽斯文相。

        她剛夾起一塊肉，江老爺便出聲道：“桃花入江府已有兩年了吧。”

        桃花嘴里的飯菜還未咽下，差些嗆到，趕緊回：“是的，兩年有余了。”

        “我膝下只有這么一子，韞燁已年過二十，還未有過一個孩子，今晚你便在他房中過夜吧。”這話一出，所有人俱是抬手看向他兩。

        哪知這般露骨的話就這樣說出來，桃花也是措不及防，耳朵通紅。

        江韞燁自然是不愿的，皺眉道：“爹，您知道孩兒……”

        “怎么？難道迎娶貞綿過門你才肯？怎么不等我入土再說。”江文鴻厲聲說道。

        幾位女眷紛紛埋頭吃飯，遠離‘戰場’。

        桃花心知這并不熟悉的公公是因為之前的事在幫著她，可這樣反而會害得她與江韞燁之間矛盾愈來愈深。

        江韞燁頗為不滿道：“娘向著她，如今爹也向著，倒不如起初不生下我。”

        “放肆！你怎么同你爹你娘說話的。”江文鴻擱置碗箸，高聲呵斥。

        桃花趕緊笑著說：“爹爹，如今江郎正是升官要緊之時，過幾載生也不遲，再者夫人還未過門，哪有妾室先生之理。”

        江韞燁瞪了桃花一眼，還在鬧脾氣無事桃花的救場。

        江文鴻頗為欣賞的看著她說：“理是這么個理，但你瞧瞧，同貞綿這么多年，她若心悅與你早就想嫁給你相夫教子了，又豈會跟那后生攪和在一起。”

        “爹，綿兒她不是這種人，再過三旬她便會答應我，走著瞧。”江韞燁將丫鬟遞過來乘著湯的碗仰頭一下喝完，起身就說要去外頭散心。

        桃花干笑著放下碗，“妾先回院里去吧。”

        奚氏開口說：“吃吧，他就這么個倔脾氣，一會兒餓了便會回來。”

        夫人都這么說了，那能怎么辦，坐著吃完唄。

        在一股無聲蔓延的尷尬氛圍中，桃花索然無味的吃完了午膳。

        用完午膳便要回去，奚氏又留住她讓她陪著說話，桃花面上是笑著，心中卻想哭。

        ——做大戶人家的妾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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