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沒有反抗的能力，多說一句話虞傲姍就會動手，要么威脅，要么挨打。
三年四年里，她們都在破舊的小房子里居住。
虞傲姍總是狼狽而歸，時而看她不順眼，揪著耳朵，“你真是個拖油瓶。”
她罵完翻身繼續(xù)睡覺，第二天依舊如此，如此反復。
有一次虞傲姍發(fā)現了她藏在被子下的零花錢。
她很生氣，將那些錢奪過來，“小小年紀就學會偷人了？”
虞悅委屈極了，那明明是她辛辛苦苦掙來的。
可虞傲姍根本就不信。
結果可想而知。
直到她們坐上飛機，虞悅以為全新的命運可以開始，她以為會見到爸爸。
爸爸應該是愛她的。
然而并沒有。
什么爸爸？什么愛？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
人活著哪有不瘋的？
夢里，她童年的記憶全部復蘇，虞悅拽住霍澍的衣服，“救救我，求求你。”
唐人街驚鴻一瞥，便勝卻人間無數。
她的救命稻草一直都是霍澍。
霍澍輕輕拍打她的背，“我在呢。”
夢里面的霍澍異常溫柔，“那你跟我走吧。”
那種感覺好像陽光照在黑暗里，只要一點兒，她就能抓住。
虞悅發(fā)誓，這輩子她都會跟著霍澍，永遠不會背叛他。
霍澍看著睡夢中的人，眉頭皺得像個老太太。
不知夢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兒。
霍澍抬手撫平她的眉峰，輕聲說著，“我在呢，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什么事兒都沒了。”
他會解決所有的障礙。
虞悅平穩(wěn)的呼吸聲傳來，霍澍才起身，幫她蓋好被子。
走出房間，霍澍拿出手機打給謝意，“查得如何？”
謝易看著資料發(fā)愁，“我把徐智明的緋聞犄角旮旯地都找來了，他的的確確是和虞傲姍在拍拖，一點兒沒錯。”
但問題就在，按照虞悅的年齡來看，除了虞傲姍之外，當年的徐智明確實從良了。
五年期間只拍到他和虞傲出入各種場合。
后來徐智明被家里趕了出來，二人在南灣區(qū)居住，那時候沒有多少媒體會關注徐智明，拍到的東西自然少。
謝易甚至問了當年的鄰居，那里老人家居多，大多不記得。
霍澍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
“你說會不會虞傲姍有個妹妹，徐智明喜歡的是那個妹妹，所以才會厭惡這個姐姐。”
謝易，“你當年窮的時候沒去寫小說可惜了。”
這太離譜了。
如果是雙胞胎這么多年沒人發(fā)現嗎？
第二，姐姐妹妹喜歡同一個人太惡心了吧。
這事兒還是得問當事人。
謝易琢磨了一下，“你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道：“我去調查了一下當年選美的人，她們都說虞傲姍是一個特別溫柔的女人，可現在這個明顯不是。”
那時候的科技力量不發(fā)達，人口普查不到位，偷生漏記的都有。
霍澍掛了電話，桌子上的餐還有一半，他卻沒有心情吃。
忽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仿佛墜入深淵。
就像他一直查不到父母的死因。
霍景云這個人向來謹慎，剎車壞了他不會不知道。
他正低頭想事情，臥室的門被推開。
虞悅走過來，坐在他懷里，摟著他的脖子，無意識蜷縮，又蹭了蹭腦袋。
霍澍無奈嘆氣。
又想到曾經聽過的那句話，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愈。
虞悅個子高，但此時縮在他懷里嬌小可愛。
一直到晚上，霍澍腿都麻了。
虞悅終于醒來，慶幸自己做噩夢以后又好好睡了一覺。
只不過這姿勢根本不是她躺著。
霍澍抱著她，一只手還可以看電腦，研究公司股價。
虞悅蹭了蹭，“我怎么在你懷里？”
她記得明明躺在床上的。
霍澍放下手中的工作，“你夢游了。”
虞悅不信，“我夢游竟然能夢到你懷里？”
霍澍看著她恢復如常的表情，欣慰道：“真的。”
為了證明事情的可信度，他舉手發(fā)誓，“騙你是狗。”
虞悅信了，她從霍澍身上下來站起伸了個懶腰。
“你抱了多長時間？”
霍澍，“半個小時。”
虞悅趴在桌子前，“真的？”
霍澍嗯了一聲。
虞悅一想也是，抱兩三個小時霍澍自己也得累死了。
她走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放眼望去，整個香港的夜景盡收眼底。
這地方比深水灣霸氣多了，一覽眾山小。
虞悅感慨科技的進步，“這就是浮夸。”
“你當我是浮夸吧……”不由自主唱起陳奕迅的歌。
虞悅沒升上去調，喉嚨干澀。
她一覺醒來，忽然有種無所事事的錯覺。
要去干什么？去找徐智明嗎？
說不定人家早休息了。
處理工作嗎？
錢度沒有給她打電話。
難不成繼續(xù)和虞傲姍周旋，其實怪累的。
所以她只能盯著夜景，百無聊賴。
霍澍忙完后，走在她身后，整個人籠住她，“想什么呢？”
落地窗前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虞悅能看到霍澍過分親密的動作。
她搖頭，“現在腦子里很空。”
霍澍安慰她，“那就想快樂的事情。”
虞悅腦筋急轉彎出現了故障，“快樂的事情？”
原本很正能量又快樂的事，在虞悅這里成了一件比較黃色的事情^_^。
她腦補一場大戲，“是挺快樂的。”
霍澍不知道她的心思，問虞悅，“正好今天有空說說你和那個金發(fā)男孩的故事。”
虞悅，“什么金發(fā)男孩？”
霍澍好心幫她回憶，“你上大一，瘋狂追你那個。”
虞悅想起來了，“你說那個身高189，皮膚白皙，長相帥氣的金發(fā)男孩？”
霍澍不輕不重捏了捏她的腰，“當著我的面夸別的男人合適嗎？”
虞悅扭動身體卻沒有逃脫，“我錯了我錯了。”
她繳械投降，霍澍才放過她。
虞悅道：“我不是沒接受別人的表白嘛。”
霍澍，“他為什么喜歡你？”
虞悅轉過身，“我這么好看，喜歡我不是很正常嗎？”
霍澍：……
虞悅有自知之明，但不多。
看霍澍平靜的眼神，虞悅繼續(xù)補充，“有一天我去醫(yī)院，正好碰到了他，他和朋友飆車腿骨折，我過去扶了他一下，就這么簡單。”
或許在他們對視的那一剎那。
那個帥哥就情根深種了。
虞悅說完才反應過來，“你為什么這么在乎這件事，你不會是吃醋了吧2”
霍澍微微一笑，“你猜。”
虞悅，“我猜你吃醋了，對不對？”
她高興極了。
霍澍看著她的笑容，情不自禁跟著笑。
以前對虞悅沒有愛情。
但私以為虞悅是他撿回來的，應該屬于他，任何人不可以奪走。
要說吃醋也不至于。
只是不服氣，他救了虞悅，虞悅只需要對他好就可以，對別人不可以。
那時候有小小的不甘心。
霍澍禁錮住她的腰，“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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